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竹聽了之後多少有些吃驚:“秦老鬼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據說面容還挺寒磣的,所以才常年不以真容示人,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姜曉霜連連擺手:“哎哎哎,小聲點嘛。秦老鬼真的是個女的。這個秘密我只和你說,你可別告訴其他人,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那你說說你是怎麼發現這個秘密的?”蘇君竹覺得好笑,但還是忍住了。
姜曉霜一臉認真,說話之前還張望了一下四周,這才放心地說道:“她不是要幫我治病嗎,我可不想讓一個糟老頭幫我治,還要被他上下其手。然後他就說她其實是女的。她佈下結界之後,和我說話的聲音真的很好聽,清脆、動聽、悅耳,反正像會勾魂的。尤其她的手,膚若凝脂,光滑得不像樣。不過遺憾的是沒能揭開她的假面,一睹她芳容。”
說到後來,姜曉霜甚至還惡趣味地裝作失落了一會。
蘇君竹白了一眼:“那你也不能因爲聲音,還有手就判斷她是女的吧?何況她完全可以裝出聲音好騙你配合治病啊?”
姜曉霜也翻了一下白眼,沒好氣地戳了戳蘇君竹的胸前:“這裡,她這裡,比你還大。所以我才覺得她極有可能是個大美女。”
蘇君竹給姜曉霜的動作給嚇到了,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之後,登時臉都紅了:“好啊,小妮子尋我笑話來了!找打是吧?”
可是畢竟是女流之輩,八卦是天性,蘇君竹小聲問道:“你怎麼摸到她那裡去了?太不要臉了吧?”
這下輪到姜曉霜尷尬了,但是又實在憋不住,只好紅着臉嚷嚷道:“在結界內,她沒有防備,她一俯身我就看到了,你以爲我那麼孟浪啊!”
兩人有一陣子沒見了,自然話多得很。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
“蘇姐姐,你要去西北?能不能帶上我啊?”姜曉霜一聽蘇君竹要去西北,忍不住就想一起去。
蘇君竹雖然持無所謂的態度,但是畢竟姜曉霜出行,肯定有一堆暗衛跟着,多少對於西北之行有些影響。
姜曉霜卻是不依不饒:“蘇姐姐,你是大司農的女兒,我是盟主的女兒,此次西北之行,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爲維護聯盟的穩定做貢獻。我保證不添亂,好不好?”
蘇君竹拗不過姜曉霜,只好答應了。兩人約定第二天就起程去西北。
姜曉霜見蘇君竹答應了,開心得不得了,說要回去收拾一下,再相攜去西北。
路上,姜曉霜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自言自語地嘀咕着:“秦宜宜啊秦宜宜,你成名這麼久了,這次我可是把真實目的瞞着父親母親聽你的,你最好不要騙我。你說能徹底治好我病的人在西北,說那個人和我已經見過面還不打不相識。除了那個瘋子,還能是誰呢?姜教授又是誰呢?姜教授、姜翊紘,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繫不成?”
似乎即便今日蘇君竹不去西北,姜曉霜都會以其他理由說服她一起去,好爲自己的事掩人耳目。
而她口中的秦宜宜,多半就是秦老鬼的本名。
白光一閃,姜曉霜的身影在傳送陣中歸於虛無。
九陂上部。
姜維凡這半個月心裡都有氣,整個聯盟中傳得沸沸揚揚,甚至還有市井小兒將反詩編成了歌謠傳唱。
雖然很快被壓制了下去,也抓了不少人殺雞儆猴,但是這對姜維凡來說,會影響他的盟主權威。
九陂上部紫沁宮是盟主權力中心的象徵。
姜維凡此刻正準備回到寢殿。
西側的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樑,水晶玉璧爲燈,珍珠爲簾幕,範金爲柱礎。十尺寬的沉香木闊牀邊懸着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一個貌美貴婦人正半裸側躺着,單臂支撐着頭部。牀上還有四個酥肩半露,春光乍泄,衣衫不整的年輕女子在她身邊伺候着,時不時爭寵般勾着貴婦人大腿和手臂。
婦人正是姜維凡的原配宮小宛,姜曉霜正是她和姜維凡唯一的嫡出女兒,也是九陂上部最小的公主。
正銷魂間,婢女通報了一聲:“夫人,姜盟主過來了。”
宮小宛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卻絲毫沒有讓身邊的尤物退下。
姜維凡進寢殿的時候,臉上有瞬間的陰沉,不過很快就被一絲虛僞的笑容所代替,似乎對眼前的景象已經見怪不怪。
“小宛。”姜維凡喚了一聲。
宮小宛示意掛起羅帳,身邊的尤物也停下手,安靜地趴在旁邊。
宮小宛語氣冷淡地說道:“怎麼,還因爲你表堂弟的事情生氣呢?謠言止於智者,宮家不支持的話,他姜維崇再怎麼得到墨陽上部的支持,都得趴着。誰讓他的孃家不如奴家的孃家呢。回頭收回姜維崇的一些權力問題不就解決了?”
