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道這就是不想繼續談這個話題的意思了。
李不凡聳聳肩膀,也不準備勉強他。
他只能暗自猜測“四師叔”這個話題是不是觸及到了李老道的某些秘密。
來日方長,今天不說,遲早也會說的吧……
“別隻是顧着數錢,自己記得吃飯。”
李不凡扔下一句話,出了李老道的門,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休息。
一夜沒睡,他固然沒有感覺到十分嚴重的睏意,但是終究有些小疲憊。
只是,他沒想到一出李老道的門,就聽到了院門被敲響的聲音。
“嗯?”
開了門,看着門外的辛月湖有些意外,李不凡問她:“你怎麼來了?”
“咱們是同學好不好?”
辛月湖揹着雙手,好整以暇的進了院子,四下裡隨意看了一圈,說:“難不成作爲你的同學,大週末的我就不能來看看你?”
李不凡淡淡一笑,說:“只是有些意外。”
“這個有什麼意外的?誰來你不覺得意外啊?”
辛月湖嘻嘻笑着說:“拜託,咱們好歹也是同班同學,而且平時也不算很陌生吧?這是你到肥縣高中的第一個週末,我來找你溝通溝通感情,又不是幹別的。你意外什麼?”
這是轉上八千個彎都摸不到重點的話了,李不凡說:“昨天有事忙,沒有休息好,我想在家休息一下,你看……”
“不要拒人千里之外好不好?”
辛月湖直截了當的斷了李不凡的話,說:“一大早上的你休息什麼?要我說,咱們應該出去轉轉。你看現在很快就冬天了,趁着冬天還沒到,咱們是不是該出去郊遊一下什麼的。等到冬天想出去都不願出去了。”
李不凡苦笑道:“不是我拒人於千里之外,是……”
本來是準備鐵了心的要婉拒辛月湖的提議的,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看到自家大門之外,西來和尚的人影閃了出來。
西來和尚臉上的傷好了一些,看着依舊十分狼狽;他問道:“李師父這是準備出門?”
李不凡警惕的看他一眼,說:“你來做什麼?我警告你,再和李老道過不去,我還得找你麻煩。”
西來和尚搓搓手,說:“不是,我不是來找李老神仙的,我是想和你談談。”
“那很抱歉了,我沒空。”
李不凡稍稍鬆了一口氣,拉住辛月湖的手,說:“你也看到了,我們正準備出門。”
辛月湖眼珠子一轉,什麼也沒說。
李不凡卻是拉她出去,順道把院門關上了,說:“走吧,帶我去外面轉轉。”
“這可是你欠我的啊!”
出了這個小巷子,辛月湖回頭看看,見西來和尚還在李不凡家門口望着他們的背影出神,對李不凡小聲說:“拿我當擋箭牌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李不凡笑了,說:“我可是窮人。”
“放心吧,不會讓你太爲難的。”
辛月湖嘻嘻笑着,俏皮的朝李不凡眨眨眼睛,說:“一串糖葫蘆。”
………………………………
糖葫蘆酸酸甜甜,辛月湖的步子輕快活潑。
像是一隻可愛的小蝴蝶,辛月湖在這一路走着,說不出的快意。
肥縣城郊,沃野一片,秋日的金黃色一眼望不到邊,一片片的樹林嵌在其中,成爲萬里金黃之中的點點綠。
偶爾可見一棟棟的房屋掩映在這秋色之中,很有一種恬靜的氣息。
“今天咱們是不是走到這裡就差不多了?”
李不凡並不反感這四周的景緻,只是和辛月湖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下去,感覺沒什麼意思,就想要回去了,說:“我估計那個討厭的和尚也該走了。”
“別呀!這就到地方了。”
辛月湖挎住他的胳膊,說:“不要這樣好不好?你既然都出來了,就陪人家玩個夠嘛。”
李不凡有些無語,早知道這個辛月湖這麼難纏,還不如跟西來和尚周旋一下,看看西來和尚想做什麼。
好在辛月湖的確沒有說謊,兩個人說話間來到了一扇木柵欄門的前面。
這扇木柵欄門安裝在一圈圍欄之上,圍欄朝兩邊延伸,一眼看不到盡頭,不知道將多大的一片區域圈在了裡面。
“到地方了!”
辛月湖十分欣喜的推開木柵欄門,請李不凡進去。
門內沒有種植糧食,看着像是一大片的荒地,大概是今年雨水充足的緣故,院子之中生長了旺盛的野草,野草從裡時不時的有微微的動靜響起來,偶爾就能看見一隻只小兔子膽怯而好奇的向外張望。
一條彎彎曲曲的石徑深入院子深處,順着這條石徑走到盡頭,卻是一棟有些破舊的磚房,只是木頭房門的掛鎖看上去亮晶晶的,顯示着這裡經常有人進出。
李不凡好奇的望着辛月湖掏出鑰匙開門,問道:“這房子是你家的?”
