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凡眉毛一聳：“老太太此話怎講？”
“我剛纔刻意提到我此前的身份，不是爲了炫耀我孫家如何如何，而是要說明一件事情：因爲身份的原因，我知道一些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的事情。這些事情，即便是自己身邊的親人，也有紀律不能外傳。”
劉楓春說：“剛纔之所以將我的小女兒支走，其實也是這個意思。”
她拿出張墨樽的錢包，從裡面掏出一張工作證，亮了出來。
工作證是黑色的封皮，封皮上燙了金色的國徽。
將這個工作證打開，首先看到的是張墨樽的一寸免冠小照片，下面還有幾行字，大概是標明瞭張墨樽的工作情況，李不凡和老闆等人離得遠，看不清楚具體寫了什麼。
“這是一個普通人都不認識的工作證，工作證的發證單位是愛國羣衆聯誼會。”
劉楓春語調凝重，說道：“這個愛國羣衆聯誼會，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民間團體性質的組織，名義上甚至都不屬於公辦，但是事實上，愛國羣衆聯誼會卻是咱們國家非常機密的一個維護組織，總會及各地分會的一切工作活動，直接受龍務院領導，包括我們省委和軍隊，最多隻能是協助他們工作，而不能干涉他們的任何工作內容。”
“我作爲前任的省委副書記，知道這個聯誼會的存在，但是並不清楚這個聯誼會的其它一丁點的事情。本來在我退休之後，也應該把這些事情全部沉在心裡，帶進棺材。不過，虎威原來在特戰部隊，曾經曾與過愛國羣衆聯誼會的一次行動，見過這種證件，認了出來。”
劉楓春嘆息一聲，說道：“這個張墨樽居然是愛國羣衆聯誼會駐河東省分會的工作人員，着實讓人沒有想到。”
老闆和郎雄面面相睽。
李不凡卻是在劉楓春開始說這個愛國羣衆聯誼會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這種可能，問道：“如果老太太感覺這個事情比較棘手，我自己來處理屍體就好。”
“李師父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雖然退休了，不過這點擔當還是有的。”
劉楓春擺擺手，說：“剛纔我已經吩咐虎威，按照我原來的意思去處理屍體了。”
“關於愛國羣衆聯誼會，我所知很少，基本上沒有什麼有實用價值的信息，但是我基本上能夠確定的是，這是一個非常神秘且非常特權的組織，他所從事的工作決定着這個組織的絕對強勢。”
劉楓春說：“所以我希望李師父日後慎之又慎，儘可能的避免跟這個組織的交集。當然，萬一有什麼事情，跟這個聯誼會有什麼牽連，也儘可能的不要提及張墨樽的死，以免惹禍上身。”
李不凡輕輕點頭，慎重的回答道：“多謝老太太提醒，我會注意。”
………………………………
夜涼如水。
“母親，真的要給李師父送這麼多？”
孫家宅院大廳之中，孫家那女子惦着手中的大信封——她剛剛朝着這個信封之中裝了五萬的現金。
劉楓春點點頭，十分堅決的說：“必須要送，而且必須要請李師父收下。”
那女子疑惑不解，問道：“母親，我倒不是心疼錢。不過李師父幫了咱們孫家大忙不假，但是咱們孫家幫他掩蓋那兩個人的死，也算是幫了他的大忙，咱們爲什麼還要給他送這麼多錢？”
“傻孩子，你不懂。”
劉楓春說：“如果李師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風水術士，也倒罷了，但是他不是。
”
“我以前給你說過什麼？這個世界上有幾類人一定不能得罪，排在首位的是風水術士。因爲風水術士看似不起眼，但是他一個小小的動作，就有可能轉變一個家庭的氣運，本來該是蓬勃向上的，他能給你改得家道中落，本來該是心想事成的，他也能有手段給你改得處處碰壁。”
劉楓春說：“但是風水術士的手段終究還只是普通人的手段，只有極少數的大能，纔可能擁有讓我們孫家這也難怪的家族忌憚的力量。”
那女子心中一動，問道：“母親覺得李師父就是那種大能？”
劉楓春輕輕搖頭，說道：“李師父不是風水大能，李師父是比風水大能更加厲害的修煉者。你看到另外跟着李師父的那兩個人沒有？那兩個明顯不是普通人類，不是修煉了某種神奇的功夫，就是有其他的特殊能力。可是他們在李師父面前如何？還不是老老實實的？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李師父的能耐遠在他們之上。”
