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穆身穿孝服,跪在靈前。衛陵心中大慟,手不住地撫摸着清澄的棺木。巢陽一路跑來,便看見清澄的靈位和棺木,跑上前,對着昭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昭穆看見巢陽,眼裡閃過又驚又喜的神色,復又猶豫的許久,才說道:“母皇壽終正寢,昨夜離開的。”
“壽終正寢?”巢陽大笑一聲,說道,“清澄不過四十歲,哪裡來的壽終正寢!”說着,巢陽走向棺木,準備掀開,衛陵和昭穆急忙上前按住棺蓋。
“燕皇這是何意?死者爲大,請燕皇自重。”衛陵口不擇言地說道。
“咄!孤要看清澄到底是怎麼個壽終正寢法?你們兩個攔得住我嗎?”說着,長鞭破空,甩想衛陵兩人。兩人急忙忙躲避,巢陽見他們鬆手,一把掀開棺蓋。
棺蓋一開,巢陽被眼前所見驚訝了。清澄豐腴的身體像是被抽乾了一樣,兩個眼睛凹進去,臉頰也凹下去,宛然一具存放多年的乾屍。
“這分明就不是正常死亡,難道她騙我?”想到這裡,巢陽突然覺得自己渾身無力,一下子癱倒在地上,“詛咒沒有解除的辦法,對不對?你和清澄一起騙我的,對不對?”她有氣無力地向昭穆問道。
昭穆跪倒在地,頭抵在手背上,咬着牙落淚。
“哈哈哈!”巢陽像瘋了一樣,突然站起來仰天長笑,“哇”“哇”“哇”幾聲作嘔,她扶着棺木,嘔出幾口血,鮮紅地落在灰白色的地面上格外顯眼。
她定定地看着地上的血跡,昭穆神色痛苦地看着她,說道:“母皇說燕皇這一生爲雨燕皇族苦了太久,可這一切都不是燕皇的錯,所以纔要我同她一起騙燕皇。只要燕皇離開了,便再也不會知道雨燕皇族的詛咒了,可是燕皇,你爲什麼要回來?”
巢陽自嘲地笑了,聲音無力地說道:“孤不會來,又怎麼能知道自己險些置子孫於水火而不顧呢?”
“燕皇,”衛陵合上了清澄的棺木,慢慢說道,“清兒說,這一世,我跟她求不得之苦,燕皇領受的比我們多。然事已至此,將心比心,她願意成全燕皇。”
“成全孤?”巢陽不解。
“燕皇不惜以轉世之軀爲媒介,逆天意求重生,難道不是因爲生前有未完成的心願嗎?”衛陵撫摸着棺木,眼神呆滯,沒有看巢陽一眼。
“未完成的心願?”巢陽苦笑道,“是啊,孤以爲,重生之後,無父無母無親人,一切都與孤無關了。可誰想到,雨燕皇族會是如此光景?天意難違,天意難違啊!”
她頹廢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一步一歪地往巢陽殿走去。
“燕皇!”衛陵撲通一聲跪下,對着巢陽磕了個頭,鄭重地說道:“陵無狀,懇請燕皇允許,讓陵把清兒的屍身帶回衛國,日後與陵合葬!”
巢陽愣了一會兒,蒼白地回過頭,緩緩說道:“放肆!我雨燕女皇的屍身豈能葬在異國!”
“求燕皇允許!”衛陵不住地叩頭。
“昭穆,”巢陽無力地喊道,“衛王傷心過度,亂了分寸,你着人送他下去休息!”說完,頭也沒回地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