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初擁的盛宴
痛,並快樂着。
這五個字,精準的概括了葉棉這幾日的操練。
痛,是生理上的,源自於克里斯汀終日暴漲的怒氣值。
而快樂,則是葉棉心理戰的勝利,每每後肩傷口劇痛之時,她便不斷的琢磨着,不知道克里斯汀回去之後,舍不捨得將里昂s|m上一百遍啊一百遍……這麼一想,心神便分到了它處,那痛也不再凜冽得那麼厲害了。
葉棉的禮服上午量好了尺寸,下午便送了來。
克里斯汀以適應爲由,讓葉棉穿着那身禮服訓練。禮服的裙襬極其累贅,在身後拖拉堆疊了起來,還綴上了各色貴重的寶石,閃耀倒是足夠閃耀了,卻也更加沉重拖拉。
而鞋子,則是高達二十釐米的細高跟鞋,鞋帶也只有細細的幾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崩斷了。
穿上這身以後成果顯著,葉棉就算是隻站着不走路,也難以將書本穩穩的頂在頭上。就算勉強穩出了,一邁開步子,腳下堆砌的裙襬便會絆住自己的腳步,恨不能直接將自己給絆倒了纔是。
克里斯汀閒適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葉棉滑稽的姿勢,一邊落井下石的甩着鞭子,一邊掛着似笑非笑的嘲諷表情,當真是讓人頭頂冒煙。
葉棉唯一能動用的武器便是嘴了,直接噼裡啪啦的批評起克里斯汀的這套裙子來,倒也沒有說這裙襬累贅——累贅不就是克里斯汀的目的麼?——葉棉的中心詞都是差不多的意思:老氣!過時!土掉渣!暴發戶!
說實在的,這話可真是違心,這一身其實璀璨又華貴,半點沾不上“土”字。而葉棉連東聯邦的時尚圈子都鬧不明白,更何況西聯邦的?
她敢這麼指着克里斯汀的鼻子罵,不過是就是仗着一點——克里斯汀女親王,可是被關了五百年。纔剛放出來的。
這樣一通批評下來,果然克里斯汀的臉色就黑了下來,嘴角的哂笑也消失了。
接下來的一天,無數的時尚雜誌送到了克里斯汀的案頭,折騰葉棉的同時,克里斯汀也在惡補着。這麼一來,克里斯汀倒是很快明白過來,她竟然被葉棉的這點兒小伎倆給忽悠了。
你來我往中,葉棉雖然被折磨得精疲力竭,但是也摸到了克里斯汀的脈門。
關鍵詞有三個:里昂、身材、品味。
真要論身材。克里斯汀前凸後翹,葉棉和她一比,簡直和小豆芽兒一般的。但架不住里昂那雙苛刻得彷彿標尺的眼睛。任克里斯汀再搖曳多姿,達不到黃金分割比就是達不到,而這一點,屬於生就註定的,克里斯汀只能乾瞪眼。狠狠的盯着葉棉的身體比例,恨不能挖下一塊肉,或者鋸短了一截兒,讓這什麼鬼比例一邊兒去。
這樣高強度的訓練,雖抽得人像是連軸轉動的陀螺一般,不得停歇。但效果也十分斐然。
只看一般的行爲舉止,葉棉含笑不語、翩然而至的模樣,彷彿是真正豪門望族裡出來的千金。又染上了圖書館裡一身的書卷味兒,氣質頓時拔高了一截。
當然,身高也拔高了一截。
無論是二十釐米的高跟鞋,還是重重疊疊葳蕤盛開的裙襬,皆在她的掌控之中。再也不用擔心出了什麼破綻,或者鬧出絆住了自己的笑話來。
這幾日裡。葉棉雖然深居簡出、兩點一線,卻還是很明顯的感覺到,城堡裡落戶的血族越來越多了。
等到了初擁舉行的那一日,克里斯汀難得揮揮手,大方的放了葉棉走人。想來也是尋里昂去了——雖然這幾日夜裡,克里斯汀自己跳男步,帶着葉棉跳華爾茲轉了許多圈,但畢竟里昂纔是克里斯汀正經的男伴。
教官的擔子一時之間扔下了,葉棉又轉回了喬安娜的手裡。
臨走前,克里斯汀難得說了一句好話,卻是葉棉不以爲意的:“願你找到一個圓滿的舞伴。”
這位女親王當真是真心實意,從禮服的精緻華貴就可以看得出來。克里斯汀這是居心叵測的想將葉棉變成一個表面上的淑女,然後推銷給某個瞎了眼的高等血族,這樣她才能高枕無憂。
隨着夜色的降臨,客人們紛紛去往血族堡壘裡的中央大廳,初擁盛宴舉行的地點。
低靡綺麗的絲絃之聲響徹古堡,迷離的螢火微光懸掛在走道的兩旁,無論哪兒都是一派曖昧的色彩。
葉棉緊隨在喬安娜身後,既好奇,又有些拘謹。當然,在面上,她自然還是一位落落大方的淑女。
還沒到宴會真正的舉辦的大廳裡,兩人一路上便已遇到了無數雙雙對對的血族。
多數看到喬安娜這位親王時,不免要寒暄一番,繼而注意到喬安娜身旁,葉棉這張陌生的東方面孔。喬安娜的主要目的就是讓葉棉混個臉熟,自然不遺餘力的將她推銷出去。只不過介紹起來的時候,卻又有點兒含糊,畢竟長老院沒發話,葉棉到底屬於喬凡尼還是梵卓,也尤未可知。
不過按比例算起來,喬安娜與葉棉遇見的,還是小嘍囉居多,因而也沒太費心思介紹。
真正的重頭,應當在諸位親王以及隱居長者之間纔是。
路上遇見的血族裡,雙雙對對的有之,獨身的男女也不少,大約是懷着來這兒獵豔的心思。
自詡風流的男性血族,見到一位陌生的東方美人,也免不了前來搭訕。
尤其喬安娜的身份太矜貴,下口不易,不少身份夠不上分量的,便將主意打到了葉棉的頭上。一會兒這個贊她的眼睛彷彿最幽深的夜空,一會兒那個蹩腳的來一句漢語稱她“膚如凝脂,脣若丹朱”,臨走又接着吻手禮,狠狠的吃了一回豆腐。
葉棉面上還帶着淑女的笑意,其實額頭早就青筋暴跳,恨不得將這羣登徒子全給扇到天邊去!
