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丫頭今天前來,不會是送詔書這麼簡單吧?”皇帝開口問。
“呵呵,果真什麼都瞞不了父皇,兒臣想着有了詔書,是不是就可以還旭皇叔一個解脫,順便讓蕭貴能夠入土爲安?”池玉瑤說的很小心,她不知皇帝心裡是怎麼想的,蕭貴妃當年之事給皇宮帶來不好影響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故人已去總要爲活着的人考慮考慮。
皇帝仰頭,看着前方:“旭王今年已經二十七了,如果要是真活不到三十那他不就只剩下兩年的時間?這對他來說太殘忍了。”
“原來旭皇叔已經二十七歲了,可兒臣看着旭皇叔跟剛二十出頭似的,比兒臣都年輕。”
“你方纔說的信,那是誰的?”皇帝問。
“哦,是蕭貴妃寫給旭皇叔的,就是寫了對不起旭皇叔的一些話。”
“這份詔書是可以幫旭王解脫,但要讓蕭貴妃入土爲安,甚至葬入皇陵那還是有些困難。”皇帝爲難道,雖說當年一事沒有多少人知道,但如果他現在突然下旨把蕭貴妃葬入皇陵會引起一部分官員的不解,這朝中多少還有些老臣,對當年之事不說全部知曉,隻字片語就足夠讓他們大做文章。
見皇帝一臉憂色,池玉瑤的心也跟着懸起來:“父皇,這件事情很困難嗎?”
“說困難也談不上,只是淡淡讓蕭貴妃葬入皇陵,這總要找個理由。”
理由?池玉瑤眼珠一轉:“父皇,這先帝應該有很多妃子吧?”
“恩,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的,先帝先逝的時候,妃子們……”突然皇帝一愣,他彷彿想起什麼,“先帝妃子衆多,但有封號不多,葬入皇陵也不多。”
見皇帝想到什麼,池玉瑤又道:“父皇再過不久就是中秋了,這中秋佳節講究團圓二字,父皇不如趁此機會大赦後宮?以顯示父皇您仁慈心記後宮?”
皇帝沉思片刻:“朕自從登基那年大赦天下,好像在位期間就再也沒赦免過什麼?如今藉着中秋佳節一說,倒是一個好由頭。”
見皇帝的模樣有些認同,池玉瑤繼續努力道:“這樣一來旭皇叔就能恢復自由,他見自己的母妃終於能入土爲安肯定對父皇您充滿感激,這樣一來就讓朝中百官看到父皇您跟幾位弟兄之間的親情是多麼的牢固,不是幾句流言風語就可以破壞你們之間的關係的。”
“好,丫頭說的好。”皇帝興致高漲,“朕現在就下旨。”
“父皇您先彆着急下旨,待兒臣把蕭貴妃留給旭皇叔給他過目。”
皇帝點頭:“瑤兒想的有理,此事終究是旭王心中一個疙瘩,解鈴還須繫鈴人瑤兒你現在就去清杏殿告訴旭王事情的真相,也要讓他少一天活在痛苦之中。”
池玉瑤起身:“是,兒臣這就去。”她剛想出門又折了回來,“父皇兒臣忘記旭皇叔不讓兒臣進清杏殿。”
皇帝一聽頓時瞭然:“李公公。”
門外守候的李公公聽到皇帝的喊聲連忙小跑步進門:“皇上,您有何事吩咐?”
“你跟着長公主去一趟清杏殿,要是旭皇叔不讓這丫頭進門,你就說是她的代表朕來看望他的。”
李公公點頭:“奴才知道了。”
池玉瑤狡黠一笑,有了李公公這張護身符她就不愁進不去清杏殿,這李公公那是皇帝身邊的人那可就代表了皇帝,旭王怎麼着也要給皇帝面子不是。
出朝暉殿的時候,外頭的漂泊大雨此刻竟然已經停了,只是從屋檐下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池玉瑤望着遠處天空慢慢浮現一抹橘色,看樣子天空放晴了。
池玉瑤以往出殿身邊要麼跟着一個青檸最多也就帶個嚴公公,在這宮內越低調越好。不過今日不同,她身邊跟着從皇帝登基開始就貼身伺候皇帝的李公公,李公公呢還喊來兩排宮女跟在後頭,這一步一步朝着清杏殿走去。
這拉風派頭,第一次讓池玉瑤感受到當公主是多麼氣派一件事情,而且她們每經過一處都有路過的宮女太監停下腳步給自己行禮,也着實讓她過了一把癮,以前她路過的時候可沒多少人鳥她。
“公主,您可是皇上最疼愛的公主,這日後出殿可不能就帶貼身丫頭一個。”李公公笑眼眯眯,雖說這長公主不喜張揚,但氣勢派頭總要過過場。
“我就是怕別人說我,恃寵而驕所以不敢多帶人。”池玉瑤小聲說道。
李公公聞聽,倒是一陣發笑,這長公主果真是真性情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就是這份直言不諱才讓皇上如此看重長公主,若是長公主是爲男兒那麼這太子之位恐怕就要換人了。
“呵呵……”池玉瑤不好意思撓撓頭,她這個皇家公主還當得不習慣吶。
說話間已經抵達清杏殿大門前,此刻兩扇朱漆銅鎖大門緊緊閉合就連門縫處也是不透一絲光來,池玉瑤瞧了一眼李公公,李公公心領神會他上前一步敲門。
“有人在嗎?咱家是皇上身邊的李公公。”李公公的嗓音尖尖的,但不如一般太監刺耳反而帶着一絲柔和。
李公公敲了三下門,而後往後了一步,等着裡頭的人出來看門。沒過一會兒只聽着大門發出沉重的吱嘎聲,從裡頭探出一個腦袋,池玉瑤仔細看臉正是小笙子。
“小笙子,你家主子呢?”池玉瑤面上一喜,趕緊上前。
小笙子有些木訥,他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剛纔他聽到有人敲門,那公公說皇上身邊的人。他連忙飛奔到門口,可一開門長公主怎麼來了?
