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跟老師回到班級後,教室裡的確除了我的位置之外,其他的人都好好的坐在教室中,忙着自己手上的習題。
回到位置上,然後坐下,在掃了一眼班裡的學生後,我伸出手戳了戳坐在前排的吳聰南壓低聲音問道。
“剛纔有沒有人出去過?”
扭過頭側耳過來聽了我的話,吳聰南答道:“有啊,你不是出去了?”
“我是說,除了我之外,還有沒有人離開教室?”
“這個嗎?”小小的皺了一下眉頭,吳聰南說道:“應該沒有吧,我都忙着做習題,哪會注意有沒有人出去啊,再說了我又不是坐在前排的,就算有人出去我也不知道啊。”
“這樣啊!”
還打算在問點事情,可是還沒開口呢,那兒的生物老師卻直接出聲制止道:“許同學,吳同學,晚自習不能說話你們知道嗎?這樣不但會影響自己而且還會影響到別人你們知道嗎?請安靜一點,不可以在說話知道嗎?”
老師這麼一說,我跟吳聰南瞬間又成了同學的焦點。擡起頭看了我們兩個一眼,隨後又低下自己的頭。
都已經被老師點名了,我們兩個也不好在繼續竊竊‘私’語。只不過在安靜後,我滿腦子都是剛剛那個躲在洗手間外頭的人。
如果傢伙,難道真的是錯覺嗎?可如果不是錯覺的話,那個人又是誰呢?
一整個晚上都在糾結這個問題,直到晚自習下課了,我還是沒能理出個所以然來。有些焦躁的搖了搖頭,將這件事暫時壓下去。
搞不好真的像老師說的那樣,因爲高考失利壓力太大,所以產生錯覺了。
回到宿舍快速的洗漱乾淨,因爲五樓沒什麼學生,所以我們很快就搞定了。換了睡衣窩在‘牀’上,我順手拿起一本書開始看起來。
這個復讀班是不能有除了教科書之外的東西的,無聊的我只能拿起語文教材看起裡頭名著的節選段落。
坐在‘牀’上翻着手中的資料,順帶的瞥了眼還在桌前努力的學生。視線在課本跟吳聰南身上來回的移動,我問道:“你還不睡嗎?”
“不了,我剛纔找王老師又要了一份‘摸’底的卷子,準備在做一遍。”沒有回答,而是背對着我這樣說道,吳聰南快速的寫着筆下的卷子。
“已經做過了,再做一次有用嗎?”
“當然,這樣可以加固知識點啊。”
“是嗎?我到不覺得有用。”收回自己的視線,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而在我說完這一番話後,吳聰南卻放下手中的筆,而是轉過自己的身。
手肘搭在椅背上看着我,吳聰南說道:“我跟恆君你不一樣呢,你可是連老師都說你聰明的,這些題目你當然是做過一遍就懂的。不過我不行啊,我是家裡頭託關係進來的,如果不加倍努力的話,會跟不上班裡其他學生的。”
“是嗎?”
確實如吳聰南說的呢,這個復讀班的學生不只是知識點掌握得比其他的學生牢固,最重要的是他們還非常的拼。
不怕那種有天賦的人,就怕那種明明有天賦的人還不停的努力的。
如果攤上那種人做對手,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是遭罪呢。
那一份卷子,吳聰南不做完是不會睡的。看着那扭過身抱怨了一下然後會轉回去繼續做卷子的室友,我決定不再打攪他了。
手上的語文材料,看久了也有點困了。
打了個呵欠跟吳聰南道了聲晚安,我便蓋好被子準備睡覺。
這位於郊區的宿舍樓,還真有點冷呢,在鑽進被窩蓋好被子後,我微微打了個寒顫。
大夏天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居然會覺得冷。
是因爲這兒人氣太少了嗎?
‘迷’‘迷’糊糊中,總覺得周圍的溫度好像又低了不少,‘迷’糊之中不停的翻着身。本來就睡得不踏實,再加上隱約好像聽到有人推開房‘門’的聲音。
可能是吳聰南睡一半‘尿’急出‘門’上廁所吧。
等到那個推開‘門’的聲音,我不是很在意,翻了個身面朝內正打算繼續睡覺。可奇怪的是,纔沒一會兒的功夫,‘門’又被人推開了。
合上之後,也沒覺得過了多長的時間,‘門’再度被打開。
就這樣開開合合好多次,就算睡前喝了再多的水,這上廁所的次數也不用這麼多吧。
復讀班的宿舍,‘門’窗都是木質的,在寂靜的深夜開啓房‘門’的時候,會聽到一聲低沉的‘吱’聲。
雖然不會很側耳,但是絕對會影響到別人的睡眠質量。如果只是一兩聲的話,倒還好,可是這推‘門’的聲音實在太頻繁了。
‘吱’。
‘吱’。
‘吱’。
一聲接着一聲吵得我睡不着覺。
懊惱的將蓋在臉上的被子扯下,我說道:“吳聰南,你睡前是不是水喝多了,怎麼一直跑廁所。”
睡得不安穩又一直被人吵着,不管是誰,這口氣都不會好到哪去。
我的不滿,充分的說明了自己現在的心情。可是,卻得不到對方的迴應。
難道那兒傢伙是個睡神?剛剛上‘牀’就馬上入眠了?
