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傾休息了一晚上,精神養足了不少。
推開房門的瞬間,就看到一道身影由着對面快步走過來。
“原來你就是祁景的那個小女朋友,嘖,看起來確實不大。”景灼湊近到元傾跟前,說話的是同時,眼神則是肆無忌憚的在元傾身上掃過。
不用問也知道面前之人就是昨天那個無關緊要的人。
元傾原本以爲應該是個有趣的人,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有趣的感覺沒有,倒是讓她生出一種想要揍人的衝動。
“你怎麼不說話?難不成是個啞巴?若是這樣的話,祁景的品味可就……”景灼說着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輕視。
那感覺好似元傾當真是個啞的一樣。
元傾看向四周,確定附近沒有人靠近後,突然擡起頭朝着景灼看去。
景灼原本還想說什麼,只是當他對上元傾看過來的笑臉時,只覺得一陣寒意由着背後竄起。
面前的少女臉上帶笑,看向他的瞬間,突然伸出手……
……
陳樞是在樓上某間空置的房間裡發現景灼的。
景灼被人綁在地上,身上看不出傷痕,不過整個人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受了重傷。
見到這樣的景灼的瞬間,陳樞心裡其實是開心的。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大人出手爲民除害,不過這樣的行爲都值得稱讚。
醞釀了一下情緒,陳樞這才邁步走進去。
“景先生,您沒事吧?”陳樞走近,態度仍舊恭敬。
說着,他蹲下身,去幫景灼解開身上的繩子。
而就在陳樞伸出手的瞬間,地上的景灼卻猛地瑟縮了一下。
“我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沒事麼?”
擡起頭,景灼暗暗咬牙。
明明看起來那麼柔弱的小姑娘,下手竟然如此兇狠。
很好,等他恢復過來……
已然在心裡盤算着如何對付元傾,景灼被陳樞拉起來的同時,臉上則是帶着一抹證明的笑意。
陳樞對上景灼臉上的笑容,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這樣的景灼太過恐怖,甚至於讓人感覺對到一絲血腥兇狠。
陳樞不知道是誰對景灼動了手,不過這個結果其實並不難猜。
此時在祁宅的人,除了這位之外,剩下的就只有那位。
陳樞驀地心上一緊,他連忙找機會通知江衍。
如果真的是元小姐動的手的話,還是要讓自家爺通知元小姐小心才行。
景灼那種瑕疵必報的性格,絕對會想辦法報復回來。
江衍知道景灼受傷的消息後,第一反應不是詢問景灼傷勢如何,而是詢問元傾現在在哪。
陳樞暗暗挑眉,看來自己爺也是清楚那我性格的。
“元小姐還在樓上。”陳樞沒有猶豫,直接將元傾的位置告訴了江衍。
江衍聽言當即起身去找元傾。
至於景灼的事情,江衍則是示意陳樞看着辦。
元傾果然在房間裡。
不過跟江衍想的不同,元傾沒有在房間裡休息,反而蹲在地上,似乎在描畫着什麼。
江衍走進去,直接走到元傾身後站定。
察覺到江衍出現,元傾擡起頭,轉身朝着江衍看過去。
“還有哪裡不舒服麼?”江衍說着俯身,視線正好與元傾對上。
視線相交的一瞬,元傾突然笑了一下。
“已經沒事了,不然哪有力氣打人。”
元傾挑眉輕笑,看起來精神無比。
人就是她打的,那麼欠揍的人不打一頓不行。
“景灼看起來沒什麼,內裡的性格有些極端,還是要小心一些。”江衍上前,說着越過元傾看到鋪在面上的傷符紙。
小姑娘似乎是在畫符,不過這麼多的符咒,顯然要耗費不少心神。
元傾點頭,“那個人的看起來就不正常。”
既然她敢動手,自然也就沒在怕的。
江衍對元傾的反應表示淡定,他家小姑娘本來就該是這樣的。
至於景灼的事情,有他在自然不會讓景灼有對元傾下手的機會。
江衍看着元傾轉過身繼續畫符,想要讓她休息一下的話到了嘴邊卻又收了回去。
因爲他發現,自家小姑娘畫出符咒簡單的就像是隨手塗鴉一般。
照這樣的速度,要不了一兩個小時,她畫出的符咒已經可以將房間鋪滿了。
江衍輕笑,這樣的本事若是被那些專修符術的術師看到的話,多半會嫉妒死。
“怎麼不去桌子上畫?”江衍伸手將元傾耳邊的亂髮拂開,低聲道。
元傾正忙着動作,聽言筆鋒一收,“施展不開。”
桌面的空間有限,不如地上來的方便。
而且對她來說其實沒什麼差別,全看心情。
江衍看着元傾動作,乾脆蹲下來陪着她。
元傾畫符的手一頓,側身看向江衍,“你都不忙的麼?”
