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皓覺得她拒絕了喬文翰,自己就有了更多的希望。他出現在她面前,她咬了他,向他發泄憤怒。
他不在乎,告訴自己,那是她對自己的依賴。
因爲沒把自己當成外人,纔會把怒火發泄在自己身上。
但她絕望地擋在喬文翰面前,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時,彷彿在拿着一把刀,刺進他的心裡。
那一刻,他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在他和喬文翰之間,安綰葉絕對不會選擇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嫉妒還是悲傷,絕望傳遍了他的心。他看着他們一起上車,看着她坐在車裡,看着車消失在視線裡。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做什麼纔有意義。
也許他已經很久沒喝酒了。
所以他直接開車回到這裡,喝了兩瓶酒後,他心裡的痛苦似乎真的減輕了很多。
但他沒醉,真的沒醉。
他很清醒,她一開燈他就認出了她。
"阿葉,你拿酒幹什麼?”
安綰葉搶不到白修皓手裡的酒,轉身走向茶几,上面還有一瓶沒打開的威士忌。
然而,她一伸手去拿,白修皓就皺起了眉頭,疑惑而緊張。
只見安綰葉把酒和開瓶器拿來,生氣地說:“白修皓,既然你這麼想喝,我就陪你喝。”
白修皓眼睛顏色突然變了,伸手想拿回來:"阿葉,你不能喝。”
安綰葉非常激動,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後退了幾步。
雖然她不會喝酒,但她很會開酒,打開一個瓶子,問道:
“爲什麼我不能喝酒?上次沒喝嗎?白修皓,既然你想喝醉,我就陪你喝醉,最好是一起喝個爛醉,一起結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一切趕緊結束吧!
她的話無疑給白修皓心上一記重擊。
他的笑容退去,臉色變了,因爲起身太用力,身體一個踉蹌,赤紅的眼睛盯着幾步之外的安綰葉。
想到她以前無數次的自殺,他的心突然疼痛,難以呼吸。
"阿葉,乖,給我酒。”
他穩住身子,向她走去。
安綰葉步步後退,眼淚似乎隨時要流下來,瓶子已經開了。
她把開瓶器扔向他,他沒有躲閃,腦袋被打了一下,但白修皓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只是走近她。
"阿葉,你對酒精過敏,聽話。”
他心裡莫名的害怕。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想喝酒,只是因爲太在乎了所以會害怕。
“酒精過敏就不能喝了嗎?白修皓,你不聽我的,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安綰葉倔強地揚起小臉。他走近一步,她就退後一步。他們之間的距離保持着五步遠的距離。
白修皓的醉意被緊張和恐慌一點點驅逐,最後整個人徹底清醒,心中狠狠一抽,連連點頭說道:
“我聽你的,阿葉我們不喝酒。喝酒會害了我們的。”
他願意聽她的,願意聽她一輩子。
白修皓的目光緊緊鎖住她那張因悲傷而蒼白的小臉,停下腳步,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
安綰葉重重地咬着嘴脣,因爲他聽了她的話,眼淚奪眶而出。
舉起手中的瓶子,瓶子離嘴脣只有尺寸之遙。
見白修皓臉色大變,她不顧心裡的痛苦和灼熱的淚水,想逼他屈服:
“如果你真的聽我的,那麼你就答應我三件事。”
白修皓感覺自己快窒息了。知道她可能想要他承諾什麼,還是肯定地點點頭:“我答應你,把酒給我,阿葉,我什麼都答應你。”
上次,他是個混蛋,逼她喝了酒。結果她過敏暈倒的時候,他是最心疼的人。
現在他知道她有過自殺的念頭,給她做心理諮詢的女人告訴他,雖然已經完全康復,但不能保證不會再復發。
當有一天她無法承受現實的壓力和痛苦時,她可能會選擇逃避,把自己再次困在自己的小世界裡。
他已經看過那兩張光盤了,她抑鬱的時候備受折磨,迷茫無助。
只要想起來了,他就心如刀割。
安綰葉看到了他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緊緊地握着瓶子,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
“第一,以後不許喝醉,不許糟蹋身體。”
她認識的白修皓不是酒鬼,而是一個帥氣、穩重、睿智的男人,總是淡定從容,而不是像她剛纔看到的那樣痛苦、壓抑,讓人討厭。
白修皓喉嚨發燙,眼睛被一層密密麻麻的東西遮住,溢出他薄薄嘴脣的聲音極其嘶啞:
“嗯,以後我不會喝醉了。”
“第二,你必須永遠記住,是我殺了你母親。你應該像白修月那樣恨我。”
白修皓的臉變得煞白。
黑黑的眼睛凝聚着痛苦,他緊抿着薄脣,一個字也答不出來。
他不能恨,也不想永遠記住那些所謂的仇怨。
安綰葉擡手擦去眼淚,讓自己看得更清楚,繼續說:
“第三,聽陸榮華的安排,迎娶陸霜!"
白修皓渾身一沉,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阿葉,霜兒喜歡的人是你哥哥。”
安綰葉苦笑了一下,冷冷地說道:
“那又怎樣,她不知道那塊手錶的主人是我哥哥,也許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即使她知道,陸榮華也不會答應她和我哥哥在一起的。”
雖然她不熟悉陸榮華,但那天也敏銳地意識到,在醫院裡陸榮華看着她時眼中的矛盾,偶爾還會流露出難以察覺的仇恨。
她不知道爲什麼陸榮華會表現出仇恨。
她和白修皓沒有聯繫,就算她糾纏白修皓,他也不該因此而討厭她。
畢竟,她和陸霜是朋友,安綰葉從一開始就提到了這一點。
不給白修皓猶豫和反悔的機會,她偷偷吸了一口氣,最後說道:
“剛纔,霜兒打電話給我,說你和喬文翰打架的視頻被傳到了網上,嚴重影響了他們公司的形象。陸榮華差點暈倒,你應該去醫院看看他。我不想再背什麼殺人的罪了。”
最後半句,是她故意說的,語氣冷酷,提醒着白修皓,她是他的敵人。
白修皓眼神充滿了震驚,很快冷靜下來,並不忘上前拿回她的酒:
"阿葉,你的條件我答應了。現在,把酒還給我。”
安綰葉的目的達到了,自然不會再想拿酒瓶了。
其實她面對着酒瓶近距離這麼長時間,呼吸裡滿滿的酒味已經很難受了。
“還給你。”
她皺起眉頭,把酒還給白修皓。
"阿葉,回家吧,別忘了明早八點的航班。”
白修皓接過酒瓶,轉身放回茶几上,然後拿起茶几上的車鑰匙準備去醫院。
“你還想自己開車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