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養家餬口

耿邊雲也起來了,梳着頭髮推門走出來,看到孟惜橋笑盈盈的說:“惜橋,昨晚上睡得可好?”

孟惜橋正在院裡剷雪,停下手,說:“還行吧。你呢?”

“俺累了一天了,睡得跟個死豬似的。要不俺就叫你到這屋來睡了。炕上暖和。”

“沒事,我睡那裡都習慣。”孟惜橋低頭又剷雪。

“惜橋,咱今早晨吃啥?”耿邊雲問。

“一會兒賣油條老豆腐的吆喝着從門前經過,叫住他買油條老豆腐吃吧。”

“嗯,我買,我兜裡有錢。”

孟惜橋說:“邊雲,以後我把每月的工資都交給你,你就安排日常生活。做內當家。”

“行吧,我會做好一切。你只管上班掙錢就行。”

大妮文軒也起來了,剛來到城裡住,一切都覺得新鮮,在孟惜橋掃出來的院子裡,歡喜的蹦跳。

女人,孩子,一下子有了家的氣氛,孟惜橋瞬間感到家庭的溫暖。同時也感到了自己的責任,以後要養家餬口了。

過後的幾天,孟惜橋給大妮文軒安排好了學校,讓文軒在縣城入學讀書。新的學習環境,新的同學,文軒很是興奮了一陣子,學習成績直線上升,老師給孟惜橋說,是棵好苗子。

接下來孟惜橋和耿邊雲就正式登記結婚了,叫上單位幾個不錯的同事,在飯店吃了頓飯,慶賀了一下。

耿邊雲沒有不滿意,覺得自己和孩子很幸福。不過在圓房的當天夜裡,出了點小意外,孟惜橋由於心理緊張,狀態不是很好,尷尬收場。耿邊雲怕他有心理負擔,就安慰說:“初次都這樣,出點意外也屬正常。”

孟惜橋臉紅,覺得自己就像個大男孩,沒有一點經驗。還偷偷去看了醫生,醫生也是這麼說,並給他開了些藥吃。後來慢慢他們就正常了,耿邊雲心想:他真是個老實人,都三十多歲的男人了就沒碰過女人,還搞對象呢,搞的啥呀。不過耿邊雲更加貼近他,愛護他了。

孟惜橋有了夫妻之愛,家庭的溫暖,一下子像換了個人,精神百倍,幹勁十足。因失戀帶來的陰鬱心理一掃而淨,又回到了陽光燦爛的日子。

孟惜橋現在在城建一隊工作,是個技術員角色,不在局裡做辦事員了。這是他自己要求的。下到基層工作,不但工資高,更重要的是腳踏實地,接觸實際工作,能鍛鍊自己,長些實用的能耐。每一天都過的充實。

這是祁路華離開他後,他發生的改變。當初也是爲了填補自己空虛的心靈,那種理想啊,夢想啊,穿着雪白的襯衫做個機關領導幹部體面啊,都遠遠的離他去了,扔到太平洋了。

現在有了家庭,有了媳婦和孩子,睜開眼要吃飯呢,他才覺得下到基層工作是多麼正確。工資連提成獎金加起來,剛好滿足家庭的需求,在機關就掙不來這麼多錢。跟着工人師傅他還學了一些實用的小技術,比如修個自行車,砌段牆,壘個竈,自己就辦了。有些小技術是家庭必備的。

由於他的這些能力,新婚妻子耿邊雲對他更是服服帖帖,把百般的溫順和愛撫給了他。孟惜橋算過上了一段幸福的日光。

家庭穩定下來,孟惜橋就一心撲在工作上,從不遲到早退,更不請假,爲的是要年終獎金,多掙個錢。後來隨着城鎮化建設的加快,建築隊活多,孟惜橋工作就更加繁忙了。

他們城建一隊接了個活,重修北城區的一段地下排水工程,活比較髒,比較累,還很緊。因爲是在一個小巷子裡,居民出行還受到影響。不抓緊修好,居民也有意見。

這段地下排水,是早年修的了,年久失修,多處堵塞,夏天一下雨就往上冒臭水,滋生蚊蠅。到了冬季因排水不暢,路面上積水結冰,經常發生老人孩子滑倒跌傷的事,急需修復。

上邊領導很重視,抓的緊,但是修這舊管道有一定的困難,管道里有污水,首先這個髒勁就受不了。還好,是冬季,不那麼味,可就是不及時抽出污水就會凍結,影響幹活。

勞動比較艱苦,而且是黑白輪班幹活,人休活不停,工人們的工資比較高,勞保待遇和飯食比較好。就是這樣很多工人還不願幹呢。

當時的城建一隊隊長叫白起,是很能幹的漢子,脾氣也急,幾乎一天到晚盯在工地上。不盯着工人們就偷懶呢,特別是到了晚上。

孟惜橋是技術員,因爲需要技術指導,更是離不開。兩個人幾乎是不休班,長在工地上。

白起有個漂亮的妹妹叫白大嫚,在工地上做飯,跟孟惜橋是同學,而且還是前後桌。白大嫚也結婚了,丈夫機械廠的,有一個小男孩帶在身邊。男孩叫亮亮,白起和孟惜橋因工作不及時去吃飯,就叫亮亮往工地上給他們送。亮亮是個活潑的孩子,很受大家的歡迎。平時來工地大家都逗他玩。

白大嫚對哥哥和孟惜橋都很好。夜裡回來晚了,就給他們炒兩個菜,喝兩杯酒。

一個隊長一個技術員,是一對搭檔,工作需配合默契,所以他們的關係很好。白大嫚關心的則是他們的家庭生活。

孟惜橋剛剛新婚,因工作關係,常常不能回家,白大嫚就說他:“惜橋,你剛結婚,被窩還沒睡熱乎呢,就扔下媳婦睡冷炕,媳婦不怨你?”

