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祭山。
戰事防禦前線。
“白兆因叛徒出賣而被擒,白延戰死,元修因規則離不開幻界河的約束,今日神祭山怕是擋不住另外六山的鋒芒。”神祭山五將之一的白起憂心忡忡地分析着,說出了不得不面對的實情。
元孤眼中的紅芒看着前方:“山主在的時候,幻界共主,無敢不從。經過這十幾年的消耗,此次陰風他們鐵了心來犯,怕是守不住,唯死戰耳。”
“他們口口聲聲要陰碑,也得看他們有沒那能力。山主鎖住的東西,幻界中還沒人能夠拿的出來。”說完,白起沒再說話。
幻界中的頂尖人物口中的陰碑,此時正安靜地躺在神祭山中。
傳說陰、陽二碑,得一便可走出幻界,這也就是爲什麼陰風他們那麼渴望得到陰碑的原因。
只是當年神祭山主帶走了陽碑,說陰碑必須留待有人來取,所以才被藏匿於神祭山開闢出來的空間中。
此時,陰碑所在的空間,忽然出現漩渦,漩渦中出來的正是被吸進來的十七。
“哎,哎,哎,我去!”
幾乎是瞬間就傳遞過來,所以十七的話語在兩個不同的空間響起。
“這是什麼鬼地方?老大難道來的也是這裡?”十七摸了摸頭,四處打量着。
這裡好像是一個無盡的虛無空間。
與外界的紅色形成對比的是,這裡充斥着青光色。
唯一不同的是,空間的正中間躺着一塊紅色的石碑。
正是因爲青光色的存在,才與紅色達成了協調。
“你來了?”一個飄渺的聲音傳來。
十七嚇了一大跳:“誰?誰在那裡?”
可十七轉身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到異常。
“不,你不是他。時間提前了八天。”那個飄渺的聲音又飄蕩過來。
十七壯着膽,說道:“別裝神弄鬼,有種你就出來。”
“你是活人。活人能進來,說明死門被開啓過了。”飄渺的聲音傳來。
十七猛然往前衝,想看看到底是誰:“什麼生門死門,出來說話。”
飄渺的聲音說道:“五千年了,這一世的他才找到這裡,可見這一世不咋地啊。我反悔了,不想讓他取回他的東西。”
十七乾脆不說話了。
沉默了一會,飄渺中那聲音看來是耐不住了,反而主動開口道:“你不是問我是誰嗎?九十九棵神樹形成的大型陣法,簡直就是瞞天過海的驚天之舉,想想都興奮啊。”
“看到中間那紅色的石碑了嗎?幫我解脫,幫我自由?”那聲音蠱惑着十七。
十七謹慎地問道:“我憑什麼要幫你?”
“就憑你也是命運中人。你的靈就在幻界當中,只要與你的靈重逢,你就能脫胎換骨。”那聲音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怕十七不明白,那聲音又解釋道:“你因爲與那個人產生過交集,所以沾染了他的因果。很久很久以前,你將你的靈寄放在了幻界,用幻界河滋養着你的靈,以此掩蓋天機。五千年前,那個人又來了,可惜他沒有讓你的靈出去,反而是將陽碑給了神祭山主雲錫。兩千五百年前,雲錫就出去過幻界,更是讓你去守幻界河。你不恨那個人嗎?”
“那個人是誰?我幹嘛要恨他。”十七問道。
那聲音遲疑了一會,說道:“那個人的名諱我不敢說,我害怕。”
十七喝到:“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一聽就是個慫貨。你趕快現身,告訴我怎麼離開這裡。我還要去找我老大。”
“老大?”那聲音詫異了一下,又酸溜溜地說道,“沒想到啊,你又成了他屬下。”
“屬你妹啊!我告訴你,你少裝神弄鬼的!”十七罵了句粗口。
“元修,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啊。”那聲音忽然嘆氣道。
十七身子一定,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元修,你回頭看看我是誰!”那聲音又繼續蠱惑着十七。
十七看過手機短信,坐船、指路他沒遇過,聽到喊名字的,他沒有回頭。
原因無他,只因爲這飄渺的聲音喊的名字,正是他的本名。
他的本名,竟然與幻界河守護者的名字一模一樣。
“元修!我們奪了那個人的佈下的造化吧!”
