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兒, 快把這藥喝了,調理身子的。”他控制住急促的呼吸,走到牀邊, 把碗遞給鳳有初。
鳳有初沒有多想, 端起碗來喝一口, 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緊皺着眉頭嗔道:“好苦!”說着, 她把碗推回來,“不喝了。”
“良藥苦口嘛。”雲千涯柔聲勸道,“這藥可花了醫仙不少心思, 對你很有益處。”
鳳有初看他一眼,道:“真的很苦啊。不信, 你喝一口試試, 你若咽的下去, 我便把藥都喝了。”
雲千涯順她的意思,喝一口藥, 很快嚥了下去,雖然苦得蹙起眉頭,但滋味並不難受。
“喏,我嚥下去啦。乖,把藥喝了, 我去給你找些蜜餞來。”他輕聲哄道。
“你再喝一口, 一大口。”鳳有初不依, 微微嘟嘴。
她一撒嬌, 雲千涯哪裡招架得住, 無奈笑道:“你就是不想喝藥,騙我幫你喝是不是?好好好, 我再喝一口。”
他把碗湊到嘴邊,果真喝了一大口,臉頰因此而充分鼓脹起來。他正要一點點把藥嚥下去,鳳有初卻忽然拽了他一把,順勢擡起身體湊上前來,照着他沾滿藥汁的嘴脣堵過來。
趁他愣神間,她用柔軟的舌尖輕輕地、一點一點地打開他緊閉的脣,藥汁立刻泄流出來,然後被她吸入口中嚥下去。
此時此刻,他們的舌頭就像是暢遊在江河中的兩尾魚兒,靈活地糾纏在一起,攪起浪花激盪、昏天暗地。藥汁的苦味,早就化作纏綿的甜香,刺激着他們的身體。
直到彼此感覺到窒息,二人才喘息着分開。
雲千涯手中的碗早已滑落在地上,剩餘的藥汁全打翻了。理智告訴他,此時,他若不能抽身離去,一翻雲雨後,這藥就算白喝了。可是他渾身燥熱,心癢難耐,根本不願離開。
他認命地望着鳳有初迷離的雙眼,啞聲道:“你從哪裡學得這麼壞?”
鳳有初衝着他笑,眼睛眯起來,顯得狹長而迷人。忽然,她低頭重新吻上他的脣,雙手不安分地伸進他仙袍裡面,上下輕撫。
“呃……”雲千涯口中逸出一聲輕嘆,任由她將他壓倒,閉上雙眼,享受着她對他所做的一切。
“呃!”胸/前忽然傳來一陣疼痛,他忍不住叫出聲來——她竟然咬他了。
不等他反應過來,她稍稍放鬆的牙齒倏地再次咬緊,嘴角卻上翹着。顯然,她把這個當做一種情趣。
“輕點、初兒。”他痛得揪起眉頭,怕她不高興,語氣很是輕柔。
鳳有初卻又翹了翹嘴角,故意加重了力道。雖然只是一瞬間便鬆開,但還是讓雲千涯疼得下意識抓住她的雙肩,想將她推開。
出乎他意料的是,鳳有初鬆開了嘴巴,卻立刻毫不留情地握住他的雙手,死死壓在牀上,力道之大,令他本能的戒備起來。
但鳳有初接下來並沒有什麼暴力舉動,只是壓着他的雙手,忽然俯身埋首在他頸間,輕輕舔舐。
這個動作讓雲千涯渾身戰慄不止,欲/念瞬間被勾得旺盛起來。他掙開她的手,翻身和她互換位置,與她敵死相纏……
春光旖旎間,雲千涯不經意半睜雙眼,眼神迷離間,忽覺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嚇了一跳,頓時清醒過來,瞪眼仔細分辨,卻見鳳有初雙眼並無異樣。但他實在沒了興致,一把推開鳳有初坐起來,心慌意亂道:“我……我去方便一下。”
鳳有初仍舊沉浸在方纔的溫存之中,酡紅着臉喃喃道:“快點回來。”
雲千涯點點頭,打開門出去,徑直進入書房,呆坐許久,越想越不對勁。那雙血紅的眼睛,真的只是錯覺嗎?初兒最近是有些異樣,但是他以法力試探,毫無結果,就連醫仙也查不出什麼問題。
他想了又想,忽然想起師父所說,在鳳有初體內被封印的邪惡力量。難道和那股來自混沌的濁氣有關?想到這兒,他心中有了決定:明日前去紫元山,向師父請教。
翌日,雲千涯攜鳳有初前往紫元山,說是向師父請安。他故意拉着鳳有初在正殿與紫元聖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很久。紫元聖君何等睿智,早就看出他另有所圖。
直到鳳有初累了,想小憩片刻,雲千涯才趁她到偏殿午睡之時,將事情向紫元聖君挑明瞭。
“師父可覺得神女有何不妥之處?”
