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蕪,你回馬車裡候着。”蘇錦瑟將綠蕪打發走。
“是,郡主小心。”綠蕪沒有多問,絕對聽從蘇錦瑟的話。
蘇錦瑟獨自行走在御花園內,正值秋季御花園內的花開得正豔,空氣中夾雜着鮮花芬芳的味道,輕嗅時縈繞在鼻翼的清香,讓人情不自禁的心情愉悅。
正是早晨陽光和煦,御花園內不少妃嬪在奴婢的陪同下散步,但遠遠的見到蘇錦瑟硬是繞到而行了,彷彿蘇錦瑟是瘟疫,唯恐避之不及。
對此,蘇錦瑟淡然接受,她同樣不喜後宮妃嬪,過於假惺惺了,大家相安無事最好。魏皇后若能如這些嬪妃般,她也不會要利用蘇譽到底。
於蘇譽,蘇錦瑟到底是有一份不忍在其中,他對她過於信任,縱容她利用他,所以即使利用蘇錦瑟原本也沒打算要將蘇譽如何,只是利用蘇譽的身份比較便利而已,但現在卻不僅僅如此了!
漫步在御花園,蘇錦瑟迎着朝陽的方向走得很慢很慢,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微微的暖意包裹全身,而她的心卻是冷的。
估摸着時間快下早朝了,蘇錦瑟這才前往御書房。
大鬧早朝這樣的事可不能次次做,太有違祖訓了,多了便顯得她無理取鬧,不知進退。
蘇錦瑟到御書房時,承乾帝還未回來。
蘇錦瑟站在門前,看着侍衛攔住去路。
“讓開!”蘇錦瑟冷聲喝道。
“郡主不能擅闖御書房。”兩名侍衛跪在地上,手中長槍依舊攔在蘇錦瑟身前。
“本郡主與皇叔交代說好了在御書房商量要事,耽誤了要事你們擔當得起嗎?”蘇錦瑟冷笑着盯着兩個侍衛,盯得人有些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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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帝早朝後回到御書房,見御書房內門正開着,濃眉一下皺起。
“你們怎麼回事?”李兆宏橫眉責問。
“回公公,長樂郡主她……”侍衛吞吞吐吐的回答。
一聽到蘇錦瑟的稱號,李兆宏眼神下意識的看向承乾帝。
“一羣沒有的東西,連個門都守不住朕留你們何用?”承乾帝冷哼一聲。
“皇叔莫要責怪侍衛了,錦瑟想要進來皇叔在場也未必攔得住。”聽到聲響蘇錦瑟從御書房內走出,言辭極爲不敬。
朝李兆宏使了個眼色,承乾帝不理會蘇錦瑟走進御書房批公文。
蘇錦瑟跟着走進去,見承乾帝不予以理會,她在御書房內隨意觀賞。
蘇錦瑟端着杯茶,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宮道,曾經多熟悉的一切,短短時日竟變成如此境遇,可嘆啊!
“許是身處位置有所不同了,耐心越發見少。”蘇錦瑟淺嘗一口溫熱的茶水,幽幽出聲。“錦瑟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皇叔能給錦瑟一個毀掉一切的機會,錦瑟便理所當然的去做些事,皇叔是個聰明人,所以總要處處與北辰王府作對。”
蘇錦瑟的話很輕,輕到不仔細聽她的話語就會消散在空氣中的程度。
而承乾帝不答,整個御書房便好似
無人說話。
“錦瑟對皇叔與江山皆無期許,最想做的事便是與皇叔兩敗俱傷,毀掉江山後同歸於盡,這樣既能將江山從皇叔手上奪走,也能報殺父之仇,於我是兩全!”蘇錦瑟一旦都不在乎江山誰主沉浮,榮華富貴之於現況而言,是華麗的陰謀,處處暗藏殺機!
她心中無天下大義,亦無黎民百姓之苦,所以毀江山無半點不捨。
承乾帝所在乎的是江山,是皇位,他不能捨棄而容許她囂張,他的野心藏不住,以至於她能以江山爲要挾。
“蘇錦瑟你是瘋了嗎?沒了這江山朕看你會過得如何,你也不過就是個人人都踩在腳下的卑賤女子而已!”聽着蘇錦瑟那番無所謂的話,承乾帝深覺蘇錦瑟她真敢說到做到!
“是!我是瘋了,這是皇叔您逼我的!”蘇錦瑟猛然轉身,一身紫色宮裝大氣凜然,氣勢一點不輸給承乾帝。只是她嘴角帶着笑意,而笑意裡滿是蒼涼。“我要的很簡單,無人欺我北辰王府,還我父王清白,可您呢?我父王何曾想過要與您爭皇位,可您帝王多疑一聲令下父王死了,北辰王府衆人淪爲階下囚!既然我想要的您不給,那我也只能去搶,去奪!我只問您一句,我弟弟在哪裡?”
