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很多人原是覺得自己一定睡不着的。 可事實卻正好相反。大家不但睡着了,而且還睡得非常的沉。
期間,沒有人醒過。哪怕是一個人,都沒有。
所有人的睡眠質量,好得讓人驚歎。
直到第二天,太陽從窗戶外頭照進來後,睡在靠近窗戶的同學,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才醒來。
被暖暖的太陽曬醒,某種意義上也是種幸福。在陽光的照耀下,有幾個同學率先醒來。伸了個懶腰,還在犯‘迷’糊中。
而他們起來時發出的聲音,也將自己邊上的人吵醒。連鎖反應之下,教室裡的同學,幾乎都醒過來了。
剛剛睡醒,人多少有點‘迷’糊。就算看東西也是沒有焦距的。
從自己的位置上坐起來,我下意識的環顧了下四周。因爲突然換了一個睡覺的地方,這第一眼看過去都是陌生,我的大腦直接定格在那兒。
好半天都沒有‘弄’清楚,這是哪裡。
不過這樣的‘迷’糊,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下一刻我便記起來了。
我現在是在教室,跟一羣同學在教室。大家都是因爲恐懼,害怕少數人在一個空間裡下一刻可能會輪到自己,所以才集中到教室的。
當‘弄’清楚自己身處在何處的時候,我不禁頭疼的用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待血液再度回到大腦,人也清醒後,正打算起身先站起來動一動。可人還沒有站起來呢,卻聽到便角落那兒。
有人尖叫了。
這幾天,聽到的尖叫聲太多了,現在對於尖叫聲,都有種莫名的恐懼。當聽到這一聲尖叫時,我的身子直接蹦起來,下一秒朝着那兒看過去。
不只是我,所有的人,在這一刻都朝着那邊看過去。
大家都害怕,害怕這樣的尖叫聲。
而那位發出尖叫的‘女’孩子,已經跳離了自己的位置,指着牆角說道:“老……老鼠……”
本以爲又是那些紙張,那些名字。結果竟然是一隻老鼠,這位尖叫的‘女’生幾乎快被同學們瞪死了。有的人甚至直接出聲罵道。
“你有病啊,只不過是只老鼠,犯得着叫得這麼大聲嗎?想嚇死誰啊。”
“我也不想啊,可是老鼠真的好可怕。”
那位被罵的‘女’同學,自己也覺得委屈,帶着哭腔說着。
‘女’孩子對於老鼠這種生物,好像天生便會感到恐懼似的。所以剛纔她的那一番尖叫雖然讓大家非常的生氣,不過倒也沒人在繼續責備就是了。
這兒纔剛剛消停下來,結果正後方的某個角落,又傳來一聲‘女’同學的尖叫聲。
之前有了先例,還以爲這一次也是看到老鼠而不受控的同學們,沒了一開始的警惕,反而粗着嗓子喊道。
“只不過是一隻老鼠,你們就不能冷靜點,不知道現在這樣會嚇死人的嗎?”
所有的人,在這樣的時候都是不禁嚇的。所以那些動不動發出尖叫的‘女’孩子。
以前這樣,是很可愛沒錯。可是現在在這個復讀班,只會讓人覺得無比厭煩。
在看過去的同時,抱怨的人也非常的多。不過那位尖叫的‘女’同學,卻不像前一個那樣,對於嚇到自己的老鼠一通的抱怨。
在大家不悅的責備聲下,這位‘女’同學看上去。
身子好像在顫抖。
如此奇怪的反應,立馬讓大家都警覺起來,死死的盯着她看,半響之後有人問道。
“喂,你這是怎麼了?”
“那兒!”
舉起手,指着自己之前倚靠着睡覺的牆壁,那位‘女’生的聲音,顫抖得讓人發寒。
“那兒怎麼了?”
