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極限飆客

兩年一度的極限奧運會在風景如畫的海濱城市洛城舉行,這是極限飆客們展示自己的最大舞臺。極限運動源自上個世紀初,是人類挑戰自身肉體和精神極限的冒險運動。從最初的挑戰速度極限到挑戰膽略、勇氣、技巧、反應等等極限。伴隨這項運動的除了刺激,更多的是風險,傷殘甚至死亡的風險!不過這恰好迎合了人類用生命挑戰自身極限的慾望,因此它逐漸成爲風靡全世界的一種時尚運動。極限奧運會,也大有取代傳統奧運會之勢。由於極限運動當初是從挑戰速度開始,因此最早的極限運動愛好者被人們戲稱爲“飆客”,這稱呼就一直這樣沿用了下來。

洛城的大街小巷不時能見到那些衣着怪異、服飾奇特的極限飆客和他們的崇拜者,他們都很年輕,大多把頭髮染成五顏六色,剪成奇形怪狀。他們的頭上、手上、身上有各種奇特的配飾,這些配飾也是五花八門,各種材質都有。如果你細心點的話就會發現,在各種各樣材質的飾物中,極限飆客們最喜歡的是海藍寶石,海藍寶石的耳墜、戒指、手鍊甚至鈕釦等等。因爲海藍寶石一直被人們奉爲“勇敢者之石”,它象徵的是“沉着、勇敢和聰明”,正與極限運動的精神暗合,所以最得極限愛好者的鐘愛。要是你足夠細心的話還會發現,在各種各樣的海藍寶石飾物中,沒有人把它佩戴在頸項上,也就是說沒人用它來做項鍊墜子或護身符。除了一位,唯一的一位!

一個套着寬鬆牛仔服的年輕人懶懶散散地漫步在寬闊筆直的大街上,嘴裡悠閒地嚼着口香糖,一雙惺忪睡眼意興索然地打量着路邊的廣告牌,那上面寫着“歡迎光臨極限運動的聖地――――洛城”。年輕人二十出頭,面部輪廓像歐洲人那樣有棱有角,不過卻是黑頭髮黃皮膚,眼瞳也是深黑色,但在這黑色中卻又有一點淡淡的海藍,不仔細完全看不出來。他敞開的衣衫裡半露着精壯結實的胸肌,那上面正有一顆碩大的海藍寶石護身符,那藍幽幽的光芒在他古銅色肌膚的映襯下顯得異常耀眼。

路上的行人注意到他胸口的護身符,全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用崇敬的眼光目送着他慢慢走遠。看人們的表情,若這兒不是奧運村,村裡又沒有“不許打攪運動員”的強硬規定的話,只怕大家要蜂擁上前向他索要簽名了。

奧運村裡不像外面那麼熱鬧喧囂,一路上很少見到幾個人。年輕人轉過一個街口,卻意外地與十幾個服飾新潮、髮式怪異的同齡人迎面相遇,他們全都戴有海藍寶石佩飾,看起來也是參加比賽的極限運動選手。衆人一路高談闊論,旁若無人,眼看就要與年輕人撞上,卻猛然間注意到年輕人脖子下的海藍寶石護身符。衆人先是一驚,跟着慌忙向兩旁閃開,待看清年輕人的模樣後,他們眼裡的崇敬驀地變成了憤怒,臉色也漲得通紅。

“你不是杜馬斯?”一個梳着小辮的高壯大漢叉腰攔住年輕人去路,用憤怒的目光緊盯着年輕人。

“我不是。”年輕人對大漢眼裡的敵意視而不見,依然悠閒地嚼着口香糖。他的回答激起了衆人更大的憤怒,一個十多歲的半大小子指着他胸口的護身符喝道:“只有杜馬斯才能在胸口上戴海藍石!”

“爲什麼?”年輕人不以爲然地聳聳肩。他的神態讓衆人更加惱怒,攔住他去路的大漢猛然指着他的鼻子一字字地說:“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糊塗,我都再告訴你一次!杜馬斯是連續三屆的極限全能冠軍,是全能飆王。他對於極限運動來說,就像是喬丹之於NBA,貝利之於足球。喬丹是籃球之神,貝利是足球之王,而杜馬斯,則是極限愛好者心目中的上帝!對上帝你可以崇拜,卻不能模仿。既然杜馬斯習慣在脖子上戴海藍石,那麼,天下所有玩極限的發燒友就不能模仿,除非你能戰勝杜馬斯。”

“哦,原來如此。”年輕人恍然大悟似地點點頭,卻沒有要摘掉護身符的樣子。衆人不懷好意地圍上來,不少人在摩拳擦掌,顯然有教訓這個無知小子的打算。只有一個穩重點的選手不住地打量着年輕人胸前的護身符,然後用不敢肯定的語氣小聲說:“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枚獨一無二的海藍石護身符,正是全能飆王杜馬斯的護身符。”