她記得之前江少爺每天都快要忙的沒時間休息,今天怎麼這麼清閒竟然在這裡看她畫符?
從一旁拿過墊子來放到元傾腳下,江衍神色淡然,“沒你重要。”
元傾:“……”
愣了一瞬,繼續畫符。
等到元傾將地上的符紙全部畫完,這才動了動。
不過她沒有直接站起身來,而是伸手去扯了扯江衍的袖子,“那個景灼來找你有事?”
符紙的事情解決了,現在該關心一下江衍的事情了。
元傾總覺得那個景灼不一般,除了蛇精變態之外,似乎還帶着一身奇怪的氣息。
聽到元傾問起,江衍將人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些,“他來這裡是爲了讓我幫他找一隻陰靈。”
江衍將景灼來京都的目的告訴了元傾。
話落,就看到元傾撐着下巴的手一頓,隨即笑道:“他要找的那隻陰靈,也許我知道在哪。”
……
因爲被元傾打傷,景灼原本打算先離開京都的計劃不得不推遲。
此時他躺在醫院,臉上的神色莫名。
他本以爲可以留在祁宅養傷,沒想到竟然直接被送到了醫院。
看着四周蒼白的牆壁跟空蕩的比方,景灼磨了磨牙。
MMP就連病房都是這麼普通的。
這樣的地方符合他的身份麼?
景灼正氣,就聽到手機響了一下。
他低頭看了眼屏幕,隨即扯了扯嘴角。
“有事?”電話接通的瞬間,景灼的眼神跟語氣也隨之一變。
“那件事我已經告訴祁景,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呵,你究竟是不信任祁景還是不信任我?”景灼說的臉色一沉,語氣之中更是帶着一絲怒意。
“算了,你若是不信,便親自帶人去找好了,左右我做什麼都無法讓你滿意。”
冷笑一聲,景灼說着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好心出來辦事,最後竟是落得不被信任的下場。
景晞出逃,難道是他的錯?
明明這麼多年都一直相安無事,現在卻來怪他。
陳樞走到門前的瞬間,聽到的便是景灼的一聲怒吼。
他下意識的縮了縮手,隨即輕輕敲門。
驀地聽到敲門聲,景灼回過神的同時,迅速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景先生,您還好麼?”陳樞推開門走進去,卻發現景灼此時正笑着看着自己。
那種感覺讓陳樞生出一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他站定,視線由着對面掃過之後,快速收斂。
景灼見到陳樞出現,笑着的同時,則是擡起手扶額,“我被綁的事情祁景打算什麼時候給我一個交代?”
陳樞本來只是過來看看景灼恢復的如此,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提到這件事。
頓了頓,陳樞看過去道:“景先生的事情,我們還在查,等到我們查清楚自然會給景先生一個交代。”
“哪裡需要去查,分明就是祁景的那個小女朋友動的手。”景灼冷笑出聲,如果不是因爲身上的傷實在太痛的話,他此時已經從病牀、上跳起來了。
“景先生有證據麼?”陳樞站定,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景灼聞聲一頓,嘴角的笑意隨之一僵,“我親眼所見,難道還不算證據?”
“若是景先生說是我家爺對您動手,我們爺要相信?”
