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山裡精心調養了半個月,巢陽的身體漸漸好起來。一大早上,雪狐便開始生火煎藥,巢陽則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你不累嗎?從睜眼到現在一直看着我,眼睛眨都沒眨一下。”雪狐端了藥,坐到巢陽身邊。巢陽只是看着他傻笑,並不回答。
“起來喝藥吧!”雪狐把藥送到她面前,巢陽聞聞味道,立刻皺眉,急忙把被子扯上來將自己的腦袋嚴嚴實實地遮住。
雪狐無奈地哄道:“好啦,別鬧啦,快把藥喝了,再不喝就涼了。”巢陽在被子裡身體扭動幾下,仍是一言不發。
雪狐笑了笑,把藥放在一邊,將巢陽從被子裡拖出來,扶她坐起,扳着她的肩膀說道:“怎麼?難道堂堂雨燕三公主還怕喝藥嗎?”
巢陽頭一偏,癟癟嘴說道:“我不喝!”
“好好好,你不喝。那我餵你喝。”說完,雪狐將藥全倒進自己嘴裡,然後無視巢陽反抗的眼光,嘴對嘴把藥給巢陽硬灌了進去。
巢陽推開雪狐,乾嘔了半天,沒把藥吐出來。她氣呼呼地嘟着嘴,瞪着雪狐。雪狐笑着說道:“再瞪,再瞪眼睛可就要掉出來了。多大的人了,喝碗藥還要鬧脾氣!你要是沒病,誰逼你吃藥啊!快,張嘴!”說着雪狐把一顆糖塞進巢陽嘴裡。
巢陽含着糖,嚼了兩下,又嘟着嘴,說道:“太硬了,咬不動!”
雪狐一下子笑出聲來,說道:“哪有你這樣的,吃顆糖還要挑三揀四的!”
“壞蛋!騙子!”巢陽黑溜溜的眼睛眨巴了兩下,努努嘴,有種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感覺。
“就算我強迫你吃藥是壞蛋,那這騙子,又是從何說起啊?”雪狐皺眉,作思考狀。
巢陽突然從牀上跳起,一把扯開雪狐的衣服,在他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疼得雪狐倒吸一口涼氣。巢陽聞聲,叉着腰氣嘟嘟地說道:“怎麼?她咬你,你就歡喜地不得了;我咬你,就疼死你了?”
雪狐整理好衣服,無奈地說道:“真是無理取鬧,她不就是你,你不就是她嗎?你怎麼就在這事上跟我較上勁了!”
“對呀,我就是無理取鬧!”巢陽雙手並用,捶打着雪狐的胸膛,邊打邊說道,“我無理取鬧,我沒她溫柔,那你別理我啊!你走遠點,讓我死在這裡好了!她那麼好,你趕緊想個辦法讓她活過來啊!”
雪狐無奈一把將巢陽摟緊,在她耳邊嘆口氣,說道:“我真是怕了你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我從來說不贏你。怎麼就遇上你這麼個人了呢?”
“哼!大騙子,你當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要讓我下輩子不得安寧嗎?那你還那麼喜歡她!大騙子!”巢陽瞪着雪狐。
雪狐撫摸着巢陽的臉頰,柔聲說道:“本來是這麼打算的,可是見到你的時候,心就已經軟了一大截。你又做了那麼多事,讓我想起我們之前在一起的時光,哪裡還有勇氣去傷害你。這一千多年來,我恨你,也想你。”
巢陽聞言,頭靠在雪狐的胸膛,靜靜地感受身邊傳來的溫暖。“可你怨我,怨我用她借屍還魂。你還不肯叫我名字,你叫我三公主。”巢陽說着說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沒怨你,無論你是巢陽還是青祁,對我來說都一樣。能看到你,我就會很開心。我只是一時無法理解,你費盡心機讓自己恢復巢陽公主的身份的行爲。再說了,巢陽只是你的封號,本就不是你的名字。”雪狐話裡略帶傷感。
巢陽看他一眼,有些內疚地低頭,說道:“你還在怨恨我不肯讓你叫我燕琴,卻偏偏準了夏辰哥哥,對嗎?”雪狐不語,巢陽接着說道:“那時你不肯離開,可爲了雨燕我只能嫁給夏辰。雪狐我沒有選擇,我只能想辦法逼走你。”
她雙手摟上雪狐的脖子,說道:“過去的事都忘了吧,現在我回來了,我們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以把我們分開了。”
雪狐愣了許久,摟緊巢陽
,勉強一笑,說道:“希望這次真的可以不分開了。”
雪狐和巢陽在雪山待了半個月,巢陽努力想讓雪狐開心起來,可是雪狐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一天,他突然對巢陽說道:“有件事,我們必須去完成了。”
“什麼事?”巢陽一臉疑惑。
“青祁死了,連屍體都沒留下,她的家人一定很難過。巢陽,青祁跟你一樣是孝順孩子,你去完成她最後的心願,讓她家裡人都安心吧!”雪狐握着巢陽的手,一臉正經地說道。
“就知道你惦記她!”巢陽嘟着嘴,不情願地說道,“好吧,那你在這兒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三天後,巢陽回來了,眼神有些不太自然。
“怎麼樣了?”雪狐問道。
巢陽不語。
“巢陽,怎麼不說話?”雪狐皺眉。
巢陽癟癟嘴,彷彿下定很大的決心,說道:“好吧,我說。我去荒山裝成屍體,引肖家的人找到我。她媽媽哭暈了好幾次,她爸爸像傻了一樣不停地說‘都是我造的孽,老天爲什麼要懲罰我的子女’,然後,然後……”
“然後什麼?”雪狐面色不善。巢陽小心翼翼地搖搖他的胳膊,說道:“然後我趁他們將屍體火化的時候跑了,弄了一堆石灰擺成骨架的樣子糊弄他們,他們也沒懷疑。只不過,我回來前,有個女生在青祁哥哥的墳前自殺了。”
“那個女生是誰?”
“好像是叫李夢雲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知道的,關於青祁的記憶,我都不是很清楚。”
雪狐有些生氣,說道:“叫你去讓她親人安心,你就是這麼做的?惹得那麼多人傷心,還害夢雲自殺了,你要我說你什麼好?”
巢陽有些委屈,低聲說道:“我錯了,你別生氣嘛。我只是想快點回來陪你,讓他們都看見青祁死了,才能徹底了斷。再說了,青祁真的死了嘛!”
雪狐嘆氣,沒再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