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閣洋樓,卓翔來先生家做客。
“卓翔!想當初我看見你,天天被那幫封建主義的遺老遺少追!”公子給他倒茶。
“他們欠我爺爺的真情實感!我欠他們的嗎?曾爺爺到我這都被害死了!”卓翔不敢吃先生的東西,桌上擺着雜糧,他知道全家人都在這麼吃。
“是!如果你現在家裡,會過的怎麼樣?”公子期盼他脫下軍裝,榮歸故里。
“就憑湘江、青成,生不如死!”卓翔有骨氣,沒福氣。
“那現在怎麼樣?公子問。”
“更不怎麼樣!你諒解我嗎?”卓翔知道自己衝家裡動手不被諒解,但公私分明。
“諒解!他活該!但你真沒什麼清白,這事要公開!砸了牌子不說,徒增矛盾!我不想共產黨淪爲國民黨那副德行和下場。”
“有件事得找你們商量!”卓翔拿出一個沉甸甸的檔案盒。
“卓翔,你不回來可惜了!”公子看過卓翔照貓畫虎的文章,別出心裁,深得人心。
“我想回家!孫先生的敵人不能急着打!否則層出不窮!我再磨嘰就像仲甫先生了!他們能把我怎麼樣?可是學長他們不聽勸!連白大夫都略表遺憾!估計打的時候,都沒什麼人了!”
“你真是相由心生!”公子敬慕讚譽。
師母走出來:“吃飯了!”
“師母!”卓翔搶着給師母端鍋解衣。
“你非要往死裡打?”公子心急如焚。
“你不也知道我當初一直介意行伍不對嗎?往死裡打才能對得起同爲清軍和革命軍的老學長!”
公子尷尬得讓他孝敬自己的母親。
“先生呢?”
“嗐!跟柳老、表老他們一坐就是幾天幾夜!”師母說。
“最近抗日真不是事!養小孩去了!裕仁這個碎屍萬段的!”卓翔安心也憂心,以他的戰力,日本人把幼兒園的男丁都扯來了,不費吹灰之力全靠哄。
“卓華不會再跑來跟你大呼小叫吧?”公子心酸地問。
“相信我!他只是經不起敵人的擊潰!真的是個合格的戰士!”
“我信!”公子用方言說。
“小翔子!要不再說說!你一個人走這條路!”師母顫顫巍巍得口齒不清。
“媽!幾十年血淋淋的教訓!證明翔子的路是對的!他的第一個老師可是孫先生!”公子倔得要把椅子睡斷。
“你們是不是擔心我後繼無人?一切盡在我們祖孫六代的掌握之中!歐陽夏揚在歌樂山!歐陽習莘在武漢烈士遺屬的門下!是我親生兒女!”
“夏妍吧?”
卓翔拍逗公子,爲防止卓華真進來鬧,先行離開。
“卓翔!”解放軍的家裡人哭天抹淚地跑來找卓翔。
“日本小不點煩我!你也來哭!蔣介石怎麼想?”卓翔請他吃烤麪包,雖說奢侈,從醫學上有營養好處。
“你明知道咱家人都是什麼樣的人!何苦爲了幾個人跟我們鬧僵?難道你是張國燾那樣的人嗎?”
卓翔解釋道:“我要打孫先生的敵人!僅此而已!你們知道我跟青成、葉挺什麼感受嗎?縱使將來蔣介石也要揍他!可咱家身敗名裂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回來!等處理好鬼子的事情!我有自己的戎馬!也不是一個人!就像手錶一樣!這頭是1913年,這頭是世紀末!時間就是我們的家!”
同志抓起饅頭說:“我回去怎麼交代?你這樣習慣了嗎?”
“你們的手糙得跟天外天流一樣,這能治手病!不信你問北方人!好了!打完鬼子就走!可是!”
“沒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行行行行!”
卓翔回頭一看,卓華又當衆過來了:“哥!”
“啥事?”
“出發了!丟人嗎?在這!”
“結賬!我們回家!”卓翔拉走兩個愛哭鬼。
“駕!”卓翔趕上東北軍的行列,一起殺回東北的家門口。
“跟我來!”卓翔屈尊降貴去找關東軍,有十二年沒見了,一進門就無法無天地廝殺。
“唔!”
大帥府,卓翔不再留戀什麼,爲給守常先生討回公道,這裡做嘛都行。曾經爲了這裡,他虧欠了太多人情時勢又對不住。
“兄弟!這裡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南京了!”
他們沒有挽留卓翔,因爲他不是真正的東北人,是出生在北京,祖籍山東,在東北長大。
“站住!”卓翔拉來重武器,要南京汪僞政府落得血債血償的結局。別說對不起南京焦土亡魂,投敵叛國以來誰都對不起。
“哥!”
卓翔這段時間忙得不亦樂乎,廢寢忘食,忘記吃飯睡覺了。
“哥!咱覲見皇上!”卓華開玩笑說。
“呸!祖孫都栽他手裡了!”卓翔恨溥儀帶給他們兄弟姐妹的一切。
“我們該回家了!”卓華想北京了。
“哥!蔣介石不讓鬼子跟咱家人投降!我去!”致詳見縫插針,帶兵配合解放軍繼續抗日。
上海虹橋,卓翔坐輪椅來看內山完造,在他這裡看書療傷。雖然不雅,但是讓先生在天之靈放心。
“你好!我可以在這看書嗎?”
“好!”
地下黨同志把夏揚和習莘都接過來。
“爸爸媽媽!”
“乖!別去碰爸爸!爸爸受傷了!”
半個月後,卓翔回北平,過問川島芳子這個國世仇敵。
“過來!”卓翔帶妻兒參觀北大遺址,夏揚和習莘都是北大人,北大以後就是他們的戰場。他給孩子起愧疚的名字,將來打起來就能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