她頓了頓,眼神冰冷:“我實在不明白安裝的人是什麼心理,它安裝在我的浴室。”
約書亞愣了一下,似乎有點驚訝,半天才從嘴裡奧出了一聲:“那好吧,我會向他們提出意見,把浴室裡的那一個給撤掉。”
“你最好如此。”
賽琳娜一口喝乾了酒,又給自己倒了半杯。
“所以你是知道我來這兒,肯定會讓這些東西暫時失效,所以纔敢那麼說?”
約書亞試探着問,賽琳娜卻搖頭:“我不知道,我之所以敢說,是因爲我不在乎。”
賽琳娜擡起眼眸,直直的望向約書亞的眼底:“你是他的走狗,我卻不是,我是被你們強迫不來的,我並不是甘心情願爲他辦事我沒有爲她付出忠誠。”
賽琳娜嘴裡的他,就是摩根先生無意,而約書亞表情一變,顯得有點難看:“爲了你的命着想,你最好是對他付出部分忠誠,畢竟在你走投無路的時候,是我相摩根先生提出建議,讓他從那些獵人手中把你的小命給救了回來,再怎麼樣他對你有救命之恩,是嗎?”
賽琳娜無動於衷,她坐到高臺以上,從高開衩的浴袍裡伸出一條潔白如玉,形狀鮮明的大長腿。
“如果有人一開始都不想活了,再要強行把他救回來,不是多管閒事,是什麼?”
約書亞的表情一頓,室內陷入陡然的寂靜之中。
釀酒約書亞似乎有點艱難的開口:“如果你死了,你的才華和美貌,都會變得十分可惜。”
“呵呵,”賽琳娜露出嘲諷的表情:“就是你們羨慕的,所謂的才能和美貌,他們讓我失去了更加珍貴的東西,就是自由。”
賽琳娜露出一種仇恨的表情,海藍色的眼睛,立刻變成了更深的藍色,彷彿結了冰的海面。
“不管怎麼樣,你還是掙扎求存了。”
約束要抹了一把臉,堅定的望向賽琳娜:“就表明你不是真正的想死,你還對這個世界留有眷戀?你的眷戀是什麼?是你緊張的原因嗎?”
話題繞了一圈,還是繞回了原點,賽琳娜皺了皺眉頭,無所謂的轉頭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我之所以還沒死,只不過時機沒到而已。”
“你在掩飾什麼?”
約書亞這時卻變得極其敏銳:“從剛剛開始,你就一直把我的注意力引開,似乎想要隱藏什麼?你想隱藏什麼?你想給誰打掩護,你這麼在意的人,是不是跟這個實驗有關?”
賽琳娜表情變得更加冷酷,她甚至有點不耐煩的瞪着眼前的男人說道:“約書亞,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的想象力居然這麼豐富了。”
約書亞歪了歪頭,指着自己的太陽穴說:“這並不是想象力,而是通過我的觀察,是,或許你有天賦,但是你別忘了我也有我的天賦,就是敏銳的觀察,我認識你很久,你以爲我認識你多久?”
“我在你身邊,每天每時每刻都觀察着你的表情動作,如果說以前,你就像一個上帝造物所中的田詩詩,但是,這個美麗的照顧,就像一個冰冷的機器,它沒有靈魂,他對所有的東西都沒有感情,全部都無所謂,全部都無動於衷。”
賽琳娜平靜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平靜的都有點反常。
約書亞知道這是女人生氣的前兆,可他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話頭,繼續道:“可是自從我這次再見到你,我發現你變了,你變得有所眷念,有所顧忌,你變得,更有人情味。”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你有了靈魂,更不知道讓你有靈魂的人,是誰?但我感覺到,這個人,肯定跟這個實驗脫不開關係。”
賽琳娜嘴角勾起冷笑,又是一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冷漠態度,只淡淡的開口:“約書亞,你想太多了。我只不過不想繼續讓這個實驗去殘害更多的人,你應該明白,這個實驗完全是有違道德倫理的,我們在搶上帝的工作,而做這些違背道德的工作,會讓我們遭受天譴!”
賽琳娜眼神甚至透出仇恨和冰冷:“而結果就是這個試驗註定會無疾而終,他不會,永遠都不會得到結果。”
約書亞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激烈的拔升的:“不可能,這個實驗室有創造意義的,它能夠改變全世界,我們能夠知道人類強化的道路,我們會擁有更長的生命,更強健的身體,我們會在這個星球上更加隨心所欲的生存!”
“如果你說他是註定沒有結果的,那他爲什麼到目前爲止,還有那麼多人,趨之若鶩的去做,存在,既有意義!”
賽琳娜而冷笑:“他之所以到現在還有人趨之若鶩的去做,不過是因爲人的慾望和人的罪惡!”
賽琳娜的聲音變得柔和,彷彿催眠:“約束呀,你醒醒吧,不要再欺騙自己了,遊走在世界規律和秘密的邊緣,你更應該懂的,很多事情我們不能夠沾手,更不要妄想去強行改變,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力量,只能帶來毀滅。”
約書亞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卻突然爆發了笑聲,那笑聲裡滿含嘲諷。
“你還是在維護那個人,你知道嗎?我去調查了,我特意去調查了,你在艾倫伯爵的實驗基地裡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你猜我得到了哪些有趣的信息。”
約書亞就像盯住獵物的豹子,向來冰冷的如北冰洋海面的灰藍色眼睛,因爲過度興奮而閃爍着極端的光芒,而賽琳娜心中情緒翻江倒海,表面仍舊保持着風平浪靜。
她揹着身後的手指,緊緊的**掌心,一陣陣傳來的痛意提醒他,她在那一瞬間有多麼的驚慌失措。
約書亞見他還是冷淡的望着自己,既不說話,也沒有表現異樣,就笑了笑,說道:“我聽說,你跟那個實驗體相交很好,甚至不惜爲他受過一次傷,對嗎?”
