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一個大坑

沈凌嘉着急地扶住她,他對處理傷口一點也不懂,唯一的瞭解就是應及時止血。

看到譚鳴鵲不斷呼痛,他既心疼她,卻也不知道要怎麼幫她。

他難得露出了慌張無措的樣子,抱着她,只會不斷呢喃:“怎麼辦……這怎麼辦……”

“我沒事!”譚鳴鵲一邊擰着眉,一邊又覺得好笑,“先生,你自己受傷的時候可不曾如此驚慌。怎麼輪到我,你急成這樣?不過就是一點小傷,你上次請孫大夫來治的時候,人都暈過去了,比我嚴重得多。”

“那怎麼相同呢?我有事沒事自己清楚,可對你……”

“其實一樣的。”譚鳴鵲忍耐着時不時的抽痛,苦澀而堅決地露出笑容,“我能夠感覺到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雖然很痛,但等太醫來就好,我不會有事,你不用這麼驚訝,難道我會死……”

“別胡說!”沈凌嘉着急地捂住她的口。

譚鳴鵲輕輕拿開他的手,笑容未變,“你放心。”

沈凌嘉望着她,半晌,點點頭。

景見的速度的確很快,如果單純叫人趕去太醫院,通知太醫,一番程序下來再讓太醫趕到冰輪宮,半天都過去了。可景見出馬,直接用輕功趕到太醫院,問明院長何在,然後抓住院長直接飛回來,一去一回,也才一盞茶的工夫。

本來直接帶譚鳴鵲去會更快,但她畢竟傷在頭部,若是去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景見壓根擔當不起,他索性根本沒提出來那個建議,而是選了聽命這種最簡單的辦法。

李院長趕到時,譚鳴鵲還有意識,他帶來了藥箱,索性直接在堂上診治。

這個時候,沈凌嘉便走到一旁。

秦兼月不能說話,只能冷冷看着沈凌嘉。

她準備了一肚子話,就等景見解穴,全吐出來。

然而她只能失望了,沈凌嘉下命讓景見解穴,暫且得到說話機會的人是姚荷。

“她不認識你,你爲什麼要置她於死地?”

沈凌嘉眯起眼睛打量着姚荷,他從她的眼神中看不出一點心虛和遲疑。

姚荷的目光十分堅決:“奴婢知罪,但,是淑妃娘娘命令奴婢,奴婢只是聽命行事。”

——對,對,她是聽我的命令行事,你來問我啊!

秦兼月瞪着沈凌嘉,但沈凌嘉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實話。”沈凌嘉道,“不然……”

他看了景見一眼。

景見點點頭,道:“屬下有辦法從她嘴裡撬出話。”

沈凌嘉將殿內掃視一通,十分不悅地問:“阮星何在?”

阮星應當知道譚鳴鵲,怎能漠視淑妃下達命令?要不是淑妃下命,這個姚荷也找不到機會從中作梗。

這時,一個小宮女怯生生地站出來:“阮星姐姐她病了……是奴婢送她回房間休息。”

這人正是螢草。

“她病了?”

“……嗯……”螢草十分遲疑地點點頭,她欲言又止,但因爲模樣就怯生生的,因此她的舉動在沈凌嘉看來只是普通的面對皇帝問話時的緊張,並未放在心上。

姚荷順着沈凌嘉的目光看到了螢草,她眼底閃過一絲懊悔,但馬上射去一道警告的眼神。

螢草“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無端端怎麼會生病……”沈凌嘉低頭思索時,忽然聽到那邊傳來響動,擡頭看去,便見螢草摔在地上。

“你怎麼了?”沈凌嘉皺着眉問。

他看到譚鳴鵲也悄悄擡起頭望向螢草,顯然也是聽見了那個聲音。

她本應該好好休息的。

想到這裡,沈凌嘉便對無緣無故造出噪音的螢草感到不滿。

螢草更加害怕,她慌張地爬起來,又跪下去,低着頭十分恐懼,不斷地說,“奴婢知錯……”

沈凌嘉懶得再關注她,看向景見,讓他把阮星接來。

“先生!”譚鳴鵲喊了他一聲,她指着螢草,“她好像有話要說。”

這句話就像是一根針紮在螢草身上一樣讓她立刻尖叫起來。

螢草更加慌張地重複着“奴婢知錯”四個字,越喊越快,越喊越大聲。

這就……真的很奇怪了。

沈凌嘉走過去,螢草閉上嘴,但依舊瑟瑟發抖。

“你有什麼話要說?”

螢草閉着嘴,不斷搖頭。

“我看到了。”譚鳴鵲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姚荷的表情,“她在威脅她。”

沈凌嘉回頭看了一眼姚荷,笑了,重新看向螢草時溫和地問:“你想說什麼?朕會主持大局,如果你說的是真話,就不用害怕任何人,事後,朕另有嘉獎。”

螢草偷偷看了姚荷一眼。

“你不用害怕任何人,也包括她。”沈凌嘉正色說,“你不相信朕的話嗎?”