墨陽上部,位列九十九上部前三,部落聯盟三大掌權部落之一。
聽了宮小宛一番話,姜維凡臉色有點不自然,卻不得不說道:“夫人言之有理。整個部落聯盟在宮家面前都不夠看。”
宮小宛一點都不客氣,說道:“你少貼金了,整個圖騰部落都只能算二流末或三流,入不了宮家的眼。”
姜維凡扯了扯臉皮,難堪之極,但是卻無力反駁。
外人看來,是姜維凡娶了東大陸宮家的女人,實際上他只是宮小宛的傀儡,宮家的傀儡。就連他的女兒姜曉霜,都不是他親生的。
可是那時候的他一點都不怨恨,要不是因爲宮小宛未婚先孕,也輪不到明面上的下嫁於他。所以姜維凡視姜曉霜爲己出,也沒有娶側房,儘管在外面落了個妻管嚴的名頭,可是他心甘情願。
因爲宮家爲了彌補他或者說給宮小宛這個外嫁女體面,給了他修煉的資源,還排除萬難親自將他扶上了盟主之位,僅此足以。
正因如此,他在外風光,努力當一個好盟主,好父親,好丈夫的角色。如果失去了宮家的支持,他就什麼都不是。
東大陸一閣二門四宗六大家,十三個超級勢力共同把持了整個東大陸的權勢,除了他們之外,其他的宗門或者世家只能算是二流或以下。
宮小宛見姜維凡不說話,倒也不想再編排他,只是輕輕說道:“霜兒突然想去西北那邊散散心,你派人盯着點,可別像上次那樣被人給綁架了。這年頭,一個散修都敢這麼囂張了,連我的女兒都敢擄去。要不是你無能,至於被人騎到頭上撒野麼?”
說完,手一揮,羅帳便自動下了下來,遮住了裡面旖旎的風光。
姜維凡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畢竟秦老鬼成名已久,又是散修,無牽無掛的人最不好惹了。
宮小宛已經說會收回姜維崇的部分權力,那再呆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
站了一會,姜維凡便走出了寢殿。他臉色陰沉到恐怖,近乎扭曲的臉在想到宮家的強大的時候,慢慢舒緩開來,連握緊的拳頭都鬆了。
望鄙,角部。
辛達他們已經急了,這都大半個月過去了,姜翊紘一點攻打科帕部的跡象都沒有,每次就以‘快了,快了’搪塞了事,後面甚至還說‘越催越慢,再催熄火’,你說氣不氣人。
要去當面講清楚吧,人家姜翊紘乾脆不見客,避而不出。
給巴塔城傳訊也杳無迴音,這讓他們如何能不慌呢?
尤其辛達,白花花的五百萬借款,五十萬贈款,四百張一級靈法弓,妥妥的是掏空了所有流動資金和兩鄙的裝備啊。
於是七上部商量輪流到角部開罵,督促姜翊紘按照協議行動,否則以失約處理。可人家姜翊紘的意思也很明顯,都還沒開打,那就還沒達到協議的啓動條件,協議說的是失敗之後纔算違約,都還沒開始,自然不算失敗。
辛達和也書今天又來罵娘了,姜翊紘在不在軍中不知道,反正角部的大門是重兵把守,蒼蠅都飛不進去。
你想強闖吧,人家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恨得兩人氣急敗壞。
辛達更是喊話道:“姜翊紘,無恥之人!還我血汗錢!快出來!”
道武上了城防,回話道:“我家姜總不在!兩位請回吧!”
也書卯足了勁,罵道:“放你 孃的狗 屁!我們已經確定姜翊紘沒有外出。快把他喊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
道武聞言,寵辱不驚,改口喊話道:“既然你們確定我家姜總沒外出的話,那末將收回剛剛的話。”
辛達以爲事情有轉機,正要答話的時候,道武喊了一句他們吐血的話:“我家姜總日理萬機,身體抱恙,不便會客!”
也書青筋暴起,吼道:“無恥!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什麼交代?”道武冷笑,示意全體城防軍士敵襲準備。
辛達怒極而笑:“他奶奶的。不要以爲臺底協議拿不上臺面,信不信我們對雷部和科帕部抖出來?不見我們可以,把借的東西還回來!”
道武嗤之以鼻,喊道:“我們不知道你所指的是什麼,兩位請回吧,等姜總調理好身體,自然會會見各位!”
辛達怒火中燒,知道多說無益,只能放狠話道:“你叫姓姜的給我等着,等着!這算什麼盟友,我要找諾底理論!”
人家辛達是一部族長,可以打碎牙往肚子裡咽下去。
也書只是也拿上部的大長老,硬氣不起來,拉着辛達道:“你不是駐軍進來望鄙了嗎?趕緊調動駐軍過來,打他孃的!我算是看出來了,我們這是掉進屎坑裡,給姜翊紘坑死了。”
辛達也想啊,但是奈何整體武力不允許啊,駐軍並沒有配備人手一張一級靈法弓,部族裡的靈法弓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根本沒法調動其他的,拿什麼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