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大巖蛇暫時性的落後一段距離，凱某人總算拉回了阿櫻，只見鎧甲內水光浮動，‘波’的一生，一隻金槍魚模樣的魚頭從鎧甲胸腔中竄了出來，只是那眼神跟死魚沒什麼區別。
凱隱將手戳進魚嘴，感受到一陣自發的吞嚥感。
好吧，這鹹魚精還沒嗝屁，他就將鎧甲直接安置在第三後座平躺，腰間面甲拆下，扣在頭盔上遮蓋陽光。
“謝謝啊兄弟。”凱某人很沒自覺地伸出手，安圖恩見狀也是豪爽一笑用力緊握。
“滋滋滋滋......”糟了！是觸電的感覺。
安圖恩全身抖擻地癱坐在座位上。“兄弟，你這魔化程度有點高啊，我當初那個西北荒野的戰友都沒你這麼，這麼讓我觸電。”
“啊？什麼戰友。”凱某人一樣渾身抖擻地癱坐着。
“也是你們波瀾城的人，當時情況緊急我倆爲牧民斷後，他用彎刀跟長弓，是跟一個翼魔簽訂契約的男人。”安圖恩吐出一口橙白的菸圈。
“他要是沒魔化，跟惡靈簽訂契約的話，我死活都要帶他上聖山。那完美的近戰刀術，還有破魔箭矢，跟我幾乎是完美搭配！”
“暗夜遊俠·艾斯林？”拉文過來插了句嘴。
“對啊，不過我都叫他小名安安。”安圖恩笑着擺擺手。
那個總是一臉寒霜的學長的小名居然......居然是這個？
“......”
奧古斯都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張張嘴沒有開口。
凱隱遞來一根雪茄，安圖恩接過。“他還是孩子不能抽哈哈哈哈。”
龍騎士叔叔回過頭。“老大讓我帶你出來，就是見見世面懂嗎，在聖山上高呼着與惡魔不共戴天，這是信仰這是旗幟。”
“但我們最終的目的還是用這個上天賜予的力量，去保護沒有天賦戰鬥的同胞們。一個人抵擋不住黑暗的侵襲的時候，身旁的戰友是魔是鬼都沒所謂，除魔也要看場合看人的。”
凱隱第一次看到這種怪異的聖光承載者，點起魔焰湊到安圖恩臉上，他美美一抽。“至少你們這個還挺方便的。”
奧古斯都開口了，“那我們發佈的除魔令......”他撓撓頭一臉尷尬地看着凱隱拉文。
“除魔令看人，我們殺那些得到惡魔力量滿足私慾的混蛋，那些沒被惡魔侵蝕卻底線全無的畜生，就由安安他們那幫人幹掉，畢竟我是聖光騎士嘛......殺人類還要走流程報備。”
“以後你獨自遊歷的時候，記得也找一個惡魔接觸者同伴，遇到披着人皮的雜碎的時候，直接讓他殺就行了。”
安圖恩抽了一口濃煙回頭看看，那隻大巖蛇還在瘋狂磕頭。
“我們是正義的，所以我們抓住罪犯只能等待審判，那些人渣有錢有勢就可能逃脫制裁。”
“只有惡魔同伴纔可以直接殺了他們，我的騎士勳章流着我的血印，在我認可的同伴安安身上才能綻放聖光，他殺的人渣都會被暫時算到我身上。”
“以後你遇到身上有綻放聖光的惡魔接觸者，哪怕他剛殺完人，也要記得去救他，幫助他。”
“他們是黑暗騎士，是我們的戰友。”
......
“你們聖光騎士還挺精的......”拉文才接觸到這一方面，有點愕然。
以往在學院薰陶的時候，總覺得惡魔與聖光皆爲死敵，以爲自己是個惡魔接觸者，就可能第二天真的如故事中說的一樣，龍騎士戰團加熾天使隨行除魔。
怪不得波瀾城到天叢城，天叢城到埃西亞都沒什麼動靜，直到那次爲了擊殺領主摧毀三分之一座城池。
還好......還有他媳婦，拉文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凱隱。
凱某人被這眼神驚的不明所以，就一本正經地側坐着觀察身後的大巖蛇。
“對了兄弟，你的脖子怎麼回事？”安圖恩才發覺凱隱這麼異常瀟灑的姿勢。
脖子一直左偏，看人都是歪着身子才行。
“落枕。”
安圖恩：“......”
奧古斯都：“......”
奧尼爾：“......”
詹姆斯：“......”
......
奧古斯都撓撓頭，“那我是要去做黑暗騎士嘛？”安圖恩一拳重重砸下，整個車的底盤都鼓脹出一團煙塵。
“黃昏騎士！！跟英靈邪靈甚至自然生靈做交易的騎士！你將來還要回聖山結婚的！！以惡魔之軀回去你怎麼結？？？不怕生殖隔離嘛？？”
“噗......不同物種嘛？”凱某人剛吸了一口，就全部不知所措地噴了出來。
“我不清楚，但是惡魔還從來沒娶過人類。”安圖恩撓撓腦殼。“惡魔接觸者也沒結過婚，因爲惡魔契約是血脈契約，會傳承的。”
“像安安那樣的人，只是天資不夠強大，只能借用惡魔的力量行善，世上有很多這樣滿腔熱血但沒有強者的底蘊的男人。他們踏上這條路就沒打算留下血裔了，自己的選擇不願淪落到後人身上。”
“這幫人是真正的心智強者啊。”凱隱緩緩地感嘆着。
奧古斯都指指身後的大巖蛇。“這個也是自然生靈嘛？”
“這是元素生物，皮糙肉厚還沒有晶核，可以看成是一個活着的山川，簽訂不了的。”
拉文搓搓臉頰回身道，似乎還沒緩過來騎士跟惡魔接觸者的關係。
明明表面上打生打死，背地裡居然有這種交易。
想到兄弟會，他們也是不殺那些真心爲民的神官，那麼聖心會應該也不是那個‘驅逐’目標的走狗了？或者是部分中底層騎士神官還算好人？但是隻是中底層應該也不會這麼放肆吧？
部分高層也有好人？？沒有他們的包庇，這種跟惡魔接觸者共同作戰的方式，大概早都衆人皆知了吧。而且帶着血印的騎士勳章給了惡魔接觸者，這已經是非常深刻的信任了吧。
那麼兄弟會們的目標？唔......
想到那個藍鯨城的神選聖女，死的真慘啊。
或者說？神選的？或者是神選的旁系纔是真正的目標？這個想法好像已經偏離了叛逆的定義，就直接是無信者反叛者憤世者吧？？
拉文有點驚慌地擡頭看天，沒有神罰。
兄弟會是想弒神嘛？
“你在想什麼？陰晴不定的。”凱隱側坐身子，十分可笑地看着拉文。
“......”
“沒事，只是想着以後給我騎士勳章的同伴會是誰，這個消息屬實有點震撼。”拉文撫開左臉的長髮，猙獰恐怖的召喚陣痕陰森晦暗，一滴小水珠依舊很自然地緩緩漂浮着。
明明只是爲了保存前女友的眼淚，這蝴蝶羽翼一般的渺小動作，偏偏把我吹上了......
弒神的道路嗎。
如果真的是，那還真的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