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舍琿走進北大,同學們向他投來新鮮的眼光,舍琿不理他們,只顧走進教學樓,總不能去宿舍樓打攪吧?
歐陽卓翔在圖書館裡研究主義學說,外面一羣同學咋咋呼呼地衝樓裡樓外喊:“唉!快來看!我們學校來了個外國人!”
“打擾人家好意思嗎?”卓翔接着翻閱主義著作。
歐陽舍琿走上教學樓的階梯,左顧右盼,大家都在跟他打照面,就是不知道哪個是歐陽卓翔?辦公室裡的教員看不下去了,派個人或結伴走過去跟他打招呼。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誰?”
歐陽舍琿轉頭應聲鞠躬,說:“你們好!我找歐陽卓翔!”
師生的臉面都僵直了,緊接着教員說:“請問你是他什麼人?找他有什麼事?”
“我叫歐陽舍琿!中國人!”
大家八成不信,但外國人在中國過久了,自以爲是中國人也有可能。
“卓翔!有個外國人找你!”一部分湊熱鬧的同學七手八腳地涌進圖書館,把他擡出去。
卓翔昂首闊步地走向歐陽舍琿說:“久違了!”
舍琿興奮地轉身,應答道:“好久不見!小翔子!”
“你要這麼說,別人會以爲你在欺負我!”卓翔正經地說。
“我知道,小翔子是長輩和上司叫的!我也是你的長輩!我也姓歐陽了!初見的時候,你四歲不會說話!”舍琿稚氣道。
卓翔振振有詞地問:“你找我有什麼事?你對你祖國的改變有何感想?想回去嗎?”
“卓翔!謝謝你!雖然那個窯窩住不下去了!被人給轟了!我不回去!從我來到中國的第一天第一時第一刻第一秒起!我就是中國人!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舍琿挽起卓翔的手,端詳他的變化。
“我也謝謝你!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卓翔誠懇地說。
“中國真是太好了!我自己來都值得!”舍琿欣喜地托腮美談。
“舍琿!借一步說話!別打擾大家學習和工作!”卓翔不苟言笑地彎腰瞪他,舍琿環顧四周,確實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哦!”舍琿乖乖地攙扶卓翔下樓到長廊裡說話。
“卓華?”卓翔引見舍琿跟卓華相識,舍琿驚喜妙哉,先是見了小翔子,現在又見了這麼小的弟弟。
“有君如此,舉世在望!”舍琿認爲有他們三個在的世界,非常希望無限。
“老哥!這次來北京!只是來找我呢?”卓翔事不關己道。
“不然你以爲呢?”舍琿的中國話說得標準到位。
“我至今無家可歸!不知道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卓翔揪心地笑道。
“別提了,就爲在別墅裡吃火鍋!把你家給轟了!”舍琿調侃着訴苦。
“誰?”卓華問。
“不是我!”舍琿吼道。
“哥!學長找你!”卓翔心平氣和地戳戳他。
“什麼事?”舍琿氣道。
“他要我出俄留學!”卓翔解釋道。
“不幹!當年我只是你的一半!”舍琿溜嘴速語。
“你在中國總得有事做吧?”卓翔憂慮得枕脖子。
“卓翔!除了你,我不會看上第二個重要的人。”舍琿掏心窩子說。
“我看重卓華,責任在我!”卓翔易言傳言。
“哥!我想吃?”卓華搓手流唾,想沾光去吃大餐。
“上課時間到了!我先收拾東西去上課!舍琿!帶他去吃烤鴨或涮羊肉!”卓翔盤算時間,該研究學習的空閒時間都用完了,掏出錢來打桌上,轉身離去。
夜晚,舍琿沒帶卓華去吃大餐,而是陪他去跟小孩子玩。卓翔晚上有約會,去車站接南方學長來北京大學做事情。
“哥?”卓華看見卓翔在樹下跟學長交談。
“學長晚安!”卓翔察覺這自家人不愧是戰鬥系出來的,再說能把人說死,打起仗來更不含糊。縱使是同志,卓翔沒白叫他“學長”,學長才是先生手下革命軍的戰神,卓翔是最落伍的清軍學兵,充其量是軍校裡打雜的先進分子,現在還是個苦役。
“晚安!”學長趕走卓翔,這小傻子現在也沒那麼傻了,又繼續看書。卓翔雖然走了,但隔着老遠都能聽見他苦中作樂撐着的鼾聲。
清早,北大樓裡敲敲打打叮叮噹,卓翔跟學長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學長在拖地,卓翔開起梯子打掃天花板。
卓華只能跟舍琿獨處,增進感情關係,最近卓翔跟大家像上班一樣辦了一堆證件,聽課證、准考證、學員證等。舍琿理解卓翔勞逸結合、先苦後甜的繁忙。
卓翔通過了考試,卻是放棄這一條路,前面是仇敵,後面是鄉人。何苦自討沒趣白白痛失更多?他們還在等他回去戰鬥。
深夜,卓翔累得昏昏欲睡,甘之如飴得沒有打哈欠,跟學長一起研究信仰主義的學說,自責前怕狼後怕虎,左一個信仰右一個國際,話都說不出來了。學長輕撫他的頭髮,同意他不隨波逐流,他就放心的睡了。
卓翔還熱衷於幫學長整理工具,學長拍拍他的肩膀,讓他趁着空閒趕緊去看看兄弟,卓翔只能爆發潛力,快如閃電地去跟他們聚餐,估摸這會給的錢都沒動過。
一雙手悄然狠辣地推倒舍琿,卓翔及時到場,把兇手反方向踢倒,閃得兇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舍琿是外國人,自己跟着倒黴。
三兄弟有話不說的坐在一起吃涮羊肉,如果剛纔卓翔再不去赴約,舍琿就命喪北京了。所以爲了補償他們,這會剛在吃涮羊肉,然後又去吃北京烤鴨。卓翔剛爲信仰和前途揪心,這會傷透了心。
深夜,卓翔安頓好了他倆,回去探查此事,見一個同學在路燈下憤恨着泣不成聲。
“卓翔同學!”他見卓翔來關心自己,強顏歡笑地收起淚涕。
卓翔被惹急了,拿出堪比學長的實力,一板一眼認死理地問:“你爲什麼哭?”
“有人欺負我們!”
卓翔最近忙昏了,聽他的意思,兇手不是同一個人也是同一種人,斷然地起手搭上他的肩說:“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