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衛宗得到的那顆琥珀色石頭,就是仙界的仙人心臟、或者說仙嬰無疑。
衛宗不緊不慢地說道:“當然是想偷天換日啊。那個人怎麼都想不到,他給你安排好的赤子之心,還特地延遲了你的輪迴整整五千年,就是爲了讓九十九棵神樹成長起來,卻被我截胡了。”
“衛宗的根骨奇差,即便得了仙緣,出了有熊秘境,最多就是紫階的修爲。沒辦法,我只能取代了他,演算了天機後躲進有熊秘境。本來我只是來找那個人的血脈,沒想到這裡的軒轅血脈全部都廢了。退而求其次,碰巧神農的分支中,只有姜氏血脈最接近祖脈。根據族譜,我找到了目標,讓你順理成章地成了兵王。”
“那個人去了中大陸之後,就一去不復返。你又陰差陽錯地得到了路引死神之鐮,剛好那個黑袍小傢伙也想恢復姜氏往日的榮光,開啓了最後一座傳送陣。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呢?”
“偏偏那傳送陣是那人本來算好的,本來你應該是直接傳送到那個小啞巴那裡的,但因爲我的插手,導致了你傳送發生了偏差。你要感到慶幸,天刑宗的洛東陽可是仙界赫赫有名的帝尊級別的魔帝。”
“可你真讓人失望,竟然將路引丟了。要不然你現在已經是者匿大陸頂尖的人物了。不過沒關係,你現在拿到了鑰匙,開啓了血脈大陣,激活了血脈後也是前途無量。”
衛宗深吸一口氣,彷彿在平復他的心情。
“我原本以爲這輩子就是天仙的料,沒想到仙路斷了,下界又遇到那該死的烏鴉組織,連生存都成了奢望。也虧了衛宗啊,爲了感謝他,我就叫衛宗了。”
繼而一揮手,屋內變幻成一片漆黑。
“既然是魔帝的仙嬰,你是如何得到的?仙界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求仙路斷了?”姜翊紘不想扯那些陳年舊事,問了另一個話題。
畢竟什麼仙人不仙人的對他來說太過遙遠,反而弄清楚心中的困惑更有利於往後的規劃。
“多說無益,還有七天,你們倆就在這等上七天。七天之後,有熊秘境會再次開啓。”衛宗似乎沒有想說下去,畢竟他該發泄的已經發泄了,又認爲算計了這麼大一圈,才和姜翊紘說那麼多。
“大黃,那個叫十七的就留給你吃吧。”
留下大黃狗,衛宗進了內堂,竟然讓外堂成了獨立的空間。
七天之後,奪取姜翊紘的氣運,他衛宗就能改變資質,去想之前所不敢想的事情。
至此,姜翊紘終於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隨着弄清來龍去脈,姜翊紘更加凝重了,他覺得命運的枷鎖似乎越來越多,自己好似棋子般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老大,他這陣法水平一般,你要不要走?”十七開口道,言下之意是他有能力帶他走。
姜翊紘望着四周的漆黑,說道:“不急着走。我終於知道爲什麼陸瞻說有熊秘境開啓這麼多次,每次都有九層,但情景無一相同。而且,就算衛宗不說,我也猜得到他說的那些內容,只是不會這麼清楚罷了。”
“先說爲什麼有九層,因爲天地之至數,始於一,終於九。乾玄用九,乃見天則。以陽爻爲九,代表至陽。我現在敢肯定,有熊秘境和神農氏、軒轅氏有關。你還記得我說的有人給我那死神之鐮說過的話嗎?”姜翊紘平靜地說道。
十七接話道:“老大,你又來了。如果我沒記錯,老大你說那姜氏之人告訴你‘這是者匿山最後一次開啓的關鍵所在’,可惜給你死神之鐮的人好像死了?”
姜翊紘確定十七真的是十七,而非元修了。
因爲這對話,只有他倆知道。
姜翊紘說道:“姜氏源於神農氏,神農氏又和有熊氏淵源頗深。撇開神話故事裡的炎黃部落聯盟,說炎帝敗於黃帝,實則不然。以我看來,神農氏更加值得尊敬,因爲神農氏更在乎天下民生。”
“有點扯遠了。所謂的有熊秘境,其實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者匿山。有熊秘境就是者匿山,者匿山就是有熊秘境。如果者匿山是在地球上的某地或者某個空間,那共有九層就解釋得通了。”
“而九層層層不同,次次不同,是因爲陰陽八卦的變幻。陸瞻他們硬要提前九天撕開空間裂縫將我送進來,就是爲了讓我湊這至陽之數。本來我還執着於我的身份,但我看你的靈居然在幻界滋養無數年,我就明白了。我可能也是殘缺之人,去了一,就是爲了躲避那所謂的天機。”
“佈局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無從得知。幻界一行,給了我啓發。雲錫修爲通天,但幻界沒法讓他突破化形,只能靠陽碑化形。也就是說,這也在者匿山當中。我單單需要陰碑開啓血脈大陣,在相對意義上來說,我也是死人。”
“我知道地球是真的,但是者匿山裡的地球是幻境,因爲者匿山在地球上,但地球不僅僅有者匿山。”
“可這裡又能聯動真實的地球,讓真實的人出現,於是我就見到了真的你。我想起那赤腳大漢說的,你堅信這裡是哪裡,這就是哪裡。”
“知道得越多,我越害怕,甚至想放棄。因爲未知纔是恐懼的。我害怕失去人性,害怕失去你們,害怕到頭來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知道一切的終點肯定是爲了解開局面。但我就是我,我必須無所畏懼,不能辜負所有幫我的人。”
十七聽得目瞪口呆,所有的言語就匯聚成兩個字:“臥槽!”
