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看病

耿邊雲回到家,有兩個孩子和丈夫鬧騰着,精神有了好轉。好賴能和人說上兩句話了。

這次意外走失的經歷,多少加重了耿邊雲的病情。孟惜橋決定送她到精神病院治療。

雙方的父母家人都同意,並積極籌錢幫助。兩個孩子也願意,很懂事。

於是孟惜橋就送妻子耿邊雲到一百多裡外的市立精神病院住院治病。

開始耿邊雲是有牴觸情緒,說自己沒病,不願去。孟惜橋是苦口婆心的勸說,強拉硬拽把她送進的醫院。

吃上藥,就安靜了。孟惜橋不放心,請假陪牀護理。

醫院醫生說:“不要緊的。她這種病屬於心躁痛苦引起的精神錯亂。屬於早期病情,能看好。”並說醫院看護周到,不用家屬陪牀。

孟惜橋仍不放心。陪護了一段時間,看沒事就回去上班了。

孟惜橋因妻子的緣故,好久沒在單位上班了。不上班沒工資。

這幾年城建工作繁忙,孟惜橋家庭負擔重,單位領導考慮,把他升級爲顧問,又從上邊要來了做實際工作的骨幹。還是個女的,叫馮敏。高學歷,能說能幹,長得還挺漂亮。還是未婚,不過歲數都二十七八了。很強悍的一個女工程師。

孟惜橋回單位上班才知道這事。因私家事耽誤了工作,孟惜橋向領導表示了道歉。

龍局一笑,表示了同情和理解。並要求他向新來的女總工程師交接好工作。

其實領導對孟惜橋是很照顧的。升爲顧問,工作輕了,但工資高了。孟惜橋有家人住院治病,花銷不小,需要錢。

新來的女工程師馮敏,悟性非常好,孟惜橋一說就通。沒什麼障礙。很順利的完成了工作方面的交接。單位有了新的骨幹,孟惜橋也能有時間照顧妻子和家了。

孟惜橋每隔一星期就去市精神病院一次。他不放心妻子耿邊雲,怕她在治療中有精神波動。風雨無阻。好天暖和的時候,還要帶上孩子,有時是大妮文軒,有時是二妮文殊。更多的時候是兩個孩子一起帶上。

爲了節省錢,孟惜橋都是騎自行車走這一百多裡地去市裡。路上也不吃飯,用多半天的時間就能到。但是很勞累,要在醫院耿邊雲房間搭個小牀鋪,休息一夜,第二天返回。一般都是早晨起程往返。

去的時候,給耿邊雲帶換洗的衣服和水果,住在那裡的一夜要給妻子洗澡擦身,清理衛生。

帶孩子去時就比較麻煩些。大妮文軒坐自行車後座上,用手抱住孟惜橋的腰,以防掉下去。二妮文殊坐在前邊自行車大梁上按放的小座椅上,比較安全。

孩子出門感覺新鮮,問這問那。餓了還要停下來吃飯喝水。就是走走停停,幾乎得用一天的時間。到了市裡就天黑下來了。

倆孩子見了母親自然高興,給母親說一路見聞。耿邊雲情緒就會好些。和孩子們又說又笑,鬧騰到大半夜。

等孩子睡着了,孟惜橋還要伺候耿邊雲洗澡擦身換衣服。就很累。但孟惜橋覺得和她們母女在一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雖然妻子是二婚,孩子也不是親生的。在她們那裡,他得到了親情和家的溫馨。

這一百多里路孟惜橋來來回回,走了大半年的時間。以至於路邊田裡幹活的農民,和村鎮街邊擺攤的商販,都認識了他。後來人家見了他過來,就主動打招呼。知道他去醫院看生病的妻子,就會把新下來的蔬菜和瓜果給他帶上些。並問上一句:“你媳婦好些了嗎?”

感謝這些質樸的人們。

一次孟惜橋騎自行車帶着兩個孩子去市裡,路上有一個湖泊,後經人工開挖修繕,已經頗具規模,開發成一個風景旅遊區。湖泊裡有蘆葦,荷花,各種魚類。特別是到了夏天,遊玩和釣魚的人就很多。自然環景優美。

孟惜橋每當路過這裡都會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坐在樹蔭下,搖着草帽扇着風涼,望着湖面荷葉鮮綠,碧波盪漾,心情一下子就會沉靜下來。就會忘記憂愁和煩惱,燃起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孟惜橋喜歡坐在這裡,沉靜下來,享受繁亂的生活之餘這份寧靜。

孩子也喜歡這地方。大妮文軒,特別是二妮文殊,走到這裡就要求停下來,去湖裡摘荷花,水裡抓魚。二妮文殊特別鬧,不但貪玩,還特別愛吃魚。

孟惜橋就隨孩子們的意,租了小船,穿上救生衣,下到湖裡去。荷花荷葉隨手就可摘得。身邊的蘆葦隨風搖擺,還有野鴨也不怕人,會飛到離你很近的地方,等待你的餵食。人與自然,一副和諧的畫面。

大妮文軒觸景生情,就會說:“爹,等俺娘病好了,也帶俺娘一塊來玩。她看到這些會很高興的。”

孟惜橋就會接口說:“閨女,你孃的病就快好了。每次咱去看她,她都會有長進,給咱說話有條有理,思路清晰。我看她好的和過去一樣了。”

聽到父親這話,文軒就會很興奮。文殊不太懂,見姐姐高興,她就跟着高興。這一雙姊妹對母親充滿了深厚感情。母親生病會給她們一種生活壓力。她們盼望母親儘快好起來,恢復如初。

對於孟惜橋,她們姊妹有着對親生父親一樣的親情。這是在生活磨難中建立起來的深厚感情。她們是把孟惜橋當父親了,平時的撒嬌和過分要求,其實是對父親的一種愛。她們知道不會被拒絕的。

二妮文殊就更厲害些,因爲她從記事起,孟惜橋就是她的父親,母親和外人沒給她說過她是繼女。她就是親生。

孟惜橋帶她們在風景如畫的湖泊裡玩,玩夠了,還要吃大餐,當然都是些水產品,魚類,荷藕,鴨蛋。在這方面孟惜橋不吝嗇花錢。只要孩子們高興,花多少他都出。

這一般都是發生在第二天回來的路上。去時都着急看母親,不耽誤時間。回來看望了母親,心情舒暢,就要玩一玩,回家還要帶些魚蝦什麼的。

每星期一次,就趕在星期六星期天,正好夠用。半年下來,這幾乎成了他們的習慣,生活節奏中重要的一部分。

母親的病,讓她們成長了起來,成熟了不少。只可憐父親的鬢角又多了白髮。自己負出,把生活的美好給於家人也是一種幸福。

到了春末夏初,當溫暖的風從南方吹過來,耿邊雲出院了。走出病房,仰臉看着太陽,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一陣陣暖風吹得人渾身骨頭節發酥。耿邊雲說:“走,回家我給你們包餃子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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