賽琳娜優雅的將酒杯遞進嘴邊抿了一口,無所謂的:“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約書亞神經質的車系嘴脣笑了,“我瞭解你,賽琳娜,不要懷疑我有多麼瞭解你,在以前,你可從來不會對身體有過多的感情,可是就在那一次,我發現你變了,而現在我證實了這種猜想,你對你的實驗體動了真情。”
賽琳娜心底一震,她猛的眨動海藍色的眼睛變成深色,灼灼的與灰藍色的眼睛瞪死,顯得極爲不悅:“約書亞,你不會想要惹火我。過度的猜想可不是聰明的表現,我只是在保護我的實驗體而已,在艾倫伯爵的基地,實驗題所受的遭遇太過於不人道,以至於實驗失敗的效率過高,而那個實驗體跟別的不同。”
“怎麼不同?”
約書亞誇張的伸出手,擺在面前說:“這是因爲你們有私交,所以你不忍心他也變成怪物,對嗎?”
“你想多了,我只不過想讓實驗繼續進行下去。”
賽琳娜轉開眼神,似乎懶得再跟約書亞較勁,可約書亞並不放過她。
他慢慢站起身,前期身子靠近賽琳娜的二邊,呢喃低語:“你猜我知道了什麼?本來艾倫伯爵的基地是不可能暴露的,畢竟那一片地方可是無人區,可是有一天,軍方的搜救人員忽然發現了一個很明顯的信號發射點,最後軍部的人順利的找到了阿倫伯爵的實驗基地,你覺得那個信號發射點是怎麼出現的?”
“不知道。”
賽琳娜將自己的酒杯慢慢的放在桌子上,半垂眼眸的盯着酒杯裡只剩下一個杯底的酒液,深紅色宛如血液般粘稠。
她吐字如冰,約書亞慢慢的站直了腰,居高臨下的打量賽琳娜。
良久,他勾了勾脣說:“我真的希望我的猜想不是事情的真相。”
門關合,賽琳娜臉色一沉,從嘴巴里吐出一句罵:“shit!媽的瘋子!”
猛的一睜眼,陸易一張清秀的臉蛋上,是痛的要命的表情,田詩詩伸出手將陸易從地上扶起來。
陸易的身體沉重得讓她吃不消,幾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虛脫的陸易拖到旁邊的沙發上躺下。
“老闆,你到底是怎麼了?”
田詩詩不可謂不用心,她其實並不清楚陸易到底得了什麼怪病,這使得陸易幾乎有一小半天的時間陷入這種昏迷或者渾身脫力的情況。
所有的工作只能夠集中在間歇性的時間點,陸易日漸憔悴的臉色幾乎讓她心裡的疑慮越來越嚴重。
都生病了,可爲什麼不去志,難道是不治之症?
陸易看她擔憂的表情,苦笑着伸出手臂揮了揮:“我沒事兒,不必大驚小怪,只要多休息休息就好了,我這是低血糖,對,就是低血糖而已,別害怕。”
真的是低血糖嗎?田詩詩上下打量陸易慘白髮青的臉被汗水完全打溼,甚至能看出衣服底下膚色的襯衣。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陸易的體型好像日漸消瘦了。
“老闆,如果你實在是感覺不舒服,爲什麼不去找專家看看?”
“我不是正在找嗎?”
陸易笑着安慰她,閉着眼睛用手蓋住了眼皮。
他直接轉開了話題,吸引開的田詩詩的注意力。
“今天有什麼事兒?是吳家那邊又有動作了嗎?”
田詩詩果然進入工作狀態,皺緊眉頭,有點頭痛的說:“就是吳家,我今天得到消息,原先同意給我們提供貸款的投資銀行,現在卻突然說不給我們貸款了,而且他準備跟我們簽訂訂單合同的公司,也突然說要延期。”
“哦。”
陸易聊開了眼皮,看向田詩詩,難得的在這女強人的眼裡看到了擔憂的神色,看來這事情真的有點棘手了:“怎麼,我賬上的錢不夠用嗎?”
田詩詩點頭,有點爲難的說:“這要是在以前肯定夠用的,可自從我們合併而陳家企業,還有萬盛集團,規模就不比往日,您卡上的錢,就有點捉襟見肘。”
陸易有點吃驚的擡頭:“錢又沒了?”
田詩詩點頭:“沒了,已經不剩多少了。”
陸易然後又躺回沙發,無力的嘆了一口氣,真沒想到他卡上那麼多錢,到現在也能用幹了,要知道,那可是一筆鉅款。
見陸易始終不說話,田詩詩頓了頓說:“董事長,我看你臉色有點差,還是先休息休息吧,公司的事兒我們稍後再談,我先出去看看情況能不能挽回。”
陸易點頭,下頜長出了青色的胡茬。他現在腦子是麻木的,剛剛經歷過一波痛楚,還沒有回過勁兒來。
田詩詩見陸易閉目養神,露出來的手臂居然有點瘦骨嶙峋的味道,就暗自在心中壓下擔憂,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