“不對!”年輕人的臉色驀地沉下來,“應該說杜馬斯曾經戴過這枚海藍石護身符,但它卻不是他的。”

“胡說!放屁!”衆人破口大罵,那個攔住年輕人去路的大漢更是憤然一拳擊向他的鼻子,不過卻擊了個空。待大漢收回拳頭後,驚訝地發現年輕人似乎並沒有動,依然悠閒地站在原地,依然懶懶地嚼着口香糖。衆人漸漸靜了下來,雖然玩極限的高手都有超乎常人的反應速度,可要像這年輕人那樣在原地輕描淡寫地閃開迎面猝然而來的一拳,這反應速度也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我很榮幸與杜馬斯有過數面之緣,也幸運地聽他親口說過這枚護身符的來歷。”寂靜中,只聽方纔那個認出這枚海藍石護身符的選手突然說,“這枚護身符原來確實不屬於杜馬斯。”

他這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衆人不禁把詢問的目光轉向這位認識杜馬斯的幸運兒,大家對這枚極限飆王杜馬斯鍾愛的護身符都充滿了好奇。

“杜馬斯先生從十七歲正式參加世界性的比賽開始,就顯示出了過人的極限運動天賦。無論膽略、耐力、技巧還是反應速度,都從未遇到過對手。但他在私下場合曾說,他並不是最好的極限飆客,最好的極限飆客應該是他十五歲時的朋友,東方人夏飛。”說到這他的眉宇間露出了崇拜之色,“少年時代的杜馬斯就狂熱地迷上了極限運動,不惜用生命去挑戰自己的生理和心理極限。那時候,他們那一幫少年飆客最愛玩的一種比賽就是‘死亡列車’。一聲令下,十幾個少年便沿着鐵軌,迎着時速超過一百英里、迎面高速駛來的列車全速跑去,在列車撕心裂肺的汽笛聲中,最後一個跳離鐵軌的膽大者就是最後的勝利者。所得獎勵不過是大家湊在一起的一兩百元,或者只是同齡人的崇拜而已。這種競賽最大膽或反應最快的都不一定是最後的勝利者,只有對自身反應速度有準確的判斷,且能冷靜行事,又膽略過人者,才能達到自己身體和心理的極限,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無限逼近飛馳而來的列車。”

衆人微微頷首,這種以死亡來挑戰自身極限的競賽不少人也玩過,對它的技巧心知肚明。那人見大家都在側耳恭聽,不由神情黯然地接着說:“在這種死亡競賽中,杜馬斯常常輸給他那個東方朋友夏飛。直到最後一次,夏飛在最後一個跳離鐵軌時突然滑倒,被飛馳而來的列車撞得粉身碎骨。杜馬斯在災難現場只找到朋友留下的唯一遺物,也就是這枚海藍石的護身符。”

衆人眼裡露出悠然神往之色,像這樣用死亡來挑戰自身極限的悲壯之舉,在正常人眼裡跟瘋子沒有區別,但在狂熱的極限運動愛好者眼裡,這恰恰是極限運動的最高境界!它幾乎沒有任何運動的美感,除了驚險,還是驚險。像這樣用生命去體驗那種心臟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的感覺,正常人的一生中,能有幾次這樣的經歷和刺激?

年輕人也停止了咀嚼口香糖,眼裡露出一種奇特的神色,有哀傷,更有神往。

“從那以後,這枚海藍石護身符就成了杜馬斯一刻也不離身的飾物,隨着他在極限運動領域取得的成就,這枚護身符也成了他的象徵。因此我想知道,它現在怎麼到了你手裡呢?”那人最後盯着年輕人追問。

“很簡單,”年輕人臉上第一次露出嚴肅的表情,“因爲我就是夏飛的弟弟,我叫夏風。更主要的是,我戰勝了杜馬斯,賭注就是這枚海藍石護身符。我只不過是拿回了原本屬於我哥哥的東西。”

“你戰勝了杜馬斯?”衆人先是一愣,跟着爆出鬨堂大笑,邊笑邊指着夏風喘息着調侃,“你戰勝了極限飆王杜馬斯?那你現在就是最好的極限飆客了?”

