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你又開始意氣用事,不分主客觀了!”這個人被講了兩句臉上也掛不住了。
“主客觀?呵呵…”陳隊繼續大笑了起來,用手指着辦公室裡的人說道:
“主客觀?看看吧,看看這些社會正義的執行者,哪個不是名牌大學畢業,哪個不是刑偵經驗豐富?從各種證據來推理哪個推理不出來真相?爲什麼沒人敢說?爲什麼一直讓趙利逍遙法外?還不是一個個的看着上面的臉?”
“就因爲上面說了句f州社融人和,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所以一個個地都去相信趙利三人是他ma的給徐少年一家拜年送溫暖的?現在呢?趙利親口說出來了,咱們該怎麼辦啊?趕緊去跟領導說啊,這裡面有蹊蹺,趙利是被逼的,這不是事實,這是假的,社融人和啊,怎麼會出現這種荒唐事呢?還怎麼評選優秀城州,上面的臉該往哪擱?”
說完,陳隊就大踏步走了,頭也不回地走了。
辦公室裡的民jing都懵了。
“陳隊怎麼了,發這麼大脾氣?”一個民警小聲問道。
“其實根據各個證據早就能把那晚實際情況推理個大概,但一直沒有直接證據,所以前幾天,陳隊找領導想要強行逮捕趙利,但被領導罵了一頓。”另一個警官小聲說道。
……
在趙利交代了事實後,市局內的警官都半宿沒睡,立即把所有材料交給市局領導,領導連夜被叫來開會討論……
清晨,趙利直接簽了刑拘,並且把相關材料交給了f市檢察院,準備等檢察院審覈之後,向f州法院提起公訴。
丁雨山是第二天早上才收到消息,因爲材料已經移交給檢察院,所以自然就不會保密的那麼嚴格了。
“趙利凌晨就去交代了事實,目前已經給他籤刑拘了。”丁雨山收到消息立馬給李天明打了電話。
“少年呢?”
“他還不好判定,現在屬於一種羈押管理的狀態,在法院判定前還是要由市局代羈押。”
“嗯。”天明到沒有多大的意外,“那現在可以去看他嗎?”
“只允許親屬和律師探望…”丁雨山沉默了一會說。
“好,那麻煩您找個律師代我們去探望一下他,費用由我來出。”李天明真誠說道。
“我已經找了,你放心吧,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想跟少年說的話,我讓律師轉答過去。”
“好,麻煩你了,山哥。”天明感謝了一下,就掛斷了電話。
此時天明正跟李峰坐在一出小河邊,冬日上午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射在他們身上。
“趙利認罪了?”李峰開心地問。
“嗯。”
“牛批!現在是不是就等着法院判決了?”李峰終於思路清晰了一回。
“是的。”
“那法院會怎麼判啊,少年這肯定是正當防衛啊!”
李天明聽到這不出聲了。
“你咋不說話了?”李峰感覺有點不對。
“法院怎麼判啊,老子特麼怎麼知道,說不定法官良心發現,判少年爲民除害,還獎勵他一百萬呢。”李天明突然有點神經病似地說道。
“你特麼的開始不說人話了是不是?”李峰斜眼看着他。
“別煩老子,老子還一堆事呢,去給老子買早飯去,一晚上特麼的沒吃東西!”李天明擺了擺手,就不再搭理他。
“可給你牛批壞了…”李峰撇撇嘴,也覺得自己有點餓了,起身去尋找早點攤去了。
天明想了一會,掏出了趙鵬飛的手機,用趙鵬飛的手機又給江春紅髮了一條信息。
“你老公這回沒難爲你們娘倆,所以我也不會爲難你們,等你兒子醒後,我就讓他回家,我徐盛年做人做事原則第一,你老公認罪及時,所以我沒有碰你兒子。他在我這睡了一覺,而且他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也要提醒你們,我會一直在f市,如果你老公再不安分,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李天明編輯好短信給江春紅髮了過去。
另一邊,收到短信的江春紅心理終於稍微安定了一點,她也一夜沒睡,準備收拾一下屋子手機卻又突然響了,是趙鵬飛的班主任打來的。
江春紅接起電話,班主任詢問趙鵬飛今天怎麼沒來上課,她思考了許久,才最終說道:“小飛今天一大早就不舒服,我忙着帶他去看醫生的,忙到現在,都忘了跟您說一聲了,不好意思老師……”
另一邊發完短信的李天明又打電話給了小花。
“怎麼樣,小花,趙鵬飛現在什麼情況。”
“在酒店躺着呢,都給他收拾好了,不過估計一時半會醒不來。”
“行,我一會把他的手機送回去,他什麼時候醒了就讓他什麼時候回家就得了。”
“好,對了,聽山哥說趙利已經認罪,你們這效率也太高了,我以爲怎麼都要兩天呢,你怎麼跟他說的,這貨能這麼快就能認了?”
“只要戳中要害,讓一個人崩潰只是一瞬間的事,不需要多長時間,你那個視頻拍的好,而且趙利知道徐盛年是個瘋子,只要他相信是徐盛年綁了他的兒子,他就不敢多拖延一分鐘,他真的怕徐盛年把他兒子給折磨死。”
“好,那我等你們回來。”說完,小花就要掛斷電話。
“小花,你認爲少年會怎麼判?”李天明突然問了一句。
小花一愣,沉默了許久,緩緩說道:“不好說啊,少年這次實在是衝動了…”
李天明皺着眉,看着波光粼粼緩緩流淌的小河,沒了言語。
“天明,你怎麼想的?”小花問道。
“不知道,我腦子很亂。”天明胡亂地說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他這時皺着眉擡頭仰望着無垠的天宇,突然發現自己很累,很疲憊,自己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在忙碌顛簸,從來沒有一刻真正地放鬆過。
人總是會在無法抉擇的時候感到無助和疲憊,但現實卻不會理會你的艱難,該來的總會到來,該面對的終歸面對,該艱難的依舊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