“小笙子,本宮問你話呢,你家主子呢?”池玉瑤見小笙子神遊太空中連忙音調提高道。
“哦,奴才給長公主請安。”小笙子被池玉瑤一吼連忙回神,“王爺在,只是王爺說了不讓長公主進門。”
池玉瑤早就知道小笙子如此說,她指了指李公公:“本宮也不想來,是父皇讓本宮來的,難道旭皇叔也不要讓李公公進門?”
李公公笑笑接着池玉瑤的話道:“聞聽王爺近來身子骨不利索,皇上就讓咱家陪同長公主帶着一些補品過來看望旭王爺。”
李公公揮揮手,身後的兩個小太監彎腰低頭呈上托盤內的包裝好的補品。
是皇上派來的人,小笙子只聽到重點的字眼,他要是今天不讓長公主進門那明天皇上就直接派人把他給抓起來了?但王爺有令不讓長公主進門的,這可怎麼辦纔好?一邊是皇上一邊是王爺,小笙子內心糾結得不了,一張臉也扭曲起來。
“小笙子,你今日要是不讓本宮進去,要是父皇怪罪下來,可不光你有麻煩,你家王爺也會有麻煩哦。”池玉瑤還在嚇小笙子。
“啊?王爺?”小笙子連連搖頭雙手把大門打開,“不成不成,與其被王爺責罵,也不能讓皇上怪罪王爺,長公主您……裡面請。”
小笙子恭恭敬敬退到門邊,池玉瑤見狀故作嚴肅:“李公公你隨着本宮進來,把這些父皇送給旭皇叔的補品全數安放好,本宮去找旭皇叔。”
“是,奴才知道了。”李公公低頭答道。
池玉瑤點頭,而且跨門而入。小笙子想跟上池玉瑤的腳步,但身後的李公公喊住他:“小笙子。”
“李公公,您……您喊奴才?”小笙子一直伺候着旭王,宮裡也很少有人跟他往來這下被李公公喊住心裡有些毛毛的。
“你帶咱家去客房,把這些禮品收好,還有這主子之間的事情,你一個當奴才可不要時時刻刻杵在一旁,這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聽,你以後可要注意點。”李公公涼涼飄去一記眼神,瞧着小笙子心裡暗暗打鼓。
“奴才……多謝公公教誨。李公公奴才帶您去客房。您這邊請。”小笙子彎腰把李公公往客房迎去,而剛纔先一步進門的池玉瑤早已不見蹤影,不出意外她肯定是去後院找旭王了。
池玉瑤一路沿着路前往後院,剛進後院就看到上次被搞得一片狼藉的蓮花池此刻已經……她心中一顫,蓮花池跟她那日走的時候一樣,滿地的殘花,還有推得高高的淤泥都已經開始發乾變黃,而蓮花池當中有個巨大的坑,那口棺材不見了。
她轉身四處搜尋,低頭的時候發現地上有兩道長長的拖痕,一路延伸至前院。難不成旭王憑着一人之力把棺材拖到前院去了?池玉瑤想頭沒想就往前院跑,差一點迎頭撞上正往後院g趕來的李公公跟小笙子。
“哎呦,公主您小心點,您摔着沒?”李公公連忙上前扶住池玉瑤擔心問。
“本宮沒事。”池玉瑤搖搖頭眼睛卻盯着小笙子,“你告訴本宮,旭皇叔在哪裡?”
小笙子縮了縮脖子:“王爺……王爺在庵堂。”
庵堂?李公公見池玉瑤有些不解連忙出聲:“這清杏殿先前是供進宮爲皇上皇后祈福的和尚住的,後來皇宮改建就把這裡建造成了殿,這院中有很多銀杏樹就取名爲清杏殿,雖說地方有些偏遠,但一處難得風景秀麗的好地方。至於現在清杏殿中的庵堂也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一聽李公公的解釋,池玉瑤點頭:“小笙子,帶本宮去庵堂。”
小笙子猶豫下:“長公主您隨奴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