“誰戰勝了杜馬斯?”夏風尚未來得及回答,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喝問,這聲喝問“誰”字尚在數十步開外,“斯”字已風馳電掣地來到身後,跟着如一股旋風捲到他的身邊,帶着最後一點尾音穩穩地停在了夏風的面前。驟然而至的旋風把衆人驚得本能地後退兩步,只有夏風依然懶懶地站在原地,站在旋風的風眼中。

旋風散去,一個腳踏滑輪靴的黑衣少女穩穩地立在衆人面前。只見她身材健美,模樣俊俏,一頭栗色捲髮在腦後隨意地紮了個鬆鬆的馬尾。看模樣不過二十歲出頭,卻有一雙冷厲的大眼睛,再加那一臉的寒霜,使她帶有一種讓人不敢親近的冷豔。腳上的銀色高幫滑輪靴使她看起來比衆人高出了大半個頭,加上她方纔以一個漂亮的倒滑急停陡然出現在衆人面前,不由給人一種視覺上的壓迫感。

“是飛貓姐!”衆人看清那少女後,不由失口驚呼,語音中滿是仰慕和崇拜。黑衣少女沒有理會衆人的招呼,只盯着夏風追問:“你戰勝了杜馬斯?全能飆王杜馬斯?”

“沒錯!”

“哪一項?”

“九項全能!”夏風淡淡一笑,“嚴格按照正式的比賽項目,所以這一屆極限奧運會杜馬斯不會來了,我將代替他參賽。”

黑衣少女深盯了夏風數秒,突然嘆了口氣:“我本想說這不可能,不過你的目光告訴我這是真的!戰勝杜馬斯是我多年來的夙願,今年也是我準備最充分的一次,可惜他卻不來了。那我只好戰勝你,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是最好的極限飆客。你記住了,我叫嘉欣娜!”

“很高興認識你,”夏風咧嘴一笑,向嘉欣娜伸出右手,“我叫夏風,希望能成爲你最親密的朋友。”

嘉欣娜沒有理會夏風伸出的手,卻一蹬腿滑出幾步遠,跟着幾個快步加速,翩若驚鴻般飛掠而去,冷厲的聲音遠遠傳來:“咱們賽場上見,希望你不要輸得太難看。”

夏風用欣賞的目光追隨着嘉欣娜的背影,猛然發現身着黑色緊身衣的少女那曲腿撅臀滑翔的動作真是十分的性感。直到她去得遠了,夏風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這才發現身旁那些極限選手的目光也都在追隨着嘉欣娜的背影。衆人發覺夏風正似笑非笑望着大家,慌忙尷尬地收回目光,擋住夏風去路的那個大漢乾咳了一聲,吶吶地說:“雖然我們決不相信你戰勝了偉大的杜馬斯,不過對飛貓姐的話我們也不敢有任何懷疑。因此我們暫時不干涉你佩戴海藍石護身符的事,不過我要好心地提醒你,任何一個極限發燒友要是看到你敢在胸口佩戴海藍石的話,都會毫不猶豫地打歪你的鼻子,希望你好自爲之。若賽場上你不能證明自己是最好的極限飆客,那對不起,我也要你爲今天的一切言行後悔!”

說完他側身讓過一旁。夏風理解地笑笑,慢慢從人叢中穿過,在衆人複雜目光的注視下,繼續沿着筆直的長街懶散地漫步。

三天後,九項全能極限賽如期舉行。連續三屆獲得這個項目冠軍的全能飆王杜馬斯的意外缺席,無疑使全世界觀衆大爲失望。大家都認爲上一屆運動會上杜馬斯最有力的挑戰者,有“飛貓”之稱的極限女王嘉欣娜將一支獨秀,輕鬆成爲新一屆的全能飆王。但出乎所有人預料,這位上一屆除了杜馬斯就沒有輸過的極限女王,一開始就受到一位名不見經傳的選手的強力挑戰,從越野摩托、水上飆艇、極限滑輪、驚險兩輪車、街頭滑板、無器械滑水到高空速降,二人分數交替上升,直到倒數第二項的“攀巖”,二人的分數也僅有不到一分的差距而已。

“攀巖”這項運動原本不適合女子,尤其在力量和爆發力上,男女天生差別較大。本來男女同場競技對女性來說並不公平,不過經由電腦測算女性和男性在體能上的平均差異水平,然後在分數上對女性給予一定的補償後,已經把這種不公平減小到最低程度,因此對擅長攀巖的嘉欣娜來說,這個項目反而是她的優勢,這早已經不是秘密。

洛城沒有可供選手攀爬的懸崖峭壁,爲了滿足觀衆現場觀賽的需要,也不可能把比賽現場設在偏僻的山區,因此極限奧運會的攀巖比賽,通常攀爬的不是懸崖峭壁,而是各大城市的標誌性建築。這次比賽攀爬的,是洛城最高的建築――――聯邦電視大樓。

