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是我最新得到的行程表,董事長請過目。賀雲濤今天會有一次會議,在九德山莊有一次晚宴,時間是晚上七點鐘開始,本來如果我們跟他們的項目談妥,這次晚宴我們會在受邀行列,後面,你知道的……”
田詩詩欲言又止,陸易點頭,沒說什麼。
田詩詩又道:“今天晚上我們必須在晚宴結束之前,跟賀雲濤搭上話,因爲到明天,他就會去紐約出差七天,在之後就會飛往英國分公司巡查。”
“最後去日本出差,然後纔會回國,日期不定,如果我們錯過了這一次機會,等他回來,估計已經過了一個月了,足足一個月,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陸易知道田詩詩的意思,點點頭將手機推開:“那我們做好準備吧,現在就去公司堵他,如果見不到,咱們就去參加晚會。”
田詩詩點頭:“那好,那我就開始做兩手準備,吩咐他們把晚禮服都準備好了。”
陸易滿意一笑:“田詩詩啊,要是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田詩詩辦事牢靠,心思縝密,而且反應極其敏捷,面對這些情況,它能夠迅速的作出兩手的準備,並且根本不用陸易花費一絲一毫的心思,當甩手掌櫃,當然爽了。
田詩詩有點害羞的微笑:“董事長,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齊凝兒在前面一邊開車,一邊不滿意的吐槽:“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勾三搭四。”
田詩詩那個露出有點尷尬的笑容,只是瞟了他們兩個一眼,就低下頭避到一邊做自己份內的事兒,跟自己的特別助理發短信過去讓他們,把所有的晚禮服全部調好,然後趕忙送過來,交到他們手上。
陸易見氣氛有點尷尬,要不是看到齊凝兒還在開車,他就上手揍她了,就沒好氣的說:“我說你這臭丫頭,開車都堵不上你的嘴啊。”
“哼!”
齊凝兒這一陣子確實有點古怪,她根本就不在意陸易的臉色,只是用後視鏡掃射他們兩個一眼,嘀咕道:“本來就是,你看你一會兒是晚雲姐,一會兒又詩詩姐,你有沒有想過美琳姐的感受,至少她是你正主的老婆啊。”
陸易立刻被她說得有點無語凝噎,怎麼覺得這臭丫頭說的還有點意思呢。
可他硬是裝作硬氣,拍了齊凝兒後腦勺一個鬧崩。
“你這臭屁孩子啥都不懂,就別亂說。”
“我纔沒亂說!”
齊凝兒拿自己的後腦勺,沒覺得多難受,繼續說道。
“你跟我的時候你就說男女授受有別,不能又騙未成年童工,跟他們你怎麼就不呢?你那叫出軌你曉得不?”
陸易哭笑不得:“哎,我說你怎麼還越說越得勁了是吧,你在亂說,我就扣你工資了,績效全沒有。”
齊凝兒生氣就把車又提高了一個檔次,在路上開的幾乎飛起來,田詩詩在旁邊見了,微微笑着搖頭,心裡起了一種異樣的感受。
她用眼角餘光瞟了瞟心虛的望着窗外的陸易,壓下了心裡的那點心思。
陸易角望着窗外,直接出了神,他已經有差不多一個星期沒見過美玲了。
一方面是因爲兩個人都很忙,對外界的事物都是郭美玲出手,而公司內部的運營事情事態,就由田詩詩出手,這上面就由他自己負責。
而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爲陸易探訪,他故意防着郭美玲,因爲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郭美玲剛開始還覺得很疑惑,跟他鬧了兩回,說他爲什麼最近都不怎麼搭理自己了。
陸易好說歹說的安撫她,後來就不管用了,昨天晚上還在手機上大鬧了一頓,到現在兩個人都沒說上一句話。
陸易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前陣子他纔剛剛真正的對郭美玲動心,兩個人蜜裡調油一樣,天天親密的跟愛情鳥似的。
那個膩歪,有時候連齊凝兒在旁邊看着都不過眼,自己避到旁邊去打自己的遊戲洗眼睛。
這纔不過半個月,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冰點,郭美玲會感覺到困惑和不安,也是正常的。
陸易回想起昨天郭美玲在電話裡最後好處的話:“陸易你他媽到底什麼意思?你對我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陸易曲起手指,抵住自己的門牙,牙齒抵住皮膚傳來隱隱的痛感。
窗外的風景飛速的倒退,他的眼眸在這飛速的景色中明明暗暗。
他真的在思考思考的郭美玲的話,自己對郭美玲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他們兩個要不要繼續走下去,如果是在平常沒有任何意外的話,陸易曾經有那麼片刻的時間,想過跟你就這麼過一輩子。
什麼報仇,什麼危險,通通都拋在腦後。
可忽然有一天,他像個弱雞仔似的暈倒了,再度醒來,所有的東西全都變了,他現在每時每刻都感覺自己的心臟是否要從此停跳,整個人活活的被痛死。
他不敢告訴外界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兒,尤其要隱瞞自己身邊親近的人,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想到很多,所有現實問題都逼到了眼前。
壓力如排山倒海一般,兇猛的撲過來,壓得他喘不過氣,報仇還在那裡,是他必須要做的事兒。
自己的公司根基還不穩,處處受敵。胡廳長委託他收攏整個市的黑道勢力的事情還尚在擱淺,沒有行動。再加上現在他病急,病因都沒有找到,只知道每天惶惶恐恐的硬撐。
郭美玲自從跟他扯上了關係,從始至終,就沒有碰到幾件好事,多少次死裡逃生,一開始陸易還沒覺得怎麼樣,到後來越來越關心,也就越來越驚心。
一方面是對華叔的愧疚,另一方面是對郭美玲的擔憂,如果沒有認識他,郭美玲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
條件優渥,生活普通,一帆風順。
如果作爲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他還娶老婆幹嘛?