一見對方沒有回答我,我忍不住撐起上半身朝着他的‘牀’鋪看過去。因爲吳聰南的‘牀’比較靠裡面而且還背光,所以他到底有沒有在‘牀’上。
我根本看不見。
“怪,剛不會又出去了吧。”
這房‘門’開開合合太多次了,我都說不上到底哪一次是出去,哪一次是回來。趴在‘牀’上看過去,並沒在他的‘牀’上看到他的身影,我下意識的覺得。
吳聰南上廁所了。
正好我也有點‘尿’意,反正已經起來了,大不了去一趟洗手間。
掀開被單從‘牀’上下來,打了個呵欠下了‘牀’,換了個角度倒是又在那個傢伙的‘牀’上看到他了。不過既然都已經起來的,也就順道的去一趟洗手間吧。
‘門’是虛掩的,可能吳聰南這起夜的頻率太高了,所以這‘門’都忘了徹底關上了。
這可是郊區呢,這樣虛掩着‘門’也不怕有人半夜‘摸’索着進來。無奈的嘆了口氣,在走出宿舍後,我不忘順帶的將‘門’給合上。
五樓的洗手間就在我們宿舍的旁邊,所以非常的方便。進去解決之後,我慢慢的踩着拖鞋走了出來準備回自己的宿舍。
一邊打着呵欠一邊自言自語道:“還是郊區好啊,空氣好而且涼快。這種天氣要是在城裡的話,沒開空調一定會死人的。”
打了個呵欠在伸了個懶腰,準備回宿舍的我下意識的朝着宿舍樓下的林子看去。
往這條路直直往前走,教學樓就在那個方位。而在教學樓外頭的那片林子裡,那個奇怪的人。
無意識的,就這樣想起那個躲在洗手間外頭偷看我隨後又消失的傢伙。
前一刻還在想這到底是不是我的錯覺,下一刻整個人被嚇得都清醒了。
人。
一個人。
一個身形看上去跟那個他差不多的人。
此時正站在宿舍樓下面。
仰起他的頭看着最頂層,因爲我的這不經意的一瞥,視線跟他‘交’匯了。
第一次的話,可以說是錯覺,那麼第二次呢?
難道一個人,會產生兩次幾乎一樣的錯覺。
當下我就有點‘亂’了,好沒回過神人便已經朝着樓梯口跑過去。
我要下去看看。
這一次我一定要看看,那個到底是誰,他到底是不是我的錯覺。
從五樓下來也是需要‘花’上一點時間的,所以當我從五樓衝下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不見了。直接跑到他剛纔站的地方,轉過身朝着宿舍樓看過去,
沒錯,他剛剛就是站在這個位置的。
可現在呢?人上哪兒去了?
身後是黑漆漆的樹林,本就被明亮的月光被樹林茂密的葉子擋住,這林子裡頭就更加漆黑一片了。
“奇怪,我明明看到有個人站在這兒的,怎麼我一下來,人就不見了呢?難道,真的是我的錯覺?無形之中,我給自己很多的壓力嗎?”
輕輕的握拳敲了敲自己的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繞着宿舍樓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我,更加疑‘惑’了。
搞不好,真的是我的錯覺呢。
稍稍的抿了抿‘脣’,糾結了一小會兒,最後我還是回了宿舍。
本來已經被我關上的‘門’,在我回宿舍的時候,又被打開了一個縫。推開‘門’走了進去,月光照‘射’進來這一回可以看到吳聰南的‘牀’了。
那個傢伙真好好的睡在自己的‘牀’上呢,整個人包裹在被單裡頭,臉也有一半藏在被子裡面。本來就不高的人,這樣一藏看上去就更小了。
“真是的,趁我出‘門’的時候又跑去上廁所了?而且回來睡覺也不知道把‘門’關上,不行,明天得提醒一下。”
悶悶的嘟囔了一句,在確定已經將‘門’反鎖好之後,我這纔回到自己的‘牀’。
本來以爲都已經這個點了,人都清醒了,想要再睡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誰知道這纔剛剛上‘牀’,頭纔剛碰到枕頭,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還以爲夢裡會疑‘惑’,那個兩次出現的傢伙,到底是誰?
但是沒有,這一晚,我一夜無夢,睡得非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