“不是,是我一個哥哥的。他常年不在家,偶爾纔會回來,這裡就給我留了鑰匙,有空的時候,我就會和朋友一起來這裡消遣。”
辛月湖當先進去,闖入李不凡眼簾的卻是一個佈置很隨意的房間。
房間正中央的位置是一圈沙發,地上還鋪了毛氈,旁邊的長條矮桌上散亂的擺了幾隻水杯。
房間的牆壁沒有任何裝修的痕跡,保持着原本的磚色,錯落有致的掛着的獸皮和牛頭,讓這些牆壁看着不顯簡陋,倒有些西式的古樸典雅。
“我這個哥哥家裡就只有他自己了,家裡的這個房子由着他折騰,他就把房子裡的格局全都改了。”
辛月湖嘿嘿笑道:“我們一幫朋友當時也出了不少主意呢。”
李不凡釋然,心說如果辛月湖那朋友家裡還有老人,指定不會讓他這麼個折騰法;倒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在東方的家庭之中,房子根本就沒這麼佈置的。
“你隨便坐一下,我去廚房燒點水。”
辛月湖給李不凡打了一個招呼,就離開了。
李不凡坐是坐不住的,他看牆上的那些獸皮牛頭,本來只是新鮮,但是多看幾眼之後,卻是感覺到了某種異乎尋常的氣息。
辛月湖在,他沒好意思湊上去仔細看看,現在辛月湖暫時出去了,他也就沒再顧忌,徑直來到了牆邊上。
毫無疑問的是,牆上掛着的獸皮大都經過了較爲粗糙的處理,這讓這些獸皮看上去自有一種粗獷的美感。
只是這些獸皮之上明顯帶着某種力量氣息的殘留,在李不凡的感覺之中,這些力量清晰可見,甚至還包含着某種強烈的情緒,刺激着李不凡的眼前浮現出一幅幅的畫面: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驚慌失措的奔跑在荒野之中,時不時的回頭張望,眼神之中的恐懼遊離着,腳下的步子卻是越來越慢;一道凌厲的刀光閃過,這老人身首異處,飛躍起來的頭顱還未沾地,身軀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撲出兩三步去,最終倒地,化爲一具無頭狼屍;
一名妖豔的女子躲在昏暗的霓虹燈下,鮮豔如血的口紅跟她那細長的指甲色黏連在一起,形成一幅異常狐媚的畫面,她輕搖着腰肢,衝着霓虹燈陰影出的男子伸出了自己勾魂奪魄的手,只是回答她的同樣是一道刀光;女子悽然倒下,化作一具紅色的狐狸屍體;
荒野破屋之中,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貪婪的望着篝火上炙烤的野狗,烤肉的香氣在他的眼前瀰漫開來的時候,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來,壯漢將門拉開,首先闖入他眼簾的就是一道刀光;這道光刺穿了他的肩胛,順帶着一抹,壯漢的身軀轟然倒地,恰是一具牛屍;
……
一張張的獸皮靜靜的掛在磚牆上,那肥碩的扭頭俯瞰着這個房間,讓從窗口處照射進來的陽光裡漂浮着的粉塵帶出某種詭異的氣息。
李不凡有些氣悶, 微一側目,忽然那發現了牆角處的一個高大的櫃子。
這櫃子是和一扇門挨着的——辛月湖去往廚房的時候走的就是這扇門。
那會兒李不凡並沒有仔細的審視這邊,而現在無意之中的目光,卻是看到了櫃子和門之間靠牆擺放的一張長桌。
長桌木質,上面擺放了一個黑色的雕塑,材質粗看像是石頭。
雕塑是一個臥着的動物,很像是肥胖的狐狸,嘴巴尖尖的,耳朵又短又圓,面頰之上生着長毛。
雕工相當了得,雕出來的這個動物栩栩如生,讓人幾欲懷疑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毫無疑問,這是這個房間之中唯一的一尊雕塑,而從這個雕塑被擺放的位置上來看,顯然是非常重視的一個物件,甚至還可能帶着某種神秘的意義。
然而,李不凡有些想不明白,從他在獸皮和牛頭上感覺到的氣息可以判斷的出,這個房間之中絕大多數與獸相關的物件基本上都是來自妖精,甚至還有可能都是房間主人親手獵殺的,爲什麼這裡居然還有一個這樣的動物雕塑呢?
他慢慢來到這個雕塑的前面,靜靜的審視着這個雕塑,心神微微顫抖,卻是在這個雕塑之上感覺到了某種神聖的氣息。
“這是一隻貉的雕塑。”
一個男子的聲音在房間的門口處響起來:“很少見,你可以視它爲一種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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