景灼:“……”很好,姓陳的小子膽子變大了不少啊。
從前都是他說什麼都不敢反駁的,現在倒是會反駁起自己來了。
景灼看向陳樞的眼神有些危險。
說實話,陳樞察覺到景灼看向自己的視線時,心裡也有些發毛。
“是祁景讓你這麼說的?就因爲綁了我的是他的人,所以就要讓我忍氣吞聲?”景灼擡起頭,此時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受到迫害欺辱的可憐人。
陳樞看着越發不正常的景灼,險些直接轉身離開。
不過他知道現在還不能走。
他看向景灼,穩住聲音道:“如果景先生不去招惹別人的話,也不會如此。”
別以爲他不知道是景灼先去招惹的元小姐。
按照元小姐的脾氣沒有直接殺了他已經是看在自家爺的面子上了。
陳樞看着景灼臉色逐漸沉下來,收回看向景灼的視線道:“待會兒會有人過來幫景先生換病房,至於景先生被打的事情,我家爺的意思是,您可以選擇自行處理亦或是等我們查清楚事情真相。”
景灼臉上升起的怒意越來越濃。
他看着陳樞轉身走出去,落在額上的手則是猛地攥緊。
他煩躁的想要去砸東西,然而周圍竟是沒有任何可以拿起來的東西。
景灼狠狠地朝着門外瞪了一眼。
陳樞走出去,緊接着呼出口氣。
他拿出手機將剛剛的談話內容發給自家爺。
等到確定發送完畢後,這才轉身朝着身後的病房看過去。
好在自家爺想得周全,這間病房裡沒有可以拿來當做武器的東西,經便是景灼發作,也沒辦法在這樣的狀態下傷到自己。
陳樞鬆了口氣,決定先回祁宅。
……
同一時間,去往盛陵的飛機上。
楚天承看着坐在身側之人,額上不時地滲出一層冷汗。
“你把楚凌送到哪去了?”驀地,楚天承終於忍不住出聲。
他已經有兩天沒有見到楚凌了,一想到之前楚凌的狀態,楚天承恨不得直接掐死身旁的女人。
只是理智卻告訴他不能,景晞這個死女人佔用的是他女兒的身體。
如果他真的動手的話,楚韻恐怕就再也救不回來了。
這麼想着,楚天承只能繼續忍耐。
他告訴自己,這麼做都是爲了楚韻跟楚凌姐弟兩個。
許是被楚天承打擾了到了休息。
景晞睜開眼睛的同時周身頓時散出一陣寒意。
她側身看向楚天承,眼底閃過一絲輕蔑。
“這個時候才知道關心那個小子,不覺得遲了麼?”
景晞語氣冰冷,話落朝着楚天承白了一眼。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楚天承忍住怒意,剋制着讓自己不要在這個時候動手。
景晞卻不管,就在楚天承話落的瞬間,她猛地擡起手,手臂落到楚天承肩上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壓力也隨之落下。
楚天承暗暗咬牙,只覺得半個身體都變得麻木,動彈不得。
“出發之前我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當然是回盛陵啊,你難道不想回去麼?”景晞笑着收回手,她要去盛陵才行,她費盡心力逃出來,爲的就是去盛陵。
“你這個瘋子,就憑你到了盛陵也不只有死路一條,不如就此放手,你將楚凌他們還給我,我可以不計較這些事。”
楚天承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痊癒,此時看向景晞,只希望她能及時回頭。
如果真的到了盛陵,把事情鬧大的話,對他們兩個都沒有好處。
“你沒必要威脅我,我說過的事情不會改,當然你如果怕了的話,現在可以求我,也許我可以考慮讓你死的不那麼難看。”景晞說着輕笑一聲。
兩個人交談的聲音已經刻意壓低,只是剛剛景晞的那一笑卻沒有半分收斂的意思。
周圍的人聞聲朝着景晞看過來,卻是在對上女人那張帶笑的臉時,頓時沒有了半點脾氣。
楚天承被氣的臉色發白,他猛地攥緊了手掌,想要動手。
只是纔要動作,就感到身側似有什麼東西落到自己的臉上。
楚天承猛地一顫,側身看過去的瞬間,就看到一張猙獰的鬼臉正靠在自己肩上。
與此同時,一條腥紅的長舌則是從鬼臉的嘴裡伸了出來。
剛剛那一瞬的觸感,分明就是那條長舌在添他的側臉。
楚天承被噁心的不行,下意識的想要將那張臉揮開,然而不管他怎麼做,自己的手都無法觸碰到那張鬼臉。
幾分鐘過後,楚天承只覺得周圍想起一陣議論聲。
緊接着就見到一人靠近過來。
“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猛地回過神,楚天承轉過頭的瞬間,才發現自己的身側哪裡有什麼鬼面出現。
他訕訕的搖頭,緊接着正對上景晞的那張笑臉。
看到景晞竟然用楚韻的臉對着自己笑,楚天承只覺得周身陡然升起一陣寒意。
他知道,自己以後恐怕都沒有辦法淡然的面對女兒的這張臉了。
……
祁宅。
元傾將之前遇到楚韻的事情告訴江衍。
順便提了從楚韻身上感覺到的氣息與景灼身上感覺到的十分相似。
“她的目的是楚家?”江衍挑眉,自從上次楚韻的事情發生,之後的事情就已經超出了正常範圍,只是他沒想到那個附在楚韻身上的陰邪目標會是楚家。
元傾點頭,頓了頓又道:“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遇到她的事情她說過我身上有她熟悉的氣息,至於那氣息的來源,我猜想應該是因爲少漓。”
說出少漓這個名字的瞬間,江衍則是皺了皺眉。
“少漓跟楚家……也許兩者有什麼聯繫也不一定。”
“我也是這麼想的,本來我打算先處理好瀾蒼山的事情就去一趟盛陵,不過沒想到……”
元傾頓了頓,她沒想到江衍這邊竟然也遇到了能跟楚家扯上關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