“元修!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
聲音不再充斥四面八方,反而是從十七的背後傳來。
十七覺得煩躁,好幾次想回頭。
但他閉上了眼,壓根就不敢回頭。
“你知道死神之鐮嗎?”十七閉着眼問出了他心中的困惑。
那聲音忽然驚恐道:“不,不!不要提路引,我害怕路引。我好不容易誕生了神智,我不想死。”
“這麼說,你知道死神之鐮的來歷了?”十七問道。
那聲音道:“當然知道了。九件神器之首的死神之鐮,可割天裂地,斷人魂魄。你只要幫我解脫,我就告訴你如何擁有那樣的力量。”
只要是有貪念之人,肯定會受不了誘惑。
但十七心性如磐石,不再提問,反而是捂着耳朵。
那聲音氣急敗壞:“元修,你就不想重回巔峰嗎?你的靈,在等着你呢。”
飄渺的聲音不甘地嘶喊着,漸漸地歸於平靜,最終,被陰碑吸了進去,留下那歇斯底里的吶喊:“我是陣靈,不!我不是陣靈,我誕生了神智,我渴望自由,不想做陣眼之靈。”
十七捂着耳朵許久,這才放開了聽覺。
往前走,他終於看清楚了那陣靈所說的陰碑的模樣。
陰碑約莫一尺寬九尺長,上面刻畫着非常複雜的圖騰圖案。
本能地想要摸一下,十七縮了縮手,怕上當。
可內心的理智告訴他,這似乎是冥冥中註定的。
此時,神祭山戰事防線,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局面。
陰風騎在戰馬上,叫陣道:“元孤,放開神祭山的佈防,不要做無謂的犧牲!我們不想打起來。”
元孤不說話,冷眼居高看着。
斷魂山主秦論給陰風使了下眼色,陰風點頭,前鋒發起第一輪集中進攻,希望打開一道缺口。
城防之上迅速做出反應,嚴防死守。
另外一個方位,寒屍山與赤洞山所部同時也發起了進攻的命令。
神祭山的佈防頓時吃緊,神祭山五將之一的白起本想讓元孤增援,但很快就明白這是對方的策略,想逼迫元孤來援。
寒屍山主元真令旗一揮,變換了陣型,兩翼輔助,主隊像匕首般直插白起主力所在。
“元將軍,白將軍那邊恐怕撐不住。”很快,就有部下向元孤稟報那邊的情況。
白起調集防禦力量集中防守,奈何赤洞山部衆瘋了似的往這裡拿命填,就是要讓寒屍山的策略生效,一舉拿下神祭山的側防。
“白將軍,元將軍那邊還不增援嗎?”
“拿什麼增援?元將軍必須守住主陣,我們這邊只能硬撐。”
神祭山部衆不但不退,還不畏死地與進攻方短兵相見。
元真也加入了戰鬥,兩人的加入令白起這邊險境叢生。
虎賁忽然對着側防的神祭山部衆喝道:“白起,你還管不管你弟弟的死活?”
說完,也不理這邊的反應,虎賁直接捏爆了白兆的嬰丹。
白兆眼中的紅芒就此消散。
白起悲憤交加,而虎賁趁着白起失神的瞬間,給部下死士下達了自爆的軍令。
不給白起補救的機會,虎賁直取白起,兩人鬥了起來。
側防瞬間崩潰,寒屍山與赤洞山的大軍如潮水般衝擊了過來,神祭山側防本就寡不敵衆,組織不起有力的反擊。
元孤那邊知道這邊的情況,讓人給白起傳話:“讓白將軍退守天塹,側防不要了。本將軍這邊會全力守住主陣。”
秦論掐準了時機,傳令道:“變陣,全力衝擊!”
元孤回看了一眼背後,轉身義無反顧地撲入兩軍的膠着點。
一時間,攻方竟然有點亂了陣腳。
元孤的實力比秦論還強,他想着擒拿住斷魂山主秦論,以此逼退對方部衆。
陰風看出了元孤的意圖,過去替秦論擋住了元孤:“元孤,二對一,你可沒優勢。”
秦論可不講公平,又招來幾個部將加入戰圈。
“卑鄙。”元孤一敵六,愈戰愈勇,短時間爲神祭山的防守減輕了不少的壓力。
白起吩咐部下退守天塹,那裡雖然是內圈,但也易守難攻:“我去支援元孤將軍,你們死守,拿命守。”
可白起的打算沒有奏效,寒屍山、赤洞山大軍圍得水泄不通,一點都沒有分兵去給陰風他們助陣的打算。
白起看出來他們以逸待勞的算盤,元真、虎賁他們和陰風未必一條心,肯定都是衝着陰碑的秘密而來。
“白起,神祭山今日必定淪陷,何不放我們過去,共享陰碑之秘。”虎賁喊話道。
白起搖了搖頭,指着虎賁道:“山主有言,那個人留下的陰、陽二碑不是我們可以染指的。時機到了,自然有我們的機緣。”
“狗屁的機緣,他雲錫走上無上大道,我們卻在這裡困守一輩子。”虎賁滿是怨恨地喊話道。
白起吼道:“那個人沒出現在幻界之前,大家不都在幻界過得好好的嗎?”
元真冷笑道:“可見識了更好的,誰還甘於保守?有機會突破,那就得爭上一爭。”
“你們錯了,大錯特錯!陰碑並沒有秘密。”白起不住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