那隻會重蹈當年陸家的覆轍。
渾身開始散發冷冽的氣質,他眉宇之間的陰鬱散都散不去,感應到這一點,駕車的齊凝兒和旁邊處理文件的田詩詩都驚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頻頻掃向他那一邊。
陸易眼角餘光明明發覺,卻沒有心情搭理。
“美玲,不是我不願意跟你風花雪月,談感情,只是現實不允許,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身負血海深仇,從一開始就跟你不一樣。”
他會想最初的起點,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一時手癢跑到夜店裡買醉,可能就不會認識那個跌跌撞撞被人下了藥的絕美的姑娘,更不會跟她糊里糊塗的上了牀,更何況於現在的一紙婚約。
陸易構成苦笑,笑容中混雜着甜蜜和複雜,男人的責任感漸漸佔據了上風。
算算時間,一年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吧。訂立契約的時候,明明就約法三章,美玲那個時候還尤其害怕他會纏上自己,一再的防備都跟他說,時間一到,就會跟他分手,和平離婚,還會給他一筆可觀的分手費。
那個時候他都不屑一顧,現在想來,還是覺得好笑。
忽然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陸易覺得奇怪,他家號碼向田詩詩面前一遞,用眼神問她:“認識?”
田詩詩看了看,搖頭:“不認識。”
陸易不敢讓對方等太久,按了接通鍵,對面立刻傳來胡廳長帶着笑意的聲音,不過這笑容裡似乎藏着刀。
“喂,是陸總嗎?”
一聽這個聲音,陸易立刻反應過來打電話來的,居然就是剛剛想到的胡廳長,陸易立刻調集出應對模式,笑呵呵的:“哎呀,原來是胡廳長啊,您老忽然打來電話,是不是有什麼吩咐啊?”
胡廳長笑呵呵的:“哎呀,我這不是來問問路找你關於我們一開始訂立的約定,陸總你還記得的吧。”
陸易自然點頭:“記得記得,跟胡廳長您約定的事情,我陸易哪敢不記得是吧。”
胡店長也笑着迴應:“記得啊,那就好,我還以爲陸總您貴人多事忙,就把這個事兒給忘了呢。”
陸易知道這胡警長是來興師問罪了,趕緊說:“最近是有點忙,不知道你有沒有看新聞或者報紙,都沒得到這個消息,我們聖元集團最近有點捉襟見肘啊,也不知道那些個報社還有那個那些個什麼,質檢啊,稅務啊,機構得到了什麼不實消息,說什麼我們公司偷稅漏稅啊,質量不過關啊什麼的,一大票問題。”
“我這一忙,就分身乏術了是不是,怠慢胡廳長你也多包涵包涵,等我忙過了這一陣,立刻把這件事情提上日程怎麼樣?”
胡廳長一頓,好像才發現聖元居然出了事兒一樣說道:“原來你是遇到了大麻煩了呀,哎呀,陸總,你真是太老實啦,你要是遇到了麻煩你就來找我啊,我胡某雖說人微言輕,可好歹在這海城有一點影響力,你要是遇到什麼麻煩,我給你打個招呼,或許還能有所幫助呢,是不是?”
陸易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是啊,胡定長,您這不提我還沒想起來,這不是還有胡廳長,您怎麼有一尊大佛在我背後站着的嗎?我這佛腳不抱我就抱誰呀,那既然胡廳長您提示了這個,那您看看,要不要給我打個招呼?”
胡廳長連連點頭:“可以可以。這事兒啊,本來是我的疏忽,應該是由我主動來幫你擺平的。可你這小娃娃跟我太客氣,我等了你這麼久,你卻沒音信,我就填厚着臉皮上來問我了。”
這就是在怪陸易太不上道,不知道主動送上門來求幫助了,陸易趕緊作出懊惱的樣子,年年道歉:“對不住啊,胡庭長,你讓我這人年輕,又事出突然一下子沒想明白過來,然後我事情一多,就給整忘了。”
“我這不是正準備找您打個電話問問情況的嘛,沒想到胡廳長您關愛晚輩,就先給我打過來了,我真是感動的不知道該怎麼是好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胡廳長立刻又笑呵呵的了。
“那小陸啊,你看你這個事兒我給你擺平了,我跟你約定的那個事兒,你是不是就得馬上給我辦了呀?”
陸易立刻誇下海口:“那肯定呀,我這聖雲集團的事兒一擺平,胡廳長您跟我約定的事兒,那我肯定立刻就辦,不然我這根基不穩,我也無暇他顧啊,是吧?”
一老一少,你來我往,過了數十招,事情就這麼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