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宿舍樓,竟然有一個‘女’學生墜樓死在樓下,發生了這樣的事,這個復讀班的學生們哪還有心思繼續呆在宿舍裡頭學習。就算一開始還有同學沒被驚叫聲驚擾到,沒有探出頭來看看發生了什麼。
可在聽到有學生墜樓身亡了,那些剩餘還呆在宿舍裡的同學們,也陸陸續續的從宿舍裡頭走出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不管是誰。
都沒法靜下心的。
四樓,高度已足夠要了一個人的命。
更何況這位‘女’同學是正正的後腦勺着地。當老師將這位同學抱起來的時候,同學們甚至都清晰的看到,地面上紅‘色’的血液中,還‘混’雜着些白‘色’的疑似腦漿的粘稠液。
連腦漿都摔出來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還活着。已經死了的‘女’同學,被老師抱到附近乾淨的草叢上躺着,因爲擔心學生們恐懼,數學老師並沒有將她抱回宿舍。
面對着這突然的死亡,恐懼之下的同學卻也忍不住好奇,雖然害怕也是大家都圍在邊上看着。他們都想知道,這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說沒了,就突然沒了。
想知道的並不只有學生,老師更想知道。
當將這位‘女’同學平穩的放在草叢上後,稍稍平定些的老師直接問道。
“有沒有誰能說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高同學,身爲這個班級的班長,你來說說發生了什麼?”
目光移到站在人羣中的高美美,數學老師直接問道。而被詢問道的班長,在被人推出來後,只是不停的搖着頭。
“陳老師,我也不清楚啊,我是聽到尖叫聲才從宿舍裡跑出來的。至於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啊。”
面對這老師的詢問,這位平日裡看上去‘挺’冷靜的‘女’班長,這會子也有些慌‘亂’了。一邊擺着手,努力的推卸着。
“我們跑到405的時候,就只看到她在外頭尖叫,然後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就又被尖叫聲給引到一樓了。”
具體發生了什麼,高美美是真的不清楚,只能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而順着高美美的話看過去,幾位老師的視線又轉到那兩名男生身上。
因爲這種事情成爲別人的焦點,着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因爲邊上的同學多了,稍稍冷靜下的兩位同學,一見師生都看向自己,趕忙解釋道。
“我們也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們兩個本來好好的在宿舍裡面複習的,卻突然聽到‘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推開窗戶查看,就看到她了。”
“是的是的。”
一想到剛剛推開窗戶所看的那一幕,這兩位同學的面‘色’都變了。
同學們都是因爲聽到尖叫聲才跑出來的,看樣子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了。就在老師們以爲事情陷入僵局的時候,那個一直哭泣的‘女’學生卻突然出聲說道。
“是他,是他推下去的。”
一句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順着那個‘女’學生所指的方向看過來,同學連同老師的視線,全部落在我身上。
“許同學?”
當看清楚那個‘女’學生所指的是誰後,很顯然老師有點疑‘惑’了。而這位‘女’學生的話像是起了關鍵‘性’的作用,在她的話剛剛說完後,有人接口說道。
“對了,許恆君,我怎麼忘了許恆君了。當我們聽到尖叫聲的時候跑了過來,就看到那個傢伙站在窗戶旁邊。就是她摔下去的那個窗戶。”
說這話的,是潘世傑。他也算是頭一批聽到聲音就衝出來的學生了,所以他是清楚當時我呆在那個宿舍的。
如此的話一出,現場突然炸開了鍋。雖然同學們沒有明說什麼,不過那些竊竊‘私’語,我還是聽得到其中有些不好的話語。
‘女’同學莫名其妙墜樓身亡,而當時就只有我一個人站在那個宿舍裡。
不管怎麼看,我的嫌疑都很大啊。
潘世傑,很明顯就是在懷疑我。這種懷疑,我卻不知該如何爲自己辯解。而在聽了潘世傑的話後,吳聰南倒是站在我這邊替我說了句公道話。
“潘同學這話,你該不會是懷疑那個同學,是恆君推下去的吧。”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肯定,你有證據嗎?憑什麼說她是恆君推下去的,難道你親眼看到了?”
“證據,大家都看到了好不好。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他把人推下去的。可那個宿舍,就只有他一個人,如果不是他,那個時候他怎麼會站在‘女’生的宿舍裡?”
“這個……”
潘世傑這麼一問,吳聰南當即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啊,那可是‘女’生宿舍啊,我一個大男孩大晚上的站在人家‘女’孩子的宿舍,的確說不通。
雖然吳聰南不信這件事是我乾的,奈何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在那兒嘟囔道:“恆君纔不會做這種事呢,他也沒理由做這種事啊。我看你這樣說,根本就是針鋒相對故意的。”
嘟囔的話,聲音可不算小,至少潘世傑聽到了。當下便不樂意了,直接回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恆君根本就沒做這種事的動機好不好。這可是殺人耶,誰有膽子啊。倒是你,一個勁的把事情往恆君身上推,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想要借這一次的事情,給恆君壓力吧。”
“笑話,我幹嘛要給這個傢伙壓力,爲什麼?”
