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徹底崩潰了,血祭,本就愚昧的落後,卻在這個異時空,主宰了自己的生死。
“放開我,聽到沒有,你們想幹什麼?”清音恐懼的盯着不斷跑上來的人,自己的周邊,竟堆滿了乾柴。
難不成想燒死自己。
見沒有一人理會自己,清音更急了,“我不是你們這的人,放開我”。
手上因不斷的掙動而磨破,身前的男子終於回過了頭。
一張鬼面下,看不清他真正的容顏,只覺他深邃的雙眸似是帶着一些涼意,直入心田。
兩人對望了許久,身旁的侍衛早就手持火把,只待一聲令下。
冥帝並沒有走下石階,許是怕髒了腳,一手輕揮,睬了女子一眼,“點火”。
“是”,一旁的人顯得幾分迫不及待,揚了揚手中的火把。
只要一點,便是,香消玉殞。
“慢着,”祭司上前一步,“皇上,她不適合祭祀”。
清音睜開閉起的眼,要不是被繩子扣住,自己早就嚇趴下了。
“哦?”冥帝輕揚眉,一臉的戲謔,“爲什麼呢?”
“因爲她不是處子,皇上,難道你看不出來?”
這什麼跟什麼?清音收下一臉疑慮,總算比沒命好。
“哈哈……”,冥帝突兀的笑了起來,“是不是,只有試過了才知道”。
祭司側頭瞅了清音一眼,從上到下,沒有一處遺漏。
“那皇上試試便知了”。
冥帝斂下笑,邪魅的開口,“那就拖下去,斬了”。
還是死?清音望了兩人一眼,吞回了話語。
“皇上,請您留她一命,畢竟,是天佑我朝,違不得。”男子的口氣不卑不亢,露出的下巴,帶着絕毅的堅持。
“哼,天意又怎樣?”邪忽的低下眸子,望下那面具深處,“朕從來不怕,倒是你,爲了這樣一名女子求人?”最後,將視線掃至被綁的女子,轉身回到了祭臺。
明黃色的袍角開出最後一道絢麗,幾人上前,將清音放了下來。
揉了揉被綁的發麻的手腳,清音上前一步,剛來到這陌生的世界,就碰上這樣的事,有幸,遇上了好人。
“謝謝你”,清音望着鬼面下的男子,黑亮的眸中,帶着膜拜般的聖潔。
男子側過頭,只看得見一個下巴的弧度,幾點青絲在頰邊撩起。
腳下一陣溼漉,清音下意識的低下頭,卻見滿地的紅色彙集而來,身旁的男子忽地一手執起,血流,順着一處涌入下方的圓盆內,成河。
周遭的侍衛,貴嬪以及穿着朝服的官員均興奮的站起身子,最高處的男子,紅光映襯下,血狐皮上,最顯妖嬈。
被綁起的女子,一個個沒了聲息,腦袋耷拉在一旁,前襟處,血色交匯,斑駁。
清音不敢動一下,雙手絞在一處,顯得幾分侷促。
過了半晌,地上的血漬竟然盡數流入,恢復成了先前的乳白色。
只有鞋底的幾點紅印,沒有被抽走。
圓盤之下,血流成了河,粗糙的邊角處,那濃郁的血液,汩汩而下,濃稠的絲毫化不開。
清音只覺一陣噁心,吐也吐不出來。
半空中,那繭形的網慢慢張開,白色張揚的鋪滿暗夜,待到完全展開時,清音纔看清,半空中,竟是垂掛着一名年輕的女子。
那樣的血祭,竟是還未結束。
身子被懸掛着,女子的十指錯開,一把墨發遮住了容貌,由於離得遠,清音並不能望見她的臉。
一如先前,女子不叫也不喚,安靜的更顯詭異。
身上一件白色衣衫薄如蟬翼,足上,竟是一雙血色的繡花鞋。
大祭司步下石階,來到那圓盤處。
清音不安的站在原地,侷促難安,周邊的人羣均望向自己,高位之上,男子的眸光緊盯下方,饒有興致。