喬安娜倒是很理解這種情況。血族不同於人類,都活了這麼多年了,誰還死撐着虛僞的遮羞布?什麼都看盡了,什麼都看透了,又鬧不出任何人命,自然當快意人生纔是。只要在歡|愛這方面,向來是頗放得開的。
只對於葉棉這條初涉血族領域的小魚苗來說,這一點,委實太難爲她了……
當初她還覺得里昂輕浮,現在看起來。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嘛……整個血族社會都是這風氣,只有更風流,沒有最風流。
等到了宴會大廳裡。四周光怪陸離,卻沒有更亮堂,反而越發低靡昏暗了。
偌大的大廳裡,掛着幾段裝飾性的珠簾或紅紗,將一切都照映得影影綽綽的。
隱藏在樂聲之中。葉棉滿頭黑線的發現,一縷縷呻吟聲從角落裡傳來,而且還不止是一個方向。
雖然光線很晦暗,但大家也都不是普通人了,以血族的視力而言,開燈關燈純屬氣氛問題。有誰會看不清的?
大廳比較空曠,就算是珠簾、紗簾之類的遮擋物,也就是起到一個欲拒還迎的效果罷了。真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的話。誰看誰長針眼!其實調情也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葉棉能夠理解,這種宴會尋露水姻緣的人多得是,但至於這麼奔放麼?當着所有人的面就裸奔?!
但是其他血族,無論有沒有沉浸在自己的調情中。都好像對此視若無睹,早已習慣的模樣。
葉棉深呼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幸好血族的這羣傢伙平日裡都不扎堆一塊,這一夜過了,她也不用再呆在這座壓抑的城堡裡了。
只是等葉棉的目光穿透重重珠簾,落在大廳正中央的物件上時,她才明白……她還是太小看血族的奔放了。
葉棉指着中央那張king-size的大牀,輕悄悄的問喬安娜:“那……是什麼?!”
然而不等喬安娜做出回答,兩個身披薄紗,卻幾乎遮蓋不住自己的美女,便施施然的踏入了大廳,滾在了那張大牀上。
而她們出現的那一剎那,大廳的四面八方彷彿都寂靜了一微妙,隨後是狂歡一般的喧囂,彷彿在慶賀着這兩人一般。
這兩位美人,一爲血族,一位人類,在周遭的口哨聲中,旁若無人的深吻了起來。
葉棉倒抽了一口氣,卻被喬安娜拉了拉,示意低調:“……別那麼大驚小怪的。”
“今晚到底都是來幹嘛的?”葉棉只覺得三觀正在飛快的崩塌中,“不是說……初擁?”
“對。”喬安娜肯定道,“就是牀上那兩人。”
“可是……”葉棉只覺頭頂一道道天雷劈下來,“那不是兩個……女人?”
“女性血族的初擁對象,就不準是女人了?後裔哪裡還有分男女的?看對眼了便可以拿去長老院審覈了。”喬安娜好笑道,“你知道初擁儀式的流程麼?”
“知道。”這點兒血族的常識,葉棉還是清楚的,只第一次見到罷了,“先由血族,將人類身體裡的血液抽乾,然後在人類將死未死的那一刻,將自己身體裡的血液,喂到人類的口中。等到人類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便意味着初擁結束了。”
“是啊,初擁的第一步,是血族的進食。”喬安娜理所當然道,“而血族的欲|望,從來都是連在一處的。食慾往往伴隨着情|欲,而情|欲又免不了生出些食慾來。血族從不覺得,進食是一件值得羞恥的事情。初擁,也是可以擺在所有人面前,接受所有血族的圍觀與祝福的。”
連自己熟悉的喬安娜,也覺得這是一件無比正常的事情……
葉棉在心裡爲自己默哀着,這一晚上,可有得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