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啊!”
“啊!我的天!”
兩道悽慘的叫喊聲從空中傳來,荒天尋聲望去。因爲陽光刺眼,荒天便用手擋在眼前,目光只能從指縫中望去。
只見兩團黑色的東西從天而降,荒天眯着雙眼努力的看去。當有落下來一段距離,他終於可以看清了,那黑色的不明物體實際上是兩個滿身塵土的人影。
荒天稍微想了想,心中就明瞭了,這二人正是他先前逢場作戲認的兩位‘丈人’啊。
金銘和林元體內的靈力早就用完了,也虧他們沒死在先前的爆炸之中。望着他們越來越快的下落速度,荒天絲毫沒有想出手相助的意思。
身爲逍遙境界中佼佼者的二人,身體早就突破了枷鎖,補足了身爲人類先前的缺陷,肉身強度已經可以和一些魔獸相比了。更何況真靈世家的人,體內本就蘊含一絲真靈真血,這對於肉體還是有很大的增幅的。
所以,並不需要荒天出手他們二人也不會摔死,但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疼肯定是疼的。
吧唧。
二人直接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不僅如此,還要深深相擁深陷彼此的身體中才足夠。
荒天趕緊頭轉向一邊,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他突然回憶起了第一次跟先祖修煉時,爲了測試自己的身體強度,將自己硬是摔個鼻青臉腫的往事。
一想到這裡,他仍心有餘悸,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那玉石般光滑的臉蛋。
“哎呦喂!我的老腰,要斷了,斷了!”金銘嘗試的動了下身子,想把陷入地面的臉擡起來,結果剛要一動渾身像是要散架了一般,痛的他哇哇直叫。
“我的屁股怎麼回事?爲什麼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不同於金銘面部朝地,林元是背部着地,全身上下最爲凸起的屁股當然是首當其衝,直接讓他摔得沒有了知覺,只怕是摔得骨盆盡裂了。
全身的劇痛在二人的身體各個角落遊轉,從一開始痛的眼泛淚花,到後來神經直接被疼痛所麻痹,這才稍微好受一些。
林元這才注意到在一旁擠眉弄眼,惺惺作態荒天一直以一種極爲欠揍的表情看着他們二人。看到荒天表現出有點嫌棄的模樣,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小子!你這是什麼表情?你在幸災樂禍?”林元口水橫飛的朝着荒天吼着。
荒天立馬錶現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右手攥着拳頭不住的叩打自己的胸口,一邊搖着頭一邊嘆着氣,說到。
“丈人,您這可是錯怪小婿呢!小婿真是痛心疾首啊,對於兩位丈人所遭遇的不幸小婿我深感遺憾。疼在丈人身,痛在小婿心啊!您看我這心如同刀絞一般難受,如果能代替二位丈人,小婿我甘願此時此刻躺在那裡的人是小婿自己啊!”
“我呸!你放屁!你個臭小子!”金銘雖然臉還埋在地面之下,但是對於外界的一切還是有所感應的,看着荒天惺惺作態的樣子,他一股怒氣立馬就升起來了。
“對啊,你分明可以接住我二人,爲什麼無動於衷?”林元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遠比看的透徹來的快樂,這就是大智若愚。可林元明顯沒達到那個境界,自己越想越氣,活活把自己氣的夠嗆,臉色氣的鐵青。
“哎呀!二位丈人還請聽我慢慢講來!”荒天嚥了口口水,擼起袖子做出了一副要戰鬥的架勢。
“這的確是小婿的不對,當時沒有接住兩位丈人。只是當時小婿確實有些特殊的狀況!”一絲失落出現在荒天的臉上,他向着天邊看去,目光有些失神。
看到荒天的樣子,林元感覺似乎真的別有隱情,平緩了下心情,開口說到:“你說說看是什麼特殊原因?”
荒天輕輕嘆了口氣,眼中深處映着遠處的雲海翻騰,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雙手負於身後,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
“那是一種明悟!當時小婿不辱使命的維護住了正義的底線,那一剎那間一種奇妙的感覺縈繞在小婿的心頭。那種感覺是那樣自然,那樣充滿着活力,但卻令小婿氣血翻涌,心頭巨震。”
林元眉頭緊皺,心中若有所思,“難道這小子經歷過這場戰鬥悟道了?難道他是個不世天才?”