孟惜橋就說:“我們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而且她還是兩個孩子的娘,沒有年青人那種黏糊勁了。能熬的住。”

白大嫚就“呸”一口,說:“你懂啥?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你媳婦對你這小白臉子會不黏?”

白大嫚也敢說:“當初上學時,我還看上你了呢,只是後來的原因嫁給了別人。你媳婦長得咋樣?好看不?”

孟惜橋被問的臉紅脖子粗,有些問題問的很直接,不好回答。而且孟惜橋是個比較正派的人,不愛說說笑笑的。

白大嫚說完了孟惜橋就又說她哥哥,叫她哥哥多照顧孟惜橋,強調說:“人家是剛剛結婚,新婚蜜月期,你就成天把人家綁了工地上,也太不盡人情了。得懂得關心下屬,給於方便。”

隊長白起就一拍腦門,煞有介事的說:“看看我,一天到晚光想着工作了,應該體恤下屬。過失過失,就打保票放孟惜橋一馬。”

在冬季夜晚喝着小酒,說着家常事,都喝得入了狀態,微微醉意,心裡暖暖的。

孟惜橋趁着酒勁說:“我那媳婦不挑這個,是個老實人。我們從小就認識。只是我想留在城裡纔沒娶她,她嫁了別人。後來出變故,才又走到了一起。她懂我,在家不挑刺。”

“惜橋啊,這樣你就更應該珍惜,對人家好。我哥給你空,你就常回家陪陪你媳婦。人家一個農村婦女初來城裡,人生地不熟的,孤單。”

隊長白起也說:“兄弟,是哥對你照顧不周,以後哥多擔着點工作,你常回家看看。咱爭取工作家庭兩不誤。”

孟惜橋挺感謝這兄妹倆的,給了他很多照顧。

做爲一個隊的技術員工作是挺忙的。改造地下排水系統注意的事項很多。地下不但有排水,還有飲水管道,通信電纜,電力電纜,天燃氣管道,哪一個都碰不得,碰了就會造成嚴重事故。這就需要技術的脂導。技術員就是活地圖,所以孟惜橋離不開。

隊長好心歸好心,但工作還需嚴謹,大意不得。孟惜橋擔着重要責任,不敢離開。

孟惜橋不敢離開工地,新娶的媳婦耿邊雲就找了工地上來了。她想丈夫,就包了餃子,裝了飯盒裡,提工地上給丈夫送來。

咱說過,耿邊雲是個美人坯子,在農村困難那幾年是邋遢了些,但是現在住城裡了,風不着雨不着,一天一個澡,洗得皮膚又白潤了,像凝脂一樣。那臉蛋本來就俊俏,來城裡這一打扮,活像三月裡開的桃花。

工地上幹活的小夥子們看了,都吹口哨,都爭搶着喊:“嫂子,嫂子。”極其羨慕孟技術員娶了這麼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都說:“這下技術員完了,非被掏空了不可。”都哈哈大笑。

對於媳婦耿邊雲的到來,孟惜橋沒有思想準備,想不到她會找工地上來。他這個人比較清高好臉面,看到耿邊雲有些不悅,說:“你咋來了,這是工地。”

“我包的餃子,給你送點來。你不是愛吃嗎。”耿邊雲看丈夫的冷臉子,很能揣摸丈夫的心理,就說:“我就走。”

孟惜橋接過盛餃子的飯盒,又緩和了口氣,說:“你回吧,在家照顧好孩子,我忙過這段時間去就回家。”

愛閒事的白大嫚聞訊趕過來了,看到耿邊雲的那一刻,驚得叫起來了:“嫂子,都說你長得好看,可不是一般的好看,比上古代四大美女啊。難怪孟惜橋娶了你,這是娶了個天仙呢。”

白大嫚是個熱心好熱鬧的女人,非要拉着耿邊雲到帳棚裡坐坐,說會話。

耿邊雲因不認識白大嫚,就看孟惜橋。孟惜橋皺了皺眉頭,介紹說:“這是我們隊上的炊事員,和我是高中同學。都非常熟,你願意就去坐坐。”

耿邊雲就被白大嫚拉走了。

旁邊幹活的小夥子們就湊上來問:“技術員,你這是咋找的媳婦,咋這樣漂亮。給我們也找一個吧。”

孟惜橋也發現媳婦耿邊雲比過去漂亮了,他想大概媳婦跟個水蜜桃似的,成熟了,不但好看還好吃呢。

他暗自臉紅了,也是渴望回家和媳婦睡一起,享受夫妻之愛。但是工作不允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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