順着‘女’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大家的心情異常忐忑。想要知道那兒怎麼了,奈何現在的大家,卻沒有一個有膽子過去查看。
所以只能詢問那個‘女’同學。
而那個‘女’同學,則含着哭腔說道:“那兒,我看到兩張紙。”
再也沒有什麼,比這樣的話更能讓同學們覺得恐怖了。
她說,在那兒看到兩張紙,那麼是不是意味着。
下一刻,老師連同着幾個膽子比較大的同學,已經衝了過去。推開那名‘女’生掀開她的被單,果不其然在她被單下靠近牆壁的地方,老師看到兩張發黃的紙。
紙張上面,用黑‘色’的筆寫着兩個他們不認識的名字。而這個名字上,同樣被人用紅‘色’的筆劃上幾道痕。
一模一樣,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事,之前的那些紙張,都是一次一次出現的,而這一次。
竟然同時出現了兩張。
同時出現兩個名字,是不是意味着。
後頭的事情,他們已經不敢在想下去了。當即同學們都往另一個方向躲,儘量拉開自己與發現紙的地方間的距離。
而那名發現紙張的‘女’生呢?在這個時候已然成衆人排擠對象。
她是發現者,所以其中的一張一定是她的。可是另外一張呢?沒人清楚。
所以大家只能儘量的遠離她,免得自己倒黴了。
而那位可憐的‘女’同學,這個時候除了哭泣,什麼都做不到。
同學們的情緒,已經瀕臨崩裂的地方。可最驚恐的,莫過於老師們。
還剩下四十名學生,這一次的復讀班一共有四十五名學生,已經死了五個,還剩下四十名學生。
這兩張紙,這兩個名字,對應的到底是誰?
沒人知道。
已經出了那麼多的事了,剩下的學生他們一個都不能讓他們再出事了。
對於未知的恐懼,不只是同學們會覺得害怕,就連老師也是會恐慌的。
將那兩張紙直接撕掉,就好像這樣,就會讓這一切的災難全部消失。
撕掉紙張的,是數學老師。數學老師給大家的感覺一直都是很嚴肅很冷靜的。這一次的失控,對於同學們的情緒多少也有點影響。
許是覺得老師們在這種時候更應該保持冷靜,看了數學老師這樣,一貫暴脾氣的化學老師反而讓他冷靜了。
不過纔剛剛冷靜下來,很快的他們就發現。冷靜在現在的復讀班,是做不到的。
前一刻才稍微將肺部裡的渾濁氣體吐出來,下一刻便又有同學發現,一覺醒過來後,這個復讀班的名字。
並不只有那兩個。
不曉得是誰先擡的頭,這擡頭的人,第一個看到教室的天‘花’板上。
貼了數張紙,而那些紙上,全都寫有名字。
站在地面擡頭看天‘花’板,名字瞧得不清楚,不過所有的人就是知道,那些名字。
跟之前拿到的名字。
代表的意思是一樣的。
之前都是從同學的練習冊或者‘抽’屜裡拿出來的,所以知道對應的是誰。可是現在呢?直接張貼在這個教室裡頭,是不是意味着。
只要是身處這個教室的人,就有可能成爲那可悲的第六人。
或者第七人,甚至是第八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想死,沒有人是想死的。當發現這些紙,這些名字後,想要同學們在冷靜下來,已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躁動的同學,幾乎算是無助的哭聲。
他們想要離開這兒,現在,馬上,立刻。
同學們的躁動讓老師意識到,事態可能也要跟着失控了,當即出聲說道。
“同學們請安靜,請安靜,不要慌‘亂’。”
“蒼天啊,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我們不是都住在一塊嗎?爲什麼還會出現這種東西。”
“到底是誰,究竟是誰幹的,貼這些東西是什麼意思。他想要幹什麼,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個復讀班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都是些什麼啊。”
“嗚嗚嗚,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爲什麼我要遇到這種事情,爲什麼所有倒黴的事情都要我遇上。高考失利也就是算了,爲什麼還要遇到這種恐怖的事,我不要死啊。”
“同學們,你們靜一靜啊,不要慌了,沒事的。”
老師試圖想制止住‘混’‘亂’的學生,可是沒辦法,同學們的情緒,想要壓下來根本就是件困難的事情。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爲了讓所有的同學都安定下來,化學老師只得跑到講臺上,一把將上頭的講臺桌掀翻。
掀翻的講臺桌,發出巨大的聲音,而這巨大的聲音總算是讓同學們安定下來了。
氣喘呼呼的看着衆人,老師一字一頓的說道。
“請所有的同學不要慌‘亂’,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絕對不要‘私’自一個人離開這兒。”
在這種情況下,越是想要確保自己安全,就越是要跟大家在一起。因爲只有跟大家在一起了,就算你真的出事了,邊上也還有人可以幫你。
老師說得沒錯,想要安安全全的,就必須跟着大家一起行動。這些名字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就算在如何的不能接受,它們也還是存在的。
既然都已經既定了,那麼現在要做的事,就是確保自己的安全。
被老師這樣一吼,同學們也不敢出聲了,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低着自己的頭。也不知是在想自己的事情,還是單純的在那兒發呆。
昨晚,所有的人,包括老師都在這個教室裡頭。那麼所有的人,同樣也包括老師,都有可能是張貼這些紙張的人。
到底是誰。這一切的事情究竟是誰幹的?
又或者,這一切的事情。
誰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