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戚汐表面上看着輕鬆,嘴上也說得漂亮,事實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裡的焦慮以及憤怒。
冷曜韹的傷勢倚仗的就是他的壓制,……當時被怒火矇蔽了理智,怒那人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再加上焽的消失,讓他徹底失了平常心,居然和那挾持者在空間隧道里展開追逐,……
現在想想,戚汐可是後悔不已,因爲,這場追逐,對冷曜韹的傷勢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這也是戚汐不得不放棄的最重要原因。雖然,他已經察覺到只要再堅持幾天,那個挾持者必定無所遁形!
但是,隨着理智的回籠,戚汐也知道,他施放在冷曜韹身上壓制傷勢的力量將近耗盡,或者,在這場追逐的途中就已經耗盡,如果他不肯放棄,那麼,冷曜韹隨時有可能喪命在時空隧道里。
只要一想到冷曜韹可能有性命危險,戚汐就覺得心臟陣陣作悶,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
衆人裡,他深知虧欠最多的就是冷曜韹,現在,——
“可惡!!!!”
一離開空間隧道,戚汐就忍不住吼了一句。至於這罵的是那個挾持者,還是他自己,就無從得知了。
現在,戚汐除了希望他的猜測沒有出錯:那個挾持者對他必定有所求!希望那個挾持者儘快來找他之外,也只能暗自分析,究竟是誰有這個膽子——
突然,腦海裡閃過紅夢的身影,以及那個偷襲者的身影,……
在戚汐所遇到的人當中,只怕,也只有這兩個人有這個膽量,一再向他作出挑釁,……
那麼,會是紅夢和那個偷襲者嗎?
但是,有魔和妖狼他們在魔界,紅夢他們還有這個“閒情”處處算計他?
想了一會,手上掌握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根本無法作出合理的判斷,唯今之計,除了等待之外,就是去收集一下各界的消息。
既然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戚汐唯有按捺住心裡的焦慮。畢竟,這事,急不來。
這一回神,方纔發現,他居然身處無邊的滾滾黃沙當中。
雖然已經是日暮西下,但是腳下的黃沙仍然散發着炙人的高溫。讓眼前所見的景物,在高溫的空氣中歪歪斜斜的扭曲着。
沙漠?!
這裡是哪裡?
將神識散發出去,戚汐驚訝的發現,神識似乎受到了一絲阻力,不明顯,卻連綿不斷,……似乎,是整個空間在排斥着他的察探一樣!
如果用比喻來形容的話,那平時將神識散發出去,好比如魚得水,靈活自在的很,但是,現在,神識卻好像陷入了泥沼一樣,有種寸步難行的感覺。
這是怎麼一回事??
神識受阻?
這可是從來沒試過的事情!
一邊堅持擴散神識,一邊分神去感應這個世界的物質組成,分析空氣裡蘊含的靈氣。
……
一會兒之後,戚汐睜開眼睛,略帶驚訝的看着眼前這片沙漠——
這裡是人界?!
但是,他記得,人界並沒有沙漠啊!
而且,如果是人界,那他的神識不應該受阻纔對!
神識,在沙漠裡艱難的寸進着,每前進一段距離,所需要的力量都是之前的疊加,而且,是一次五六倍、五六倍的疊加!
心裡的疑惑不停的加深,但是戚汐卻絲毫沒有收回神識的打算。反而是越挫越勇,不停的運轉身上的力量,加速着神識的搜索。
……
當他的神識,衝出沙漠的範圍時,那中宛如陷入泥沼裡的感覺突然消失了。神識暢通無阻的向四面八方擴散着。
——這片沙漠,有古怪!
這沙漠的範圍大得驚人,如果不