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時代胡鬧的原因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青春的悸動。
而悸動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就是學生時代懵懂的感情,這種感情少年正在體會,李峰正在找尋,小花正在惶恐,辰星直接無視,而李天明,誰也不知道……
f市喜歡下雪,所以每逢下雪天,李天明就會收到丁雨遙發過來的短信,有時候是摘抄的詩,有時候是噓寒問暖,有時候是遇到困難的求助,有時候是嬉笑怒罵。
李天明從不認爲自己是個文藝青年,但每逢這個時候他總是會走到窗邊,看着外面蒼茫的大雪,眯着眼默然無言,只是癡呆地看着雪花飛舞……在這天宇之間,蒼穹之下,然後盤旋着落入孤獨徘徊的人一聲聲嘆息之中。
而今天,李天明看着窗外飄揚的雪花,不自覺地先給丁雨遙發了一條短信:“丁小姐,你冷不冷?”
李天明發完短信就後悔了,他覺得自己像一個憨憨,沒有一點智商的那種。
短信很久之後才收到回覆,只有一句簡短的話:“我想吃火鍋了……”
天明看到丁小姐的回覆,他發現外面的雪下大了,天地間變成了蒼茫一片,鋪天蓋地的雪白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襲黑色的倩影在風雪中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大雪瀰漫處。
這貨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皺起眉頭舔了舔嘴脣,繼續憨批一樣地回了一句:“我也想吃了。”
下午放學,兩人在最近的一家火鍋店相聚了,丁雨遙還是一襲黑衣,修長纖細的雙腿上蹬着一雙高跟雪地靴,天明見到她都下意識地踮了踮腳尖,有點被超越身高的感覺,一襲黑色的風衣把丁雨遙更加襯托的高挑冷豔。
丁雨遙斜眼看着天明,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破舊羽絨服還有凌亂的頭髮,撇了撇嘴:“你就這樣出來見我?”
李天明誠懇說道:“我出門特意洗了把臉,這已經是我待人接客的最高禮節了。”
“你好歹洗個頭都算對得起我翹課跑一趟了。”
“你到底是來吃火鍋的還是來檢查我精神文明建設的,咱們辦事一定要抓住重點,你看,我爲了咱們能更好的吃火鍋,還特意管食堂大媽借了兩個圍裙,這次絕對讓你敞開吃,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李天明說着就從隨手拎着的塑料袋裡掏出兩個花綠的圍裙。
“靠!”丁雨遙雙手捂臉,直接崩潰。
夜晚,外面雪更大了,昏黃靜謐的路燈下,鵝毛大雪被鍍上了一層暗金色的光芒,靜默落下,悄無聲息。
火鍋店內則溫暖熱鬧,橘黃色的燈光映照着對面而坐的青年男女羞窘的臉龐,火鍋中升騰的霧氣則在二人之中氤氳了一層祥和寧靜的溫暖。
李天明低着頭攪拌着碗碟裡的蘸料,一個肉片他足足攪了十分鐘都沒有下一步動作。
對面的丁雨遙則自然很多,只見她從鍋裡夾起一個滿是紅油的竹筍,直接送進嘴裡,一邊嚼着一邊往外呼着熱氣,伸出手在嘴邊扇着風,幾乎沒有人看到過丁雨遙的這一副少女形象。
天明瞄了一眼丁雨遙,又覺得自己像一個憨批,他現在竟然找不到一個話題來開口,大腦此時一片空白,不停地翻攪着碗裡的醬料,在思考哪一本書上教過該怎麼和女生吹牛批。
沒有任何一本……
“你在想什麼呢?”丁雨遙忽閃着大眼睛疑惑地問。
“啊?”天明回過神,撓了撓後腦勺:“那個…那個啥,你…你那個,哦,對,那個…你對當今國際局勢怎麼看?”
“啊?”這回輪到丁雨遙懵了。
李天明一拍額頭:“額,這個問題有點大,咱們換一個討論……你知道東方紅牌的拖拉機大軸怎麼拆卸與安裝嗎?”
“啥?”丁雨遙更迷茫了。
“特麼的…”李天明一拍腦袋,徹底自閉了,不再言語,低着頭瘋狂地吃了起來。
過了一會。
“呼~”丁雨遙滿足地呼了一口氣,擦了擦嘴:“啊…冬天的火鍋簡直是人間美味,這回終於解饞了。”
李天明也胡亂地扒拉完了碗裡的東西,也擦了擦嘴,兩人都吃飽了飯,就不約而同地看向窗外,看着外面的雪景。
“好久沒見了,你最近在忙什麼呢?”還是丁雨遙問出了一個正常一點的問題。
“我啊?”李天明想了一會:“還是那樣啊,看書學習,沒啥變化。”
“這麼正常嗎?李峰沒給你找點事?”
“沒有,這貨最近看小花的感情發展不錯所以也着急找對象呢。”
“是啊?小花成了嗎?”
李天明搖頭:“成不成都不重要,主要是需要一個感情的宣泄口,這樣生活就不枯燥了。”
“你還挺懂的嘛。”丁雨遙捂嘴笑着。
李天明搖晃着腦袋:“這有什麼不懂的,倆小屁孩,還是太年輕。”李天明沉默了一會,撓着頭問道:“丁小姐沒有考慮自己的感情嗎,像你這麼優秀,一定有一大批追隨者吧。”
丁雨遙則輕笑了一下:“跟你的想法一樣,都是一羣小屁孩,提不起興趣。”
“哦…”李天明輕輕點了點頭。
“你呢?有看好的嗎?或者有追隨者嗎?”
李天明哈哈一笑:“丁小姐說笑了,我這樣的就別妄想追隨者了,沒事少挨兩頓打就可以了。”
丁雨遙不再追問開始轉移話題:“對了,聽李峰和小花說前幾天你又整了個大動靜?說說唄讓我也學習學習?”
李天明又撓了撓後腦勺,腦袋都快被他撓出血了:“這都是歪門邪道,聽了你就要被帶偏了。”
“說說唄,反正課都翹了,你也讓我見見社會黑暗。”丁雨遙打趣道。
李天明看了看時間:“這有啥聊的,咱們還是聊聊拖拉機的大軸吧。”
“……”丁雨瑤無言以對。
就這樣,兩人在溫暖的火鍋店內,看着窗外的漫天飛雪還有匆匆行人,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