那女子不明白：“修煉者？”
“是的。對於修煉者的事情，我知道的更少，但是我明白的一點是，這些修煉者擁有着普通人無論如何鍛鍊，都不可能擁有的強大實力，甚至像是神話傳說之中的翻雲覆雨騰雲駕霧，對於一些修爲高深的修煉者而言，也不是不可能的。就像是今天晚上咱們所見的一樣，如果說是神仙打架，會有什麼不妥嗎？”
劉楓春說：“像是這樣的人，如果不能交好，也萬萬不能得罪。”
那女子深深點頭。
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作爲今天晚上李不凡和張墨樽一戰的親歷者，那女子深切明白，劉楓春的這個話絕對沒有誇張的成分。
這也就是李不凡對付張墨樽，如果是換了孫家宅院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那女子相信，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住李不凡的一招半式。
眼前不自覺的再次浮現出李不凡殺死張墨樽的那道紅光，浮現出李不凡巍然屹立在滿地灰塵之中的身姿，那女子的心中不覺有些微微悸動。
這個時候，孫虎威踩着又急又亂的腳步，噔噔噔跑進了大廳。
劉楓春擡眼問他：“這麼大的孩子了，怎麼還這麼毛毛躁躁的？”
“老太太，出……”
孫虎威使勁嚥了一口唾沫，滋潤一下幹到冒煙的喉嚨，結結巴巴的說：“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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麪包車從五十里鋪開出去，直奔肥縣城區。
老闆和郎雄今晚親手殺到了張硯水，給郎威報了仇，心中歡快，車裡的氣氛也就不再那麼沉悶了，郎雄甚至哼起了不着調的小曲。
念及李不凡殺死張墨樽的凌厲一擊，老闆還是較爲矜持的，眼看就要開到城郊了，小心翼翼的問李不凡：“前輩，今天下午咱們一直來回奔波，都還餓着肚子呢，您看我們是不是先找個地方填填肚子？”
“對對對！”
郎雄也說：“爸爸，今天咱們爺倆真得請前輩好好搓一頓，咱倆給前輩敬酒！”
他話沒說完，就已經聽見了李不凡肚子之中傳出來的“咕嚕咕嚕”的聲響。
郎雄說：“我知道城區有家不錯的館子，咱們……”
“先辦點事。”
李不凡打斷了他的話，問老闆：“王嘉勇是你教育出來的人對嗎？你跟他算是很熟？”
老闆點點頭，說：“是啊，這小子是前兩年在我這裡訓練的，當時跟我特別親，後來被張墨樽帶走了，聯繫少了點，才稍稍疏遠了一點。”
李不凡又問：“那你現在找他還方便嗎？”
郎雄說：“找他還不簡單？不用我爸爸說話，我一個電話就能把他喊出來。前輩，您找他有事？”
老闆捶他一拳，說：“前輩能找他有個屁事？你忘了，前兩天這小子沒少招惹前輩，不是他，咱還沒這福氣認識前輩呢！”
“找個有公共電話的地方停下，把王嘉勇電話給我。 ”
李不凡說：“我給他打個電話。”
郎雄說：“不用，前輩，你找他真有事的話，我直接把他喊過來。”
李不凡瞪他一眼，說：“我說我給他打個電話。”
老闆又捶了郎雄一拳，說：“前輩怎麼說就怎麼做，你怎麼那麼多廢話？”
郎雄無語，只好照辦。
城郊大路邊上有一些小賣部，裡面有一些就是有公用電話的，李不凡一概看着不行，讓郎雄重新找。
在1995年的肥縣，上馬了一批投幣式的電話機，這種電話機建造在道路的兩邊，罩着黃綠色的鋼化玻璃罩，看着很是新鮮，但是用的人很少。
李不凡要找的就是這樣的公用電話機。
郎雄進了肥縣城區之後，好歹在馬路邊上找到了一個，就停了車，看着李不凡拿着他給的電話號碼去打電話，郎雄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問道：“爸爸，前輩這是玩得哪一齣？”
老闆同樣想不明白，說：“或許前輩真有什麼事找他？”
兩個人對視一眼，厚實萬羣沒有頭緒。等着李不凡站在公用電話機那邊打完電話，又回了麪包車上，郎雄問：“前輩，咱們現在去吃飯還是去哪裡？”
李不凡說：“去中心商業街。”
郎雄臉上的肌肉一抽搐，忍不住嘀咕說：“我說的那家不錯的館子就在中心商業街……”
“我說去中心商業街不是爲了吃飯。”
李不凡輕輕冷笑着：“咱們去殺人。”
PS.咱們是不是可以去投票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