近四百米高的聯邦電視大樓,四壁全是用藍色玻璃牆包裹,在常人眼裡根本無法攀爬,但這難不倒攀巖高手。比賽發令槍一響,十二名進入決賽的極限飆客不借助任何工具,不帶任何保護裝置便開始像蜘蛛般貼着玻璃牆,向四百米高的樓頂發起衝擊。他們僅靠着固定玻璃的一點凸起圓釘,或者兩塊玻璃間的一點微小縫隙,用手指,用腳尖把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往上挪,他們動作的靈活超出了常人的想象,比起擅長攀爬的猿猴也毫不遜色。現場數十萬觀衆屏息定氣,神情緊張地盯着那十二名極限飆客,只感到自己的心也隨着他們在一點點上升,最後,竟像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一般!極限運動的魅力,令億萬觀衆也爲之傾倒。

十幾分鍾後,十二名選手就開始拉開了距離。只見一馬當先的,是一個身着黑色緊身衣的健美少女,緊隨其後的,是一個身手敏捷的紅衣男子,他背上的號碼是三號。幾個在遠處用望遠鏡觀戰的極限發燒友邊緊張地注視着比賽現場,邊用手機向遠方的朋友解說着現場情況:“最前面的是飛貓姐,緊隨她身後的是第一次參賽的三號選手夏風,這一屆大賽最黑的一匹黑馬。不過我看他在攀巖這個項目上不是飛貓姐的對手。再給我下五百塊錢的注,買飛貓姐勝!”

也難怪他對飛貓姐有如此信心,如果說其餘十一名選手像是蜘蛛在牆上爬的話,飛貓嘉欣娜真的就像是一隻靈貓,簡直是貼着玻璃牆在往上竄,速度明顯比別人快出了一大截。

就在數十萬觀衆聚集聯邦電視大樓周圍,爲極限飆客們的驚險表演心跳加速的時候,在洛城的另一端,也有一個世界性的聚會也在同時舉行,只是它的冷清與極限比賽現場的火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冷冷清清的大廳,冷冷清清的展臺,就連禮儀小姐臉上那職業性的微笑,也冷清得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只有大廳中央高懸的紅色橫幅,稍稍有幾分火熱模樣。那廣告橫幅上熱情洋溢地寫着一行大字:歡迎光臨“真實幻境”一年一度的虛擬裝備拍賣會現場!

拍賣會現場稀稀拉拉地坐了十幾個人,大家百無聊賴地翻看着自己桌上的介紹資料,那上面全是“真實幻境”遊戲的裝備、魔法,甚至作弊代碼。這些東西原本都價值不菲,不過如今的起價卻低得讓人吃驚。

老拍賣師彼得看看腕上的手錶,已經快到開拍時間了,可現場還沒有多少人,他不禁對身旁的助手小聲嘟囔了一句粗口:“操!‘真實幻境’就要取締所有魔法、寶物和作弊代碼等等超自然設定,現在誰還會買這些東西啊?又趕上那瘋子運動會與咱們的拍賣會同期舉行,看來今天別想賣出幾件東西了。”

年輕的助手理解地笑笑,知道這古板的老頭對極限奧運會有偏見,一直把它稱作“瘋子運動會”,他也不敢暴露自己對極限運動的喜愛,只順着彼得的話說:“那些有錢的玩家也是,把這些高級的玩意兒都玩膩了纔拿出來拍賣,這不爲難咱們嗎?你看這些過去見都見不到的高級玩意兒,像‘亡靈召喚術’、‘黑暗之刃’、‘天眼’這些高級東東,一年前都還是有價無市的無價之寶,隨便一樣都能拍個數百萬的天價,現在起價才十萬,連一折都不到,還不一定有人要。要是他們趕在遊戲聯盟公佈那消息前把這些脫手,或許還能賣個好價錢。不過對這些能拿出上百萬元來玩這些裝備的玩家來說,大約也不在乎這點錢。”

“你錯了,”彼得開始走向拍賣臺,邊走邊小聲對助手說,“這些裝備原來的擁有者纔是些真正大富大貴的超級富豪,他們早已通過各種的渠道事先得到了消息,提前就把這些裝備悄悄脫手了。接手的都是些並不富裕的狂熱遊戲迷,拼盡財力買下這些夢寐以求的虛擬裝備,才知道‘真實幻境’馬上就要取締一切超現實設定,這些裝備很快就一文不值。這就像是炒股票,超級富豪們永遠佔有資訊優勢,倒黴的都是些一般大戶和普通散戶。”