“因爲成績唄,恆君聰明,才進復讀班兩星期成績就飛進了,你擔心在繼續下去,他會把你壓下去,所以才故意把事情往他身上扯的。”
吳聰南竟然會這麼幫我,還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啊,我可不記得這個傢伙是這麼膽大又直率的人呢。
對於這位室友的幫忙,說真的,我是打心裡感‘激’的。只不過他的幫忙,卻也沒辦法徹底爲我開脫呢。
因爲那個時候,我的確是在宿舍裡。而那位‘女’學生,也確實是那個時候,同宿舍裡頭墜落。
眼看着,這兩位學生就要因爲這一件事而爭吵起來,老師直接出聲喝止。
“好了,不要再吵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們怎麼能憑藉片面之詞就妄下決斷?你們兩個,別在吵了。這到底,發生了什麼,趙同學你能說一下嗎?”
在喝止了他們兩人的爭執後,老師直接詢問那位情緒稍稍穩定點的‘女’學生。而在老師的詢問之下,這位‘女’學生說道。
“是這樣的,我和桂娜本來是在宿舍裡複習的,中途我去上了一趟廁所。回來的時候看到宿舍的‘門’是開着的,等我走到宿舍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人站在窗戶邊上,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尖叫了?”
“是,是的。是他,就是他把桂娜推下去的。”
“你親眼看到了?”
“這個,到沒有。可如果不是他的話,他一個大男生的,這麼晚的怎麼會在我們‘女’生宿舍?”
看來這位‘女’學生已經認定了是我將她的室友推下去的,面對於她的話,此時的我,也只能沉默以待。
好在老師都是些比較理‘性’的人,在聽了那個‘女’學生的話後,數學老師僅是點了下頭隨後擡起手示意她先冷靜下來。
“既然你沒有親眼看到是許同學推林同學下去的,那麼我們就不能這麼下定斷。畢竟就像吳同學說的那樣,許同學根本沒有推自己的同學下樓的理由啊。而且同學們之間的關係,也都處得還行,我不覺得彼此之間會有多大的矛盾。”
只不過是短短一個暑期的同學而已,這個暑期一結束,大家也就沒了‘交’集。短短的一個暑期,看來數學老師並不覺得一個暑期能產生多大的矛盾,讓一個人將另一個人的命都取走了。
更何況,我是個中途‘插’進來的學生。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
我跟大家的矛盾,應該算是最少的那個。
可惜的事,數學老師這一次卻失算了。
在聽了數學老師的話後,那位受了驚嚇的趙同學,反應明顯過‘激’了。
“沒有矛盾,怎麼可能沒有矛盾。老師你不知道,我們跟他的矛盾,可大了。自從他中途‘插’進來,我們復讀班的秩序,全部都散了。本來大家的排名一直都是差不多的,就算有差,也不會偏差太多。可是自從那個傢伙進來了,一切都不對了。明明是中間才‘插’進來的,明明字來了那麼些天,可是那個傢伙的成績卻一個勁的往上竄。而且,而且他都不用努力的讀書,努力的複習。我們明明那麼努力的,可是卻被一個完全不用功的人比下去了。桂娜,桂娜可是努力了很久,好不容易纔讓自己的成績在上一次模擬考的時候進了班級的第十三名。結果呢?許恆君一來了,輕輕鬆鬆的眼看就要追上她了,桂娜這幾天的情緒,都是因爲他才那麼的不穩定的。”
指着我,說這話的時候,這位趙同學始終瞪着我。而她的話,像是催化劑一般,邊上有些同學,也在那邊,偷偷的藏在那兒,釋放着他們的不滿。
如此的話,實實在在的就是莫須有。聽了這位趙同學的話,第一個表現出不滿的就是化學老師了。
整張臉又拉沉了下來,化學老師沉着一張臉說道。
“你在說什麼?天賦跟努力,本來就是沒可比‘性’的。你們自己還不夠努力,被別人給趕超了,難道還要將這些事情推到別人身上嗎?有這些時間想這些七七八八的,還不如多去反思一下自己,像你們這樣,考得上大學纔怪呢。說什麼是因爲人家不努力還能取得好成績,才把事情‘弄’成現在這幅模樣,別瞎扯了,這兩件事情,根本沒半點干係。”
化學老師的火氣,看來有點大。被他這麼一吼,剛剛還在那兒竊竊‘私’語的學生,這會子倒也不敢在說話了。
突然的噤聲,現場寂靜了下來。
氣氛一下子又沉重了,悶悶的,讓我覺得整顆心都快從嗓子眼擠出來。
過分的安靜,使得聽覺變得更加的敏銳。
而就是這樣的敏銳,讓我聽到了有人這麼說着。
“不,有的時候,不需要努力的人過分的優秀,可是‘誘’發悲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