蘇錦瑟一番話說得聲色凌冽,目光沉着,大有要和承乾帝魚死網破的勢頭。
“他身爲朝臣,生死由朕定奪,朕何須向你交代。”承乾帝重重的將奏摺扔在案几上。
御書房內氣氛劍拔弩張,李兆宏在御書房外聽得心驚膽戰,卻只能在原地着急。
蘇錦瑟不敢苟同的冷笑。“今日晚膳前錦軒若未完好無損的回王府,今夜錦瑟爲皇叔備一場鮮紅的盛宴!”
“你以爲能再三威脅朕?”承乾帝面容氣得有些猙獰。
“這是對皇叔所爲的回禮!能與不能我說了不算,要這江山還是要我弟弟的命,皇叔您看着辦!”蘇錦瑟不留承乾帝說話的餘地,拂袖離去。
御書房的門打開,李兆宏悄悄用餘光打量一下蘇錦瑟神色,見她面色肅靜得可怕,看了一眼趕緊收回了眼神不敢去觸怒一尊生氣的大佛!
蘇錦瑟一離開,承乾帝壓着的怒氣瞬間釋放出來,將龍案上的東西統統掃落在地。
李兆宏聽到聲響走進來,見一地狼藉,立即跪下。“皇上息怒。”
“息怒?你聽到她說的什麼話了?公然威脅朕要出兵!她眼裡還有朕這個皇上?”承乾帝怒極道。
“皇上,您何必跟長樂郡主一個女子置氣呢?她再囂張不過是個會出嫁的女子,這江山是皇上的要如何處置長樂郡主還不是皇上您一句話的事。”李兆宏匍匐在地,鎮定的給怒極的承乾帝提醒。
聞言,承乾帝怒氣減了些許。
轉念一想,蘇錦瑟這般狂妄囂張僅能維持一時,尋個法子將她遠嫁他國,山高水遠她想管也管不着。
打定注意的承乾帝斂起了怒意,讓人來收拾御書房,自己則是離開了御書房。
蘇錦瑟一臉肅色的離開皇宮,
連宮門的守衛見到她都沒敢擡頭看她一眼。
綠蕪見蘇錦瑟獨自一人出來,沒見到蘇錦軒的身影,不禁有些擔心。“郡主,王爺……”
“晚些時候自然會有人送他回王府。”蘇錦瑟篤定的回答。
承乾帝礙於臉面不肯妥協,但太后知曉情況後未必會容許承乾帝那般做,蘇錦軒與江山相比孰輕孰重,太后心裡可清明着呢,豈會容許承乾帝因一人而與北辰王府挑破了關係?
陰暗的地牢裡,蘇錦軒靠在青磚牆壁上閉目養神,他一身親王朝服加身,身上隱約可見血色,儘管有些許狼狽,但他安安靜靜的坐在潮溼的地面上,沒有呼救,沒有生氣。
玄鐵所制的牢門傳來落鎖的聲響,蘇錦軒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見是承乾帝身邊的大紅人李兆宏,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北辰王,你可以走了。”李兆宏如打發一個叫花子一般說道。
蘇錦軒做聲,更未起身。
一心要用他來拿捏北辰王府的人會放了他,定然是大姐來過了。蘇錦軒雖未親眼所見,腦海中卻能浮現出自家大姐囂張的威脅承乾帝的場面,所以他也不能辱沒了那份氣焰,讓一個太監踩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否則造不起勢,壓不住人!
“北辰王似乎很習慣待在地牢。”李兆宏見蘇錦軒不給面子,語言上諷刺起來。
“本王更習慣待在王府,奈何地牢潮溼本王貴體有所不適,起不來了!”蘇錦軒意有所指的看着李兆宏,待李兆宏察覺到他的用意時,對他點點頭。
“老奴乃伺候皇上之人,怕是王爺無福消受老奴的伺候了。”李兆宏一甩浮塵不屑一顧的回答,尖酸的嘴臉一目瞭然。
“好個刁奴,仗着在皇上身邊當差在本王面前也敢作威作福!既然李公公不滿扶本王一把,那本王今日便不走了!”蘇錦軒說着調整一個姿勢閉上眼睛養精蓄銳了。
李兆宏臉色有些微的變化,承乾帝已然決定放人,便說明蘇錦瑟的威脅奏效了,若蘇錦軒不走他難交差,因此觸怒了蘇錦瑟是小,引發戰爭讓皇上位置不穩是大啊!但話說出口了,此時低頭豈不是沒了威嚴,日後如何管教手底下的奴才?
“王爺今日不走,日後可沒機會走出這地牢了。”思來想去,李兆宏有些放不下身段。
“本王等着其他人給本王陪葬。”蘇錦軒應付自如。
“你……”李兆宏正想指責蘇錦軒不知好歹,話到嘴邊拐了個彎,指揮身後兩個年輕的小太監辦事。“你們去扶王爺出來。”
“本王身份如何,他們身份如何,讓個身份低的人來伺候本王,李公公這是在暗諷本王身份低,還是李公公自認身份高過本王,能夠駁本王之意了?”蘇錦軒一個頂帽子扣在李兆宏頭上,藐視親王,罪不至死也夠脫成皮了!
被蘇錦軒扣下這一罪名,李兆宏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扶心有不甘,不扶話被挑明瞭。
最終礙於命令懸在頭上,李兆宏只得彎腰恭請蘇錦軒離開地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