“他們可以向遊戲公司索賠啊!”助手有些不理解。

“索賠?”彼得鼻孔裡一聲嗤笑,“遊戲公司當然只按當初放出來的價錢賠償,而這些裝備在市場上早已炒到原價的百倍以上,即使玩家得到賠償,損失也是慘不忍睹。還不如拿到拍賣市場上來,還可以以低價賣給那些想試試這些高級裝備的普通玩家,這也比遊戲公司賠償要強。咱們現在也是聊盡人事,儘量減少他們的損失吧。”

說話間彼得終於登上拍賣臺,一上臺他立刻像變了個人,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收了起來,神情肅穆地環視臺下衆人一眼,作了個職業性的歡迎發言,然後例行公事地開始了他的工作。

“第一件拍品是‘避寒珠’,起價一千元。”彼得說完望着臺下衆人,只見衆人也木然地望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個最無趣的小丑在表演。彼得等了幾秒鐘,然後不動聲色地繼續,“好吧,我從一千元往下叫。九百元有沒有人要?八百?七百?六百?五百?四百?三百!這是底價了!三百一次,三百兩次,三百三次!沒人舉牌嗎?好吧,‘避寒珠’流拍!”

一連流拍了十多件虛擬裝備之後,彼得的額頭上泌出了細細的汗珠,這是他幾十年拍賣生涯中從沒遇到過的情況。本以爲底價已經低得不能再低了,沒想到還是沒人要,彼得只覺得自己今天非常失敗。看看最後幾件拍品的清單,越到後面起價越高,彼得的底氣不由越來越弱,乾巴巴的聲音中也帶上了一絲無奈的味道:“‘黑暗之刃’,起價十萬!我從十萬元開始往下叫。”

彼得正要習慣性地往下叫價,卻猛然發現大廳一個角落有一面牌子突然高高舉起,彼得使勁眨了眨眼,確認無誤後,立刻啞着嗓子高聲問:“十八號那位先生要以起價買下‘黑暗之刃’嗎?以十萬起價?”

見對方肯定地點了點頭,彼得立刻激動地舉起拍槌,正要奮力敲下,卻見另一個角落也有一面牌子緩緩舉了起來。這種情況已經有多久沒出現過了?彼得一怔,立刻更加激動地喊道:“七號那位先生出價十一萬!還有更高的嗎?還有沒有更高的出價?”

稀稀拉拉的會場中起了一陣騷動,像這種加價爭拍的情況,自從遊戲公司公佈在“真實幻境”中即將取消超自然設定的消息後,幾乎就再沒出現過。會場中不僅是彼得,就連其他人也都感到有些意外,不由好奇地回頭打量那兩個出價的買家。只見十八號那位男子坐在最後一排的左邊角落,年紀在四十出頭,戴着付金邊眼鏡,西裝筆挺,神情一絲不苟,看起來像是某大公司的高級白領,沒有什麼特別引人注目的地方。七號那位男子在右邊角落,看模樣年紀不到三十歲,一身輕鬆的休閒打扮,神情也很是輕鬆自如,相貌似乎很英俊。可惜一副寬大的墨鏡擋住了他小半個臉,讓人不太看得清他的模樣。

“十八號那位先生出價十二萬!”彼得話音剛落,立刻又更加高聲地喊出,“七號那位先生出價十三萬!十八號出價十四萬!七號出價十五萬”

二人頻繁舉牌,你爭我奪,片刻間便把價錢推到四十多萬的高價。這時,那位戴墨鏡的英俊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舉牌的同時乾脆直接喊出:“一百萬!”

會場中頓時沸騰了,雖然是“真實幻境”中的頂級兵器,可也很少有人會出這個價錢來買它,除非是在遊戲公司沒有公佈那個消息之前。衆人把目光轉向十八號,只見他臉上泌出豆大的汗珠,不住地把金邊眼鏡取下來擦拭,跟着又掏出手機撥號,然後一臉焦急地等着接通。這當兒拍賣師彼得照慣例連喊了三次價,見十八號還在等電話,無意再出價,彼得當即把“黑暗之刃”判給了七號,然後通過電腦,從他事先交給拍賣行的保證金中扣下了購買這件拍賣品的一百萬,同時也把這件虛擬武器的密碼卡交給了他。在電腦上作資金交割時彼得才驚訝地發現,七號帳戶下的保證金是一千萬!足以買下今天的全部拍賣品!看來他是有備而來,志在必得!彼得不由疑惑了,誰現在還會花高價來買即將報廢的虛擬武器?

“老闆,有人搶拍!把‘黑暗之刃’的價錢擡到了一百萬的天價!”金邊眼鏡的電話終於接通了,他忙用手罩着話筒小聲稟報。電話那頭立刻響起一聲意外的驚呼:“什麼?一百萬?買下來!無論多少錢都先給我搶拍下來!”