黑暗中,大黃狗的眼睛顯得格外的瘮人。
“我提前九天進來,沒想到得先屠狗。十七,你會屠狗不?”姜翊紘煞有其事地問道。
十七應道:“以前不會,現在必須會了。從這畜生咬住你褲管開始,我就知道它聞出了你的氣味,而衛宗就是靠這個盯上老大的。”
姜翊紘搖了搖頭:“反正衛宗一直都盯着我的了。我還沒小氣到和一條大黃狗計較,奈何它不是一條普通的狗,衛宗餵它的是剛死之人的骨頭,這等殘忍的做法有違天倫。之所以這麼做,應該和我接下來的行程有關,接下來的七天,不能讓這條狗壞事。”
大家都在算計,姜翊紘只能預判他們的算計。
大黃狗的鈦金眼轉動了一下,露出兇光。
十七冷聲道:“衛宗沒算到我的遭遇,只能算他倒黴。就算這裡動不了修爲,我還治不了一條狗?”
大黃狗低吼了一聲,撲了上來。
十七和大黃狗搏打了起來,不一會,十七狼狽喊道:“老大,幫忙!臥槽,失策了,動用不了修爲,這大黃狗我搞不定。”
姜翊紘早就準備着,偷襲着給予大黃狗當頭一擊。
不過大黃狗竟然躲開了他的偷襲,尾巴甩了姜翊紘一下。
姜翊紘的手臂顫抖麻痹了一下,要知道他的肉身強度可是堪比黑階武者的:“這大黃狗不是普通狗,它應該是天狗!衛宗肉身強度不行,這狗厲害。麻煩,沒想到都躲者匿山這裡避難來了。”
大黃狗撲倒十七,但也咬不傷他,兩人就在那肉搏。
姜翊紘找準機會,祭出玄仁尺,當頭一尺,精準地敲在大黃狗的頭上。
大黃狗‘嗚嗚嗚’地哀鳴了一聲,忽然夾着尾巴往後退。
“牛了,沒想到玄仁尺目前開發出來最厲害的功能竟然是打狗。衛宗算不到他算不到的。他最多也就是順着那個人的佈局做推演。可惜,道行矮了不止一截。”姜翊紘尺打落魄狗。
說着最狠的話,下着最毒的手。
大黃狗哀鳴聲連連,對玄仁尺恐懼至極,縮成一團,身體害怕得瑟瑟發抖。
渾身破爛的十七啐了大黃狗一口:“老大,把你那巨尺給我,我也出幾口惡氣。”
接過姜翊紘手中的玄仁尺,十七又毆打了大黃狗一頓,打得它亂躥。
十七追着打,直到它奄奄一息,趴伏着差點斷氣。
“老大,你說愛狗人士會不會說咱們虐狗?”
“十七,你盡說些過不了審的話。咱們這是替天行道。”
“累了累了,不打了。”
“休息一會,繼續。”
兩人知道這大黃狗打不死,對於吃人骨頭的惡犬,得打到它服。
尤其這大黃狗大概率也是上界下來的,這麼多年過去,雖然在者匿山躲過了命運的追索,但是爲了維持生命,不知道禍害了多少生靈。
“饒,饒命!”大黃狗害怕等下又是雙人混打,開口求饒。
十七一點都不出奇:“你終於肯開口求饒了?我以爲你至死都不願意背叛衛宗呢。”
“本座和衛宗只是交易合作關係。”大黃狗喘息着說道。
“嗯?”十七不悅道,“你有沒認清你的處境?”
大黃狗畏縮道:“小的願意追隨兩位爺。”
十七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老大,你明知這裡有問題,還非要過來,恐怕一開始就是奔着這畜生來的吧?”
姜翊紘給十七戳穿心思,一點都不尷尬:“陸瞻他們那麼大代價送我進來,提前這麼多天,我總不能啥都不做吧?”
十七調侃着附和道:“開局我就看出了這大黃狗骨骼精奇,天賦異稟,是萬年一遇的惡犬,註定要當老大的寵物啊。”
大黃狗一陣哆嗦,實在是怕極了姜翊紘的那把玄仁尺。
“小的願意與你們合作。”它也算心思聰慧,知道倆人一唱一和的目的。
“回答錯誤,十七,你來揍!”
‘嗚嗚嗚’大黃狗又遭到了持續毒打。
“小的錯了,小的錯了,主人。”大黃狗崩潰了,再打下去的話,這苟延殘喘的軀體也要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