“確有不妥。”紫元聖君點點頭。
“難道我猜的是對的?”雖然答案在預料之中,但云千涯還是有些震驚和猶豫。
“你猜到什麼了?”紫元聖君不緊不慢地問道。
“師父,神女體內的封印是不是動搖了?”
“嗯,應該是有一些影響,但還不至於很嚴重。”
“那便好了,還要勞煩師父,幫神女加固封印。”雲千涯舒了口氣,忽然又頓了一下,疑惑道,“師父曾說過,只要神女與千涯同心同體,便能化解神女體內的邪氣,抑制神女的心魔,爲什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紫元聖君微微一笑,道:“不錯,你體內的天地正氣是壓制神女魔化的關鍵。可如今這問題也出在你身上。”
“我?怎麼會是我?”雲千涯驚訝道。
“人若沒有慾念,心魔便難以喚醒。愛恨情仇是欲,權勢地位是欲,牀笫纏綿,又何嘗不是欲?”
“師父,您的意思是——”
紫元聖君笑着點點頭,“你二人必須節制。”
雲千涯臉一紅,低頭道:“千涯明白。”
從紫元山回來後,雲千涯和鳳有初的生活一切照舊,但鳳有初卻日漸鬱悶起來。雲千涯雖然一如既往地疼她愛她,卻在房/事上對她十分冷淡。可要說冷淡,每隔五六日,他又來了興致似的,牀笫之歡熱情澎湃,實在叫她難以理解。
她正話反話地問過,也旁敲側擊過,可他翻來覆去就只有兩個字:沒事。更可惡的是,她竟然沒辦法生氣,因爲每當她動氣非要較真之時,他總有萬般手段哄她開心。
實在想不通,鳳有初只好到霽風神殿找浮玉娘娘商量。這天地之間最瞭解雲千涯的,當然是他的孃親。而且閨房私事,問婆婆這個過來人,至少不那麼尷尬。本來嘛,綠裳不在。她也沒有別人可問了。
“啊?我沒記錯的話,你們才成婚兩個月吧?怎麼會這樣?”聽完鳳有初的敘述,浮玉娘娘難以置信。涯兒費了這麼大勁才把神女娶回家,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厭倦了?
“娘,我是在問你呢。”鳳有初有些難爲情。
“是不是涯兒最近公務繁忙,讓你誤會了?還是涯兒身體出了什麼問題,神女找醫仙來給他看過嗎?”浮玉娘娘爲鳳有初找原因。
鳳有初搖搖頭。
那隻剩下一個原因了。浮玉娘娘幾番欲言又止,這話實在叫她不好說出口。想了想,她繞了個彎子來教鳳有初。
“神女雖然天生麗質,傾國傾城,但是再美的花,每天都盯着同樣的一朵看,也就沒那麼美了。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不斷給他新鮮感。”
“什麼意思?”
“第一步,神女要學會打扮,以全新的面貌來吸引涯兒的目光。第二步,神女要想涯兒對待你一樣,也對他體貼入微,讓他感覺到自己的付出得到了迴應。第三步,神女還得學會一些……”
“學會一些什麼?”鳳有初正聽得入神,興致盎然地追問道。
“咳咳……”浮玉娘娘很是尷尬,輕輕咳嗽。
一旁的掌事仙婢替她說道:“閨房秘術。”
“閨房秘術?是什麼?”鳳有初茫然地睜大雙眼。
浮玉娘娘又清了清嗓子,道:“欲速則不達,神女,我們還是從第一步開始學起吧。”
話音剛落,掌事仙婢便立刻差人將梳妝用品全部準備好。
“今日奴婢就幫神女畫個飛紅妝。飛紅妝豔麗奪目,比起桃花妝,更多了一絲成熟柔媚之姿。一會兒畫完了,神女若是滿意,回去後可以讓東穹殿的仙婢們爲您梳妝。”掌事仙婢一邊解說,一邊爲鳳有初上妝,叫她仔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天帝正在煩憂霓翛臉上的傷,忽然有天兵衝進房間來稟報,鎮地神珠已經快撐不住了,人間已經開始頻繁出現地震。
“朕知道了。”天帝心情複雜地揮手示意天兵退下。
天兵卻再次確認道:“幾位神尊的真氣快耗盡了。”
“朕知道了!”天帝一時焦躁不安,衝口而出。
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走了千百遍,心中顛來倒去盤算同一件事:是不是該跟神女聊聊這件事了?
他這樣想的時候,天母娘娘從門外闖進來,一臉焦急道:“夫君,翛兒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