“不,不,奴婢相信!”螢草忙不迭地擺起手來。

沈凌嘉移動腳步,將姚荷擋在背後,姚荷根本不能動,也只能扭曲一下面部表情,他的身體完全可以將她遮擋。等他做完,螢草的表情明顯好看許多。

“回,回稟陛下……”螢草頓了頓,顯然在一瞬間做了極大的自我抗爭,不久,她咬緊牙關說道,“不久之前,這位宮人曾經兩次威脅奴婢!第一次她在夜裡來了奴婢的房間,第二次她在小路上差點掐死奴婢……奴婢實在太害怕了,不得不聽從她的指令……”

“她讓你做什麼事?”沈凌嘉問。

“確切地說,她並非讓奴婢替她做什麼事,她只讓奴婢說一段話……”

“說什麼?”

“她……她讓奴婢要在淑妃娘娘面前提起一個人。”螢草鼓足勇氣,反正已經說了開頭,難道還要接着隱瞞?那等待她的可就不會是這番好臉色了。她看了沈凌嘉一眼,心中微微定神,接着說了下去,“沒錯,她威脅奴婢,讓奴婢一定要想辦法在淑妃面前提起‘鳴鵲’這個人。在此之前,娘娘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秦兼月猛然瞪大眼睛。

若不是她不能動,她現在一定會將目光轉向身邊的姚荷。

她真的被利用了?

秦兼月一點都不怕沈凌嘉覺得她恐怖,可恨,反正她的形象在他心中早就毀了。但現在螢草的話分明在說她的決定根本是受人算計,她自以爲殘酷的報復只是別人用來利用的道具?她傲慢自得的心在瞬間坍塌崩碎,她茫然地想要看一眼沈凌嘉的表情,但她連回頭都做不到。

他多半也沒有回頭看過她。

當秦兼月想到這一點,心如死灰,她這些天究竟在做什麼?彷彿毫無意義。

她甚至都沒成功弄死譚鳴鵲。

想到這裡,秦兼月的心就更痛苦了。

然而對於秦兼月的複雜心理活動,沈凌嘉一無所知。

也不在乎。

他定定地看着螢草,似是在推論她說的是真是假。

螢草緊張地看着他,猛然蹦出一句:“奴婢沒有說謊!”

換作旁人這話實在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但她的表情實在太真誠,讓人難以懷疑。

要麼就是她掩飾的技巧太好……

“她在胡說八道!”姚荷吼道,“奴婢何時威脅過她?”

她惡狠狠地盯着螢草,像是餓了三天的狼:“你是在欺君!我何曾威脅過你?”

姚荷的語氣同樣真實,就像是一個真的受到污衊的無辜之人。

像。

她實在是像,也只是像,而已。

“你叫什麼名字?”沈凌嘉沒理她,接着詢問面前的人。

“奴婢名叫螢草……原是櫻草,後來淑妃娘娘給改了這個名字。”螢草說。

看來她很不介意改回原來那個。

可惜沈凌嘉令她失望,他並不執着名字,“好,螢草,朕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奴婢知無不言。”

“剛纔我提到阮星的時候,你的表情已經很不對勁,你是不是覺得阮星的病也有古怪?”沈凌嘉冷靜地問。

螢草愣了一下,慌忙說:“她沒有生病!奴婢看到了,是姚荷在背後偷襲她!在奴婢提起鳴鵲這個名字的時候,阮星姐姐正打算阻止,但姚荷……奴婢知罪!”

她說着說着就懵住,螢草忽然發現,她好像不經意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剛纔被沈凌嘉抱在懷中,那般緊張,令他那般失控的人——不就是“鳴鵲”嗎?

現在她卻主動說正是她讓淑妃想起了“鳴鵲”……

螢草恨不得能夠時光倒轉,她一定縫住自己的嘴!

沈凌嘉也蒙着,他正打算聽她說下去,便見她猛然跪地,磕頭不止。

他還沒回過神。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先生,您就告訴她,沒關係,反正,就算她不說,這個姚荷也會去抓第二個人的。”

譚鳴鵲曾經身處過生命受人操縱的處境,所以她比沈凌嘉更快意識到螢草的恐懼來自於什麼。

何況她受傷的地方就是額頭,現在她實在是一聽這種磕頭的聲音就腦袋疼。

至於爲什麼譚鳴鵲已經全說了還非得讓沈凌嘉轉告一遍……

看看螢草的表情就知道了,皇帝不開口,她十成不會信。

這時候還得貴人說話才管用啊。

譚鳴鵲苦澀地想。

“你別老說話,老動!”李院長長得慈眉善目,一旦開始看病立刻化身惡人,吼個不停。

譚鳴鵲一直在想他給沈凌嘉看病的時候也會吼嗎?

但話說回來,沈凌嘉給大夫看病的時候,也不會亂動啊。

於是這個問題註定是想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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