“可你只給了我一百萬的保證金!”金邊眼鏡小心地提醒道。話音剛落,就聽對方一聲咒罵:“幹!我馬上把一千萬打到你的信用卡上,你把信用卡立刻交給拍賣行作保。我要的那六件東西,無論花多大代價你都要給我買下來!”

“可可‘黑暗之刃’已經被別人拍去了。”

“混帳!”對方一聲怒罵,聲音驀地高了許多,“出雙倍價錢,讓他馬上轉讓給你!”

“是,是!”金邊眼鏡小聲答應着,猛聽耳機那頭傳來一聲脆響,電話突然就斷了。他又等了一會兒,耳機中依舊是忙音。他只得收起手機,一擡頭才發現,就他打電話這會兒功夫,又有一件虛擬裝備以低廉的價格,輕鬆地落入了七號對手的手裡。

“混帳!笨蛋!”電話那頭,一隻五指修長白皙的手憤怒地把握着的手機摔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對面的牆上,發出一聲爆裂般的脆響。一個女侍趕緊把摔裂的手機撿起來,然後悄悄地退了出去,並順手帶上了房門。

這是一間寬大的辦公室,門窗緊閉,高大的窗戶上那厚厚的窗簾也嚴密地合上。這使得屋裡顯得有些幽暗,不過這也讓房間左壁那面電視牆上的畫面顯得異常清晰。那畫面中央是一幢高聳入雲的藍色大廈,大廈頂上是聯邦電視臺的巨大標誌,有十幾個像蜘蛛一樣的人正貼在大廈四周的玻璃牆上往上攀爬,最快的那個黑衣女子已經超過了大廈的中部。這顯然是極限奧運會那場攀巖比賽的現場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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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會和我爭那幾件虛擬裝備?”那隻手的主人似乎已經冷靜下來,曾經暴烈地把手機摔出去的手此刻安靜地擱在座椅的扶手上,無名指上那顆碩大的粉紅色鑽戒在朦朧中間或發出耀眼的閃爍。

“不知道。”房間一角響起一聲淡漠冷定的回答,那聲音像是冬日裡帶着冰凌的江水,給人一種刺骨幽寒的感覺。

那隻手的主人沒有再問,只是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無名指上那枚鑽戒,然後微微把座椅轉向左側的電視牆。只見有幾個人已經快要達到聯邦電視大樓的樓頂,在最前面的依然是那個像靈貓般的黑衣女子,她幾乎把第二名拉下了二十米。

“誰會最先達到樓頂?”那隻手指了指屏幕,“我看是飛貓,沒人可以威脅到她現在的領先地位。”

“三號!”屋角那個聲音依舊淡漠冷定,不帶一絲感情。

“三號?你是說這次比賽最大的那匹黑馬?”手的主人似乎有些驚訝,但跟着就釋然了,“嗯,有道理,嘉欣娜已經是強弩之末,連最後的體力都拼出來了,而三號纔剛剛開始加速。攀巖畢竟最考力量和耐力,這一點女子始終無法和男人相比。”

話音剛落,只見屏幕上那個身着紅衣的三號攀爬速度越來越快,漸漸追上了最前面的嘉欣娜,並且輕鬆超過。方纔還如靈貓般往上竄的嘉欣娜此刻已無力追趕,速度越來越慢,眼睜睜看着又有人把她超越。

“你總是對的。”看到三號終於爬上樓頂,開始向半空中直升機上的攝影師揮手致意時,手的主人嘆了口氣,“不過算上女選手在這個項目上的加分,恐怕最後勝出的還是嘉欣娜。”

說到這他突然把轉椅轉動了半圈,回頭盯着角落那個朦朧的黑影問:“最後一個項目是你最擅長的‘終極獵殺’,你認爲誰會勝出?誰又將成爲新一屆的全能飆王?”

屋裡驀地寂靜下來,足足有好幾分鐘,才聽屋角那個黑影聲音中第一次出現了猶豫:“三號勝出‘終極獵殺’,但最後勝負實在不好說”

桌上的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那隻手摘下話筒,它的主人立刻聽電話中傳來一個沮喪的聲音:“老闆,對方不僅不轉讓‘黑暗之刃’,甚至還一口氣搶拍去了另外兩件裝備。我只拍到‘隱身披風’、‘天眼’和‘奪心符’。”

“什麼?一千萬你就只買到這三件東西?”

“對方的財力比我雄厚,我們的天價竟拍已經引起了媒體的注意,所以我不敢戀戰。”

主人沉默了數秒,然後恨恨地吩咐道:“好吧,你立刻給我滾到南極去度假,一年之內都不要回來!”

放下電話,他又打開一旁的對講機,對着話筒嚴厲地吩咐道:“立刻去查是誰買下了我要的東西!然後想辦法給我搞到手!”

