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州城與京城相距說近不近,說遠卻也不遠,匆忙趕路花費了三日的路程,蘇錦瑟一行人進入了利州城。
一進入利州城,耳邊源源叫賣聲源源不絕於耳,街道上時常都能看見整齊的商隊出入城門,使得利州城繁華足以與京城相比。只是比起京城的繁華,歌舞昇平,利州城是個繁華但卻較爲注重生意往來的城池,無論是百姓還是行人,行走匆忙。
利州城有不少商隊要道,所以在利州城能見到各式各樣的人,穿着打扮亦是有不同之處。
白綺夢是個該玩的時候絕不委屈自己的人,所以一進了利州城,還不待一行人安頓下來,白綺夢就吵着要下馬車去玩,蘇錦瑟見馬車內的綠蕪亦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雖然不似白綺夢那麼放得開,但脖子都生長了往外看去。
難得出了京城,蘇錦瑟也不想束縛着她們,便也放行。
“到安頓好的客棧後,再出來吧。”蘇錦瑟眼神藉着白綺夢的姿勢望出去,外面東西滿目琳琅,有些花樣京城並沒有,倒是新鮮。
蘇錦瑟這次與傅孜然一起,是扮成商隊的模樣出行,所以一些派頭倒是省了,連當地的驛館都不住,便直接在傅家的客棧裡安頓,這便是有傅孜然在的另一個好處,無論在哪裡都無需操心。
馬車在福瑞客棧停下,蘇錦瑟望着客棧牌匾上傅家的家徽,隨即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腰牌,刻着相應的家徽。那是進入利州城時傅孜然交給她的腰牌,只要有這個腰牌在,可以隨意吩咐掌管傅家產業之人,蘇錦瑟想在利州城遊玩,有此腰牌無需暴露身份亦能處處受到傅家招待。
蘇錦瑟將腰牌收好,準備改日尋到好東西掛在脖子上,她現在真可謂渾身是寶。
傅孜然領着十來人率先進入客棧,將閒雜事務給處理好,隨後方纔出門請蘇錦瑟下車。
“主子與白小姐可以下車了。”出門在外,他們對蘇錦瑟的稱呼都改爲了主子。
綠蕪率先起身走出馬車,隨即將蘇錦瑟扶出馬車,蘇錦瑟頭戴不便以真面目示人,便將紗帽給戴上了,出門迎接的掌櫃與店小二隻見一身穿華服的女子從馬車上被扶了出來,他們少主都稱爲主子的人,自然不敢怠慢,識趣的朝蘇錦瑟見禮。
蘇錦瑟這次出門,在隨性奴婢上倒是從簡,只帶了綠蕪一個奴婢,白綺夢更是連奴婢都未帶一個出來。
蘇錦瑟下了馬車後,白綺夢幾乎是不要人扶,連紗帽都未戴,直接利落的從馬車上跳下來,哪裡有大家小姐的風範。
白綺夢倒是不以爲意,在京城處處禮儀風範束縛着她已經足夠難受了,現在出門在外,她要多隨性便有多隨性,而且她本就來自現代,對於這種男女授受不清的封建思想一點不在乎,她僅僅行徑沒有那麼淑女,一點都沒對她造成影響。
蘇錦瑟對白綺夢是寬容的,見狀紗帽下的秀眉只是微微輕皺,隨即舒展開來,不多說一句。
傅孜然看着卻是覺得白綺夢身上有幾分江湖兒女的灑脫之氣,亦是見怪不怪,他與白綺夢生意上有些往來,所以對白綺夢這種不嬌柔做作的行事已然習慣。
“門也認了,我們去逛逛吧,利州到處是商機,我們去弄點東西回來。”白綺夢擡頭記住客棧名字,隨即又將附近的店鋪給記住,立即準備去玩了。
蘇錦瑟看看天色還早,點點頭。“派人去查一下丁家的事情。”
“主子,外面很危險。”兌澤皺眉,不太贊同蘇錦瑟在外面隨意閒逛。
“無礙,即便是要動手,也不會是今日。”蘇錦瑟掃了一眼大街,語調平靜的回覆。
承乾帝即便是要阻止她查周家滅門一事,也不會在今日對她出手,她來這裡目的雖說明顯,但誰知道她是否當真出來遊玩的呢。再有,承乾帝要對她動手,沒有十足的把握不留證據前,他不會輕易動手,否則這將撕破臉皮,拉開戰爭的起始,
承乾帝不傻,在沒做好萬全的戰爭準備前,兩人都不會撕破臉皮,讓其他人得利。
兌澤還是很不贊同,畢竟不是在京城,他們帶來的人只有百餘人,倘若承乾帝想要致死蘇錦瑟,這時候是最好的機會。
“你帶人跟着。”傅孜然快速做了決定,讓兌澤帶着十來人跟着。
“拜託,你們這麼多人跟着才明顯好嗎?這不是在跟所有人說,這兩人身份不一般需要好好保護嗎?就跟街上的人一樣帶倆人就可以了。”白綺夢聳聳肩,不耐煩的說道。
