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綰葉磨蹭了好久,穿上睡衣打開衛生間門。
那個男人端着藥碗靜靜地站在浴室門口。
當看到她出來時,他笑着說:
“我正要把藥帶給你。等會冷掉了,就更不好喝了。”
安綰葉皺起眉頭,不悅地看了一眼他手裡的藥。
在裡面的時候味道比較輕,現在近距離看,感覺味道更濃了,安綰葉直皺眉:
“熱的也不好喝。”
她去梳妝檯是爲了擦頭髮,白修皓心情好的拿着藥碗跟着走。
英俊的眼睛微笑着,似乎很樂意爲她服務,笑着說:
"阿葉,你先喝,我來給你吹乾頭髮。”
他把藥遞過去,安綰葉厭惡迴避,藉口道:
“不用了,我自己擦乾頭髮了再喝。你先放一邊。幫我準備一些糖。”
“糖準備好了,放在茶几上,我去給你拿。”
安綰葉剛伸手去接。白修皓眼睛微微一閃,笑着縮回手,端着藥碗走向茶几。
他很小心,好像害怕阿葉會趁他不注意時打翻藥碗。
他拿了糖,拿着藥碗回到梳妝檯。
安綰葉剛插上電,準備吹乾頭髮。白修皓伸手拿過她的吹風機,溫柔的聲音洋溢着霸道:
"阿葉,先喝藥。”
這不是談判的語氣,這是命令,這是威脅!
安綰葉眉毛擰成一團,嘴脣緊咬。
她確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想吃藥,當初自己還真是腦袋被門夾了,纔會答應喝下這麼苦的藥。
"修皓,這藥會很苦嗎?"
“只有一點苦,我嘗過了。”
白修皓微笑着,溫柔而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有些疑惑,率先回答。
安綰葉眼睛睜得大大的:
“你喝了嗎?”
“嗯,我怕太苦,就先嚐了嘗,然後給你準備了糖。阿葉,不要磨蹭。就算到十二點,也要把這碗藥喝完才能睡。
相反,你讓我不安了。我覺得以後應該考慮讓你住在這裡,我會每天監督你喝藥。”
什麼?
安綰葉憤怒地瞪着他,天天監督她?
不,她爲什麼要他監督?
“我自己喝。”
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不聽話的孩子。只是一碗藥而已,喝了又不會死。
粗暴地抓起手中的藥碗,因爲動作太過粗魯,導致碗裡的藥水幾乎溢出。
白修皓高呼:
“小心,別把藥灑了。”
安綰葉恨恨地盯着他,擡起手,擡起頭,把碗遞到脣邊,就像英雄的壯烈犧牲,但是當喝進去的時候,速度瞬間變成了電影裡的慢動作。
她的鼻子裡充滿了強烈的苦藥味,讓大腦眩暈。
輕輕抿了一口,濃濃的苦澀瞬間蔓延在嘴脣和牙齒之間,一直苦到喉嚨,她精緻的五官都皺成一團,苦着臉抱怨:
“好苦!”
“小心點。”
白修皓眼疾手快地接過她手裡的碗,認真地道:
“阿葉,良藥苦口,只管喝了就好。”
“但是真的很苦,我還是不喝了吧。”
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這藥不是隻喝一兩次,而是要喝很多年。
她怕自己變成一個藥人,去哪裡都是一股苦藥味。
“阿葉?”
白修皓眉毛一揚,眼裡閃過一抹猶豫,擡起頭,喝了一口藥,然後把碗放在梳妝檯上,一隻手扣住她的頭,沒等她反應過來,便低頭吻上了她的脣,熟練地撬開她的嘴,將剛纔所有的藥輕輕渡進她的嘴裡.
“嗯……”
安綰葉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只覺得有一種藥水順着喉嚨流進她的胃裡,整個嘴裡充滿了苦味和藥味,腦子一片混亂。
良久,白修皓才放開她,小聲問道:
"阿葉,你要我這樣餵你嗎?”
安綰葉被吻了,心亂如麻,她的手還牢牢的抓着他。
聽到他的話,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她剛纔沒反應過來,不然也不會讓他這麼喂自己。
在他面前,安綰葉捏了捏鼻子,無視強烈的藥味,把碗裡剩下的藥一口吞進肚子裡。可能她喝多了,肚子裡全是藥。
她捂住嘴,轉身向浴室跑去。
剛喝完所有的藥,又立馬吐了出來,胃裡、嘴裡,全是藥,背後一隻大手拍着,盯着她的眼睛泛着絲絲心疼,站在後面的男人似乎比她更難過,眉峰緊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安綰葉拿着水漱了口,擡頭看着白修皓深邃的眼睛,抱歉的說。
白修皓心下一緊,眸底的情感斂去,眉頭舒展開來,脣邊泛起一絲溫柔的笑意,輕輕說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剛纔喝得太猛了。先吃一塊糖,去掉嘴裡的苦味。”
白修皓手攤開,手掌裡有一顆包裝精美的糖。
安綰葉抿了抿嘴脣,接過糖,再次擡起頭,平靜地問道:
“還有藥嗎?”
白修皓眸光一閃,擡手替她擦去嘴角的水漬,柔聲道:
“今晚不喝了,明天再喝。”
看到阿葉剛剛吐完所有的藥,他的心裡突然有些猶豫,如果阿葉每次喝了藥都嘔吐,那還不如不遭受這種罪。
安綰葉嘔吐後,臉色不太好,白皙的臉頰在燈光下越來越白,水一樣的眼睛寫着堅定,輕快地說:
“沒關係,吐一次就不會再吐了。”
“我先吹乾你的頭髮。”
白修皓換了個話題,關節分明的大手掌從她臉頰滑下,輕輕握住她的手,脣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領着她走出浴室。
安綰葉沒有說話,跟着他走到梳妝檯前坐下,讓他拿吹風機幫她吹乾頭髮。
很長一段時間,只有電吹風的聲音充斥着洗髮水的清香味充斥着主臥。
安綰葉柔和的膚色和安靜的眼睛停留在鏡子裡溫暖的畫面上,看着男人的長手指,清晰的關節纏繞着她的頭髮,動作輕柔而熟練,比專業理髮師做得更好。
"阿葉,好了。”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之後,低沉磁性的聲音輕輕響起,鏡子裡的男人看着笑着,溫潤如玉,沒有平時一半的犀利。
“謝謝!”
安綰葉開心的道謝,從椅子上站起來,轉過頭,看着這個男人,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眼睛漸漸彎成了月芽:
"修皓,如果你想成爲一名理髮師,一定會讓你的同行捱餓."
她擡起手,理了理頭髮,頭髮烏黑順滑,光澤明亮。
白修皓的笑容無限蔓延,淡淡地說:
"除了阿葉,沒有別的女人有資格讓我服務。"
安綰葉微微一笑,不過因爲他的話比較甜,抿着嘴脣,笑着問:
“既然頭髮幹了,現在是睡覺還是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