關掉對講機,木然地望着在屏幕上那個在樓頂不斷揮手的三號選手,他疑惑地自言自語:“誰會和我爭奪那些即將報廢的虛擬裝備呢?”

洛城另一端的拍賣會現場,拍賣早已經結束,聞訊趕來的新聞媒體都來晚了點,沒有見到那兩位以天價買下那些虛擬裝備的主顧,更沒有見到他們一擲千金的豪邁。記者們只得把鏡頭和話筒對準拍賣師彼得和現場的觀衆,從各個方面打聽這兩個傳奇人物的情況,不過基本上沒弄到任何有價值的新聞線索。

彼得應付完所有媒體後,總算可以下班回家了。在離開拍賣大廳時,彼得終於忍不住對身旁的助手小聲嘀咕:“我總覺得那個七號,也就是戴墨鏡的那個傢伙模樣有些熟悉,肯定是在哪兒見過,不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助手理解地點點頭,“像他那樣有型有款的美男子任何人都會覺得熟悉,他的風度完全可以和好萊塢的明星們媲美。”

“不是因爲這個。”彼得嘟囔着搖搖頭,不過也說不出更多的原因。與助手匆匆作別後,彼得鑽進自己的汽車駕車回家,一路上都在記憶中搜尋那男子的模樣。車子開過幾個街區,他無意間看到路邊上那巨大的極限奧運會的廣告牌,不由恍然大悟,猛然一拍方向盤驚呼:“是杜馬斯!是那個全世界最大的瘋子!”

想想又覺着不對,杜馬斯什麼時候不戴他那標誌性的海藍石護身符了?想到這彼得又有些疑惑起來,最後只得在心中給自己一個結論:大概只是長得有幾分像杜馬斯那瘋子吧。

萬衆期待的“終極獵殺”終於就要開始了。如果說全能飆王的爭奪是整個極限奧運會的高潮的話,那麼,九項全能最後一個項目“終極獵殺”,則是高潮中的高潮!雖然這個項目受到不少國際組織的詬病和抵制,但在每一屆極限奧運會上,它都是收視率最高的比賽,因爲它幾乎囊括了極限運動的一切要素:時尚、驚險、刺激、血腥、危險。它挑戰人類的一切極限,包括膽略、智謀、心理、冷靜、技巧、體能、耐心等等。它是智力與體力的雙重較量,是人與人之間最直接最殘酷的生死競賽!

它像“俄羅斯輪盤賭”一樣,原本是一種地下的非法極限運動,常常伴隨着賭博或黑幫之爭。最早也是起源於黑幫之間的爭鬥,黑幫之間遇到利益衝突、卻又承受不起火併的代價時,通常就選擇這個辦法來解決矛盾。大家派出各自的代表,帶上武器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封閉地域,比如一座荒島或廢舊教堂,然後互相獵殺直到最後一人,這個最後生存下來的人所代表的幫派就贏得最後勝利。這辦法比火併代價要小得多,因此成爲黑幫之間解決矛盾的通行辦法,這辦法後來在狂熱的極限運動發燒友之中悄悄流傳開來,成爲一種血腥的賭博方式,有時也只是簡單地尋求刺激的非法極限競賽。

當然,當它作爲一項運動被搬到極限奧運會上時,自然是剔除了它殘忍、血腥和違反人道的一面。藉助於逼真的電子模擬技術,極限飆客們不必真的殺人或被殺,也能享受到“終極獵殺”的刺激和樂趣,而觀衆也可以通過電子模擬技術,觀看到近似於真實的獵殺場面。也許人類天生就有嗜血和殘忍的一面,不管有多少人抵制這項運動,它依然無可爭議地取代了上個世紀的第一大運動足球,成爲各大電視臺收視率最高的一項極限競賽。

夏風在爲這最後一項競賽作着準備工作,雖然知道有無數的鏡頭在對準自己,可他還是屢屢走神,他還在想着攀巖比賽的失利。雖然是第一個攀上聯邦電視大樓的樓頂,可他沒料到對於女性選手的加分,使嘉欣娜的總分反而比自己高出了七分之多,這使得他在接下來的比賽中非常被動。獵殺一個對手只得一分,共有十一個對手,自己不單要獵殺八人取得八分以上,還得阻止嘉欣娜得分,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除非最先就幹掉她!

