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伸手接過放下的水壺,端起茶杯倒水,不着邊際地說道:
“小澤,先喝杯水。吃完飯我們就早點回家,讓你媽媽早點休息。”
“嗯,好!”
小澤瞬間就把蘭庭之給忘了。
蘭庭之不死心地說:
"小澤,你可以叫我庭之哥哥。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
“你剛纔不是說你是我媽媽的學長嗎?那你爲什麼是哥哥,不應該是叔叔嗎?”
這就是今天下午小澤學到的複雜關係。
蘭庭之那張美麗如花的臉時立刻變黑了,悲傷地看着白修皓:你兒子怎麼了?
“小澤,你說得對。他比你媽媽大,應該叫叔叔。”
白修皓得意地笑了,他兒子多聰明。
蘭庭之是啞巴吃了黃蓮,但他說不出痛苦。如果沒有白修皓,那他又怎麼能成爲小澤叔叔的?
不,他爭辯道,掏出錢包,從裡面拿出一張精緻的會員卡,笑着說道:
"小澤,這是皇家馬術俱樂部的最高會員卡。庭之叔叔爲你挑選了一匹好馬和一套漂亮的騎士服,而且每個週末都可以陪你騎馬。”
安以澤喜歡騎馬,但他還太小了,安綰葉說過他五歲了才能學。
安以澤的眼睛底部閃過一絲喜悅,撇了撇嘴:
“我不稀罕。”
蘭庭之繼續增加誘惑:
“我是跆拳道黑帶高手,比你們教練厲害多了……”
看到蘭庭之說個不停,安以澤只能無奈地接過他手中的精美會員卡,在蘭庭之驕傲而期待的目光下開口:
“好吧,我會收下你的好意,但請你老實告訴我你是誰的朋友。只要你說實話,我就叫你叔叔。”
蘭庭之笑了笑,菜端上來了。
" 小澤認爲庭之叔叔是誰的朋友?"
蘭庭之沒有回答,反問安以澤。他太喜歡小澤了,比季子謙那個傲慢小子好多了。
安綰葉正在剝蝦,並把它放在安以澤碗裡。他乖巧地說了聲“謝謝媽媽”,然後看着蘭庭之。稚嫩的聲音非常肯定:
“你不是我媽媽的朋友。”
“爲什麼?”
蘭庭之非常好奇。他從一開始就沒跟白修皓說過話,他怎麼會知道?白修皓背叛他了嗎?
安以澤沒有錯過他看着白修皓的悲傷眼神,把蝦放進嘴裡,不理蘭庭之。
相反,安以澤轉向安綰葉,盡職盡責地問道:
“媽媽,你想吃什麼,我來幫你。”
安綰葉面帶微笑,但是在她開口之前,白修皓已經把她最喜歡的食物夾給了她,溫言道:
“小澤,你媽媽有我照顧。”
安以澤舔舔嘴脣,低頭吃飯。
安綰葉的眉毛微微皺着。
他們一進包間,她就注意到小澤對白修皓的態度不對,忍不住用質疑的眼神看着白修皓。
後者無辜的一笑,淡淡地解釋:
“小澤和子謙有點小誤會,先相處一段時間吧。”
一聽這話,安綰葉心裡頓時明白了,肯定是季子謙又罵了小澤,笑着輕輕說道:“小澤多吃點。”
這頓飯,季子謙很老實,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離開餐館,蘭庭之仍在問安以澤爲什麼覺他不是他媽媽的朋友。
安以澤對他的問題感到厭煩,給了他八個字: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
白修皓想讓安以澤和季子謙住在一起,但安綰葉堅決反對。
兩人因此產生了爭執,白修皓解釋道:
"阿葉,季子謙很傲慢,但他還小,我會好好管教他,帶他回家,只是爲了讓他和小澤好好相處。”
安綰葉冷笑。剛纔她觀察到,雖然季子謙不說話,但是看着小澤的眼裡充滿了仇恨。
一個四歲的孩子有這樣的眼睛,她不能不防範。即使他在白修皓的眼皮底下不敢做任何事,也很難保證他不會在背後傷害小澤。
上次小澤因爲季子謙被打的耳膜穿孔,已經讓安綰葉很難受了。
有些人註定永遠成不了朋友,爲什麼一定要綁在一起?
就像她和白修月,不喜歡對方,小澤和季子謙不喜歡對方一樣。
安綰葉說:“我不會委屈小澤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
在僵局中,白修皓說先送安綰葉回家,蘭庭之提出送江心和安以澤回家。
白修皓自然猜到了蘭庭之的想法,沒有阻止江心帶走小澤。
上車後,白修皓伸手去摸安綰葉的額頭,她下意識的躲開,白修皓的手僵在空中,黑色的眼睛微微一沉: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還在發燒。”
因爲剛纔在包間,安綰葉的臉頰有點紅。他擔心她還在發燒。
安綰葉把目光移開,語氣疏離而冷漠:
"高燒已經退了。"
“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早上冒雨離開。”白修皓深邃的眼神交織着愛與悔恨,道歉的話語低沉而柔和,安綰葉的心突然繃緊。
他那指節分明的大手緩緩落下,輕輕停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熱氣像電流一樣打在她身上。
突然,安綰葉的身體僵住了,擡手就要掙開他的手,但白修皓抓住她的手腕,低聲說:
"阿葉,我們好好相處,不要吵架,好嗎?”
他無法忍受她的冷漠。
安綰葉的眼裡閃着痛苦,看着白修皓的眼睛,很溫柔也很安靜,但是好像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恨不得把她整個人吸進去。
他溫暖的呼吸間,帶着淡淡地菸草氣息,擾亂了她的心情。
安綰葉心裡莫名的煩躁,不喜歡被他影響情緒,生硬地道:
“我不是想和你爭吵。”
聞言,白修皓眼中露出一絲笑意,他用手背勾了勾,在她額頭上拭了一下溫度,確定她沒有發燒,寵溺地說:
“以後我會讓着你的。”
安綰葉茫然地看着他。
他是什麼意思?是他在昨晚之後決定了他們的關係,還是她回答錯了什麼?
“讓着我?”她問道。
安綰葉的眼神如水,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白修皓勾脣微笑,爲她繫好安全帶,說道:
“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依你。”
一切取決於她。
安綰葉的心在收縮,滲入了悲傷,淡淡地問道:
“讓我做你見不得光的情人,然後你就能讓你媽媽九泉之下都開心?”
她的話像一把刀,劈開了彼此心中的傷痕,心在滴血,那是不願意面對和觸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