然而荒天接下來所說的一番話,又讓二人無語,臉上一黑。
“小婿愣了一會,突然心中有種明悟的感覺!”說着說着荒天開始激動了起來,“是了!那是像置身於一幢恢弘的藏經閣中,一本本晦澀的古籍在自己眼前掠過,無數大道在眼前閃爍着耀眼的光芒,讓人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明悟出現在心間。如此熟悉的感覺,如此讓人熱血沸騰,那正是正義的感覺啊!”
荒天聲音越說越大,一番話說的抑揚頓挫,慷慨激昂,感情飽滿,字字珠璣。
“水源潔淨,下游自然清澈,品行端正則影子也直。我常常覺得自己的正義還不夠飽滿,但今天我明瞭了,小正義、大正義都是正義。不必爲只做了小正義而自責,也不必爲做過大正義而洋洋自滿。看淡生死,不懼怕爲正義而死,不因僥倖存活而心喜。兩位丈人,正所謂君子出處不違道而無愧!如此,你們不會怪罪於小婿沒有及時伸出援手了吧。”
“嗯!好小子,說的倒有幾分道理!”金銘言語之間透露着中肯,他竟然被荒天的信口胡謅感染到了。
“這位丈人真是深明大義,小婿一看您就是吾輩的先驅者!”荒天立馬拍着金銘的馬屁。
在一旁的林元躺着坑中翻着白眼,斜着眼看着自說自話的荒天一言不發,他顯然已經受夠了眼前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少年。
林元心中暗自思量着,等着自己傷勢恢復瞭如何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少年。還有這麼不靠譜的少年,先前的婚約鐵定是不能作數的,至於什麼對天發誓還真是有些棘手,但爲了女兒的終身幸福委屈一下自己又何妨?
隱晦的念頭一閃而過,隨後林元的表情立馬就恢復了正常,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可這一切又怎麼能瞞現在的荒天。
在完美渡過九重銀雷劫後,荒天的元神因冒險吸收最後一道雷霆中生的契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變化,元神異常的凝實,導致他識海之內的神識之力暴增數倍。而且之後又得到雷劫液的滋潤,又令他的神魂強度更上一層樓。
如果說之前他的神魂並沒有肉身那麼出衆,而今他的神魂終於也可以稱得上登堂入室了。
“這老梆子肯定又沒安好心,該做的也都做了,是時候該離去了。只可惜沒有將那人擊殺,有些遺憾。”荒天心中思量到。
要是外面的人知道荒天此時此刻的想法,肯定又是一陣哀聲哉道的抱怨。人比人氣死人啊,平常的一個太初境界的人就想解決逍遙境界第九段的強者?即便是面對一個幾近油盡燈枯的逍遙境界的究極強者,光憑藉着太初境界的實力就想解決後者,還是有些癡人說夢。
畢竟能晉升到逍遙境界的人肯定都是有兩把刷子的,憑藉太初初期就能把一個非同尋常的逍遙境界逼成這個樣子,就算是外強中乾的狀態下,也是值得去炫耀一波了。
三人各懷鬼胎,都在沉默着,空氣中瀰漫着一副異樣的氛圍。
荒天率先打破了沉默,只見他眼中閃着機靈的精光,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朝着遠處眺望着,然後回過頭來向躺在地上姿態不一的二人說。
“兩位丈人,小婿突然感覺遠方有些異樣的波動,那似乎是正義在呼喚着我。哪裡需要正義,哪裡就有我!”
“……”
“……”
林元、金銘也沒有說什麼,二人一直在暗中吸納着靈氣極力的修復體內的傷勢。兩人心中明白荒天這是想跑了,他已經察覺到二人在暗中養傷,怕他們二人一會恢復之後爲難自己。
荒天望着沉默的二人,嘴角勾起一個難以察覺的笑容,將插在地面的破爛長劍抽出扛在了自己的肩頭,另一隻手懷揣在自己的懷中,嘴中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子,頭也不回的向着遠方慢悠悠的走去,影子在太陽下逐漸拉的很長,很長。
只見荒天走了幾步,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偏過頭來拖着很很長慵懶的聲音說着。
“對了,二位丈人。之前小婿有幸見過林姑娘和金姑娘,如果小婿與二位姑娘有緣再見的話,小婿一定鼎力相助,順便會把事辦了的,就不勞煩二位丈人費心了,一切從簡!”
說完荒天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整個人化作一道紅色華光朝着天邊遁去,空留全身一動都不能動的二人氣急敗壞的在原地破口大罵。
“小子,真特麼不要臉!我定要讓你挫骨揚灰!”
“還從簡,就算你拿一百件神兵利器當做彩禮,我們雪兒也不會跟你這種人!”
……
激動的叫罵聲在這片空間來回飄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