最後檢查了一下槍械,夏風擡手就向五十米外的電子靶連發七槍,面前的電子屏幕上立刻顯示出了成績,五個十環兩個九環!在五十米開外能打出這個成績,已經可以在奧運會射擊比賽中拿到名次了。可夏風依然不滿地搖搖頭,重新換上了一個彈匣。這種電子槍仿真度非常高,無論重量、手感還是射擊時的後座力和槍聲,都跟真正的科瓦特手槍沒有區別,唯一區別是它不會有彈頭射出來,它是通過電腦來計算彈着點,然後判斷是否射中目標。

又試射了兩個彈匣後夏風才放下槍,工作人員立刻爲夏風套上了貼身的電子服。這種像鯊魚皮一樣的電子服把人的身體完全包裹起來,只露出眼睛和口鼻耳朵,像一層新的皮膚。如果電子槍的彈着點正好落在它上面,它會在相應部位產生麻痹電流,使穿着者產生像真正中彈一樣的疼痛感和無力感,如果彈着點正好在致命部位,那對不起,你就會像死亡一樣昏迷。

在電子服外再套上比賽服,夏風靜靜地等待着進入比賽場地那扇小門的開啓。門後是一個什麼樣的場地?有多大?有沒有掩體?有沒有另外設置危險?參賽者沒有一個人知道,甚至也沒有任何地圖和提示。夏風突然想起童年時玩過的一個古老遊戲“雷神之錘”,不過那個電子遊戲好歹還有提示有地圖,更有威力無比的武器和用之不竭的彈藥。不像現在,只有區區兩個彈匣共十四發子彈。

“嘀!嘀!嘀!”,電子蜂鳴器在響過三聲之後,通往比賽場地的小門突然彈開。夏風毫不猶豫就衝了出去,他已經沒機會謹慎行事,他得搶在嘉欣娜得分前幹掉她,不然就根本沒有奪冠的機會。“終極獵殺”不是看誰活得最久,而是看誰殺人最多,殺一人得一分。就像現代足球鼓勵進攻,這個項目也鼓勵主動出擊。

門後是一個破舊的地下停車場,燈光黯淡。夏風飛快地跑動着,以身體的變速移動來避免被別人瞄準,同時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停車場不是很大,稀稀拉拉地停放了十多輛車,中間還有幾根承重的水泥柱子,那倒是隱蔽的好地方,不過它們對夏風沒多大幫助。除了以自己爲餌主動出擊,他現在已沒有別的選擇。

一個柱子後突然探出了一把槍,夏風猛地撲倒在地,藉着高速奔跑產生的衝力滑向前,待柱子後的對手發覺夏風已滑到自己腳下時,夏風的槍已響,那人不由捂住額頭,一下子摔倒在地,這是一個立即致命的彈着點!

來不及撿起對手的武器,夏風就地滾入一輛越野車下,跟着就聽見四周響起炒豆般的槍聲。躺在車底的夏風貼着地面看去,剛好能看到不遠處有一雙腳暴露在車底盤下面,擡手一槍射去,那人頓時摔倒在地,暴露出致命部位,夏風第二槍準確地擊中了他的心臟。

和身滾出車底,夏風猛然跳上靠牆一輛車的車頂,頓時把自己完全暴露出來!這一下反而出乎所有人預料,都愣了一瞬,就這一剎那的猶豫,夏風的槍再次響起,二十米開外,一個不小心暴露出來的選手又倒在了他的槍下,一槍致命!

“這小子真是個天生的殺手!”一聲由衷的讚歎打破了屋裡的寂靜,那隻戴着粉紅鑽戒的手緊張地握成拳,它的主人以更加緊張的目光緊緊盯着電視牆,屏幕上的畫面被分割成九格,俯拍的角度幾乎把每個選手都暴露在鏡頭前,不過只有三號夏風完全吸引了主人的目光。

“高明!”角落裡那人也在附和,“以快速移動和出人意表來爭取主動,以大膽出手來贏得機會,我敢肯定他的反應速度決不超過0.1秒!”

那隻修長白皙的手立刻飛快地動起來,如優雅的鋼琴家在鍵盤上閃電般敲擊,片刻間屏幕上便打出了夏風方纔幾次出擊的反應速度,最快的一次是0.087秒!

“上帝!真是不可思議!反應速度不超過0.1秒的人這世上有幾個?”那隻手停在半空,就像它的主人一樣愣住了。

“我只知道兩個,杜馬斯和嘉欣娜!”

“你怎麼不說你自己?”那隻手放了下來,就像它的主人一樣恢復了輕鬆,“當然,我知道你根本不把自己的身體能力放在心上,你更注重的是意志和精神。”

角落那人沒有理會別人的恭維,只淡淡道:“我想你心目中已經有了最好的人選,他真是個天才的武士和殺手!”

手的主人哈哈一笑,“你果然瞭解我,正如我瞭解你一樣!”

“還是不忙作決定吧,你還沒看到嘉欣娜的表現。”那人話音剛落,屏幕上果然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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