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是一個小插曲,陸慎言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依舊凝聚在手中的文件上。
卻在一次無意的擡頭看到安月面紅耳赤的樣子,陸慎言愣住了。
“反正你怎麼樣都得嫁過來做陸家的兒媳我的妻子,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三年前,陸慎言抱着因爲這些事情害羞不已的安月道。
那個時候的安月還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
她揮舞着小拳頭不住的打着陸慎言的胸膛。
這樣的力氣對於陸慎言來說不過是撓癢,她卻煞有介事的。
“誰說我非要嫁到陸家了!”她不服地揚起腦袋跟陸慎言唱反調。
嗯?
陸慎言頓時不滿地捏住她的下巴:“你說什麼?你嫁不嫁。”
說着,他仗着自己力氣大,不斷的撓着安月。
怕癢的安月只得不住閃躲,笑地上氣不接下氣。
“嫁!嫁!我錯了,別撓了,陸慎言!”
陸慎言這才滿意地揉了揉她鬧的亂七八糟的頭髮,把它揉的更加凌亂:“這還差不多。”
過去的一幕幕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在他腦海中過了一遍。
多久了?
因爲對安月的恨,他把所有有關於他們的美好回憶全部強制性的封存在了過去。
“看我做什麼。”安月見陸慎言還是一動不動地盯着她。
還以爲他還是想就着剛纔的事損她一番,自然沒什麼好氣。
他收回了回憶,把目光重新放在手中的白紙黑字上,卻怎麼也無法凝下心神,腦中逃不開的都是那張記憶力深愛的臉。
安月從包裡拿出楚南風交給她的報告,陷入了沉思。
“於2015年4月23日,死者因爲心率過快……判斷死因爲突發心臟病,臨牀……”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閱讀着上面的文獻。
如果光靠着她一個人,安月必定是看不出什麼端倪的,父親確實有先天性的心臟病,這麼多年母親一直都小心的爲他調理着,謹遵醫囑。
這上面的一切症狀確實是符合父親。
“到底抹掉了什麼?”
她扶着額頭,苦惱不已,沒發現自己一不小心把心中的困惑講了出來。
“什麼抹掉了。”陸慎言看着她道。
安月把報告往自己的身後收了收。
“沒什麼。”
經過楚南風的一提,安月也注意到了屍檢報告上殘缺的那部分,上下銜接的有些勉強。
況且父親的情況這麼多年來一直穩定,爲什麼無緣無故的就突發病情!
她的手指手緊了,死死的攥着報告。
爸爸!我一定會爲你報仇雪恨,那些對你下黑手的人,我一定會把他抓出來。
“陸慎言,蘇伯伯還在這嗎?”
陸慎言聽着,放下了手頭的文件。
“蘇起陽?”
安月點了點頭,就是他。
上次婚禮,自己特意請了蘇起陽,沒想到他真的會過來,安月試探了他半天,軟的硬的招式都使了一便,蘇起陽都不曾動搖。
這件事情陸慎言兵不知情,不過蘇起陽的動向,他還是知道的。
“他還在,你找他有事?”對於這個蘇伯伯,陸慎言倒是不排斥,當年的事情和他無關,只不過父親和安伯伯出了事之後,他也傷情離開了這座城市。
安月找他做什麼?
安月沒有回答,低頭看着被自己揉成一團的紙團。
她再次把報告攤開,輕輕把上面的褶皺撫平。
或許,這些事情,蘇伯伯那裡能找到答案。
“沒什麼。”安月把東西壓到枕頭底下,躺下去閉上了眼睛。
……
“俞姐,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安月想了想,把約見蘇起陽的事情交給俞雪最爲穩妥。
“什麼事,放心交給我,保證完成的十全十美。”
俞雪把一顆提子扔進嘴裡。
此刻她正翹着二郎腿坐在安月對面,面前擺放着一盤晶瑩剔透的提子。
“是我父親的事,我想讓你幫我約見一個人。”
俞雪瞬間坐直了身體,面上出現了正色。
安月的父親在她入獄前出事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只不過現在安月怎麼想起追問她父親的事了?
“好,不過……”
安月知道她心中有疑問,想了想,這也沒有什麼好對俞雪隱瞞的,嘆了口氣,將事情全盤告訴給俞雪。
十分鐘後。
俞雪一巴掌拍在安月的辦公桌上,嚇了安月一跳。
“卑鄙!無恥!”她氣憤道。
安月有些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上檔木質辦公桌,上次被陸慎言拍了一掌,這次還逃不過俞雪的手掌心。
“安月你放心,這件事俞姐一定幫你辦妥!那老頭不說,我也幫着你逼着讓他開口。”
安月卻搖了搖頭。
“我知道,這件事其實跟蘇伯伯無關,只是我有預感他是知情的,只是出於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不能告訴我。”
她覺得俞雪的身份不只是街頭的一個大姐大這麼簡單。
看她的辦事能力,還要知識涵養,即便她極力的掩藏着自己的真實學識,安月也看得出來。
俞雪過去接受的一定是很好的教育。
人人都有一個過去,都有一段辛密,安月和俞姐是知交,卻也不能逼迫她講出她不想講的秘密。
或許俞雪出面,會讓蘇伯伯出來見自己一面。
“好,我一定盡力。”
俞雪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笑容,準備回辦公室開始處理正事。
走之前還不忘把她的那盤提子帶上。
她打開了郵件,有一封加密的郵件傳來,裡面呈現的都是江宛如的一舉一動。
什麼時候去找了陸慎言,在什麼時候出去約見了什麼朋友。
她也有了私家偵探,忠心耿耿的只爲她做事。
安月說過,一定會讓所有傷害過她的家人,還有傷害過她的人得到報應。
現在真相還十分撲朔。
但是江宛如,定是逃不掉的。
不如,就拿她來開涮好了。
安月打開照片,一張張查閱,對着江宛如頻頻出現在一條通往郊區的路上的照片若有所思。
“這是去哪呢。”
她託着腮幫子,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着桌面。
江宛如這樣的人,可沒有閒心做什麼沒意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