大祭司正對着被懸掛而起的女子,口中默唸,雙手如蛇形般舞動,周邊忽的冷冽,靜謐的夜中,隱約傳來一陣沙沙之聲。
清音緊蹙起秀眉,雙手放在身側,不安的揪起一片衣角。
那陣死亡之音,越發的逼近了。衆人齊齊仰望,高空中,卻是空無一物。
大祭司的手,巡迴在眸間,鬼面之下,薄脣輕抿起。
聲音,響徹天際,似是鐵器焦灼的碰撞之聲,又想是那鬼剎索命之音。
清音擡眸,只見一根粗壯的鐵鐐自那漫無邊際的雲端,一路延伸而來。
尖端鋒利的閃着光芒,朝着那高掛而起的女子,一路飛馳。
被髮遮住的腦袋,終於擡了起來,一刻恢復的清明,卻在下一瞬,被那鐵鐐穿身而過。
清音微張着小嘴,忙的伸出一手,緊緊捂住雙脣,將那驚懼之聲,壓了下去。
女子的手痛苦的緊握起,那鐵鐐的一端,圍成幾圈,將她緊緊箍起。
一圈,一圈,將她孱弱的身軀慢慢收緊。
心房處,鮮血鋪天蓋地瀉下,流至黑色的禁錮之上,順着那空留的環扣,點點而下。
女子一下,便沒了聲息。
祭司再度轉過身子,望向高處的男子。
“皇上,”幾名侍衛帶上一排女子,站在露臺中央。
冥帝一手撐起下巴,整個身子斜躺在椅背上,眸中的血色還未完全退去,“擡起頭”。
數十名女子跪在一旁,身上的衣物大致相同,只是顏色各有差異。
清音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牛仔褲和短袖,倒覺得怪異了幾分,雙腿不自覺的向後退了退。
幾人擡起腦袋,臉上的恐慌之色在見到男子後,轉爲了欣喜。
“就她吧,”冥帝指了指中間穿粉色衣衫的女子,一雙眸,望向了身旁的祭司身上。
被點中的女子歡欣起身,在她人羨慕的目光中,提起裙角,拾階而上。
清音站在祭司的身後,只聽得一聲輕哼自鬼面下傳來,似乎,帶着一絲嘲諷,以及鄙夷。
女子在冥帝身前跪下,冥帝的一手,放到了她的腦袋上。
如溫順的小貓般,坐到了他的腿上。
清音在腦子裡細細的回憶着,這究竟是哪個國家,作風如此大膽。
會不會是紂王?女子隨即搖了搖腦袋,電視上的紂王,可沒有這麼好看。
纔想着,便聽到身旁的祭司一陣淺笑,逸出面具外。
清音順着他的視線回到高臺上,只見女子整個趴在冥帝的身上,一雙小手在男子的前襟處徘徊,腦袋也在他的頸間,慢慢下移。
而此時,祭司鬼面下的笑意越漸加劇,嘴角的弧度,也在慢慢拉開。
隨着女子的弓起,原先的兩手如今落在了男子的腰側,以齒咬開前襟,粉色的身影在火亮的投射下,如一團被包裹住的火焰。
清音不解的望向身旁的男子,雙肩輕微抖動着,笑得不可抑制。
眸光在兩人間徘徊,一時,竟說不出有何詭異。
“啊……”,一聲喊叫,劃破原先寧謐的夜,帶着無窮的穿透力,下一瞬,便被生生的扼止。
女子不知何時,已跌坐在地,雙手緊捂住脣,整個身子劇烈的抖動着。
眼中,分明寫滿了恐慌,卻緊咬着,不敢發出一聲。
上方的男子,一手敲打着椅背,雙眸,帶着笑意,盯着地上的女子。
身旁座椅上,一名美豔至極的人兒起身,體態輕盈,膚如凝脂,一襲天空色的衣衫,將她裝點的更顯媚意。
步履輕快,上前幾步。一雙柔荑劃過男子健碩的胸膛,將他的龍袍攏緊。
轉身之際,睬了地上的女子一眼,美目流轉,卻沒有絲毫表情。
待到她回到座位後,冥帝才站起了身子,地上的女子匍匐在一旁,不住的磕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