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冷漠無情的開口,事實自從他出生後,從未見過他的笑臉,看着他的眼神甚至有些恨的。
後來他才知道,他那眼神的意義,他恨他,是他害死了那個被他喚做孃的女人,
那個嚴肅一生的男人,從未對他說過一句柔情的話,從未表現出一次疼愛,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懶得多看。
他被周圍的人厭惡嫌棄,也被他厭惡嫌棄着。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被拋棄的人,本不該活在這個世上,或者不如死了,他也是一直這般自我厭棄,直到他真正的被花尋芳下了毒藥,彌足之際,拉着他的遲遲不鬆時,他突然的便原諒了這個人。
這個給了他生命,卻從未給過他一絲明確的愛的男人,在他內心,藏着一頭巨獸,睥睨天地,卻有着不爲人知的柔情。
當年他獨自一人踏上征途時,便再沒打算回來,這裡早已被塵封,再懶的開啓。
“月染哥哥,九幽洞有專人把守,我們需等天色黯下來,再尋找機會進去。”喬詩涵輕聲開口。
花月染淡淡的“嗯”了一聲。
喬詩涵微微一滯,這還是他這一路第一次給她迴應,雖只是個“嗯”字,卻已讓她鼻子微酸。
“雖說九幽洞沒有長老坐鎮,可每日都有專人向長老彙報情況,我們想要救夫人,卻需速戰速決,否則一旦驚動喬家的長老們,再想脫逃便難了。”
喬詩涵輕聲開口。
他淡淡的又“嗯”了一聲。
喬詩涵又是欣喜又是悲傷,繼續道:“月染哥哥,我知道個地方,那裡只有我知道,既有吃的也有喝的,我們可在那裡稍作休息。”
花月染長久的沒動靜,就在喬詩涵快要放棄時,他淡淡的說了句:“好。”
自離開西嶺,喬詩涵也好些年不曾來過這個地方了,幼時,這裡是她的秘密天堂,她還在這裡養了只狸貓,一有心事,便向那狸貓訴說,後來,狸貓生了重病,不治死了,她傷心欲絕,便再也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記憶中的鵝腸小道此時已長滿了雜草,兩側的青藤盤繞,雜亂無章。
她抽了劍,一邊砍殺一邊向前道:“月染哥哥,我在那裡還藏了好些美酒,這麼多年了,味道一定香醇極了。”
她神情雀躍,開心介紹。
花月染神色淡淡的,似在怔神。
她已習慣了他的不搭理,兀自說道:“那時,我每每傷心,都會種下一棵果樹,這麼些年過去了,那些果樹必定已經長大了,可惜這個季節,果樹還沒有結果子,否則,月染哥哥必定能吃到新鮮又美味的果子。”
她遺憾的開口,終於將面前的道路劈了開來。
“啊!月染哥哥,你快看!”喬詩涵興奮開口。
花月染被她的聲音拉回神,擡睫向前看去,入目處,鬱鬱蔥蔥的果園,已結了小小的果實,肆意生長的葡萄,堆疊在葡萄架上,一串串的垂了下來。
鮮花開滿了園子,盡頭是一間顫巍巍的稻草堆砌的屋子,一派田園景象。
“啊,好酸!”喬詩涵摘下一顆青葡萄放在口中,接着又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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