逛街而已,利州城不比京城尋常時日裡女子不能出門,放眼望去這大街上來往的女子不少,她們兩個女子結伴出行,帶一兩個侍衛就夠了,人多了在這樣的大街上特別的顯眼,蘇錦瑟這一看過去渾身氣質就像大家閨秀,這點改變不了,那就當大家閨秀出門逛街就好了啊。
看看這街上,帶着侍衛逛街的不少,但帶着一大隊人馬逛街的壓根找不出,她們來個特立獨行的絕對惹眼。
“傅大哥,你與兌澤跟着即可,其他人除去留守的人外,也到處去看看,只當這是遊玩就好。”蘇錦瑟冷然出聲,將其他人的擔憂堵在嘴裡,她想法與白綺夢差不多,入鄉隨俗,低調行事。
蘇錦瑟的話在這一行人中是絕對的命令,所以最終出門的也只有她們四人而已。
只不過,即便少了一隊人跟隨,即使蘇錦瑟的容貌用紗帽遮住,但傅孜然頎長俊挺的身姿,與白綺夢不加遮掩的姿邢秀麗,一出現在利州擁擠的集市上,依舊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這兩人早已是習慣了這樣的目光,依舊是逍遙自在的跟在蘇錦瑟身上慢慢的散步於集市,心情甚好的閒逛着四周的小攤。
蘇錦瑟看着四周投注過來的目光,卻見大家絲毫不受影響,便沒其他顧忌。
路過賣胭脂水粉的攤販面前,陣陣幽香從裝着胭脂的盒子裡散發出來,香味並不濃烈,也不刺鼻,極爲
好聞。
蘇錦瑟站住腳步,往攤販位置看去,這個攤位比其他攤位要小很多,用兩個雙層的大木盒將胭脂水粉的小盒擺在上面,裝着胭脂的盒子很是漂亮,一眼便能看出精妙之處,盒子每個皆是不同,似乎是由着胭脂的香味所特別製作的,所以看起來很特別。
而販賣胭脂的是位漂亮的婦人,年紀似乎只有二十好幾,梳着婦人的髮髻,眉目間有一種嫵媚的風情,她素面朝天,氣質卻耐人尋味,在這街道上是個特別的存在,與附近攤販的主人格格不入。
腳步一轉,蘇錦瑟走向那位婦人,目光看向那些胭脂,伸出纖細光滑的手輕輕捏起小攤上的一盒胭脂,掀起紗帽一角輕嗅着胭脂的清香,心情有幾分舒暢。再看向裝着胭脂的盒子時,上面之物是一簇簇的桃花,與氣味很是相近的一種感覺。
“這位小姐真是好眼光,這可是桃花碾成的胭脂,裡面摻雜了珍珠粉末,人蔘粉末,抹在臉上可使肌膚細嫩光滑,最是適合小姐使用。”那婦人一看來人裝扮金貴,長相俊美的男女停足在自己的攤前,便幽幽出聲給人講自家胭脂水粉的好,尤其面前這位身穿淺粉裙裝的女子,氣質清貴,更是讓她深覺貴客臨門,誇得更加真誠了。
蘇錦瑟也不掃她興致,且好不容易能夠這麼舒心的在外面散步,她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便心情大好的打開胭脂的蓋子,用小指挑了一些粉末放在手背上,隨之用指腹輕輕的雲開,果真是細膩通透,難怪這婦人這般自信自己的胭脂。
“當真是不錯,着胭脂的香味也相當的素雅,聞着十分的書信。”淡淡的出聲誇了這胭脂一句,卻不想對面的小販與四周的百姓更是瞪大眼看向蘇錦瑟這邊。
本就十分惹眼的一行人,因蘇錦瑟那珠玉落盤的嗓音再次引得衆人紛紛低語,議論不休,尤其蘇錦瑟此時戴着紗帽,更是引起路人的揣測與好奇。
“謝小姐誇獎,奴家這胭脂乃親手所制,利州幾位大老爺家的夫人小姐,也是十分喜歡。若小姐用了,定當比現在還要美豔十分,一定是北定第一美人。”見蘇錦瑟如此的誇讚自己的東西,那婦人心中一喜,更是好不吝嗇的讚美着蘇錦瑟。
“我說柳娘,你這張嘴倒是討巧,見到人就誇第一美人!前個兒,你可還在咱們府上誇咱們的大小姐爲天下第一美人,怎麼今日這第一美人就換人了?況且,這位不知是小姐還是夫人的人還帶着紗帽,你又怎知道她不是一個面有瑕疵的醜女呢?”此時,一道略顯尖刻的女聲從另一邊穿插了進來,那一聲聲極近詆譭的言語直指蘇錦瑟,讓原本守在蘇錦瑟身邊的人頓時陰沉了目光!
感受到身邊人氣息的變化,蘇錦瑟微擡頭看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不要出聲,,隨後才轉身看向漸漸走進自己的幾名女子,只見方纔開口說話的女子一身普通丫鬟裝扮,而她的身後則是緩緩走來一名樣貌清秀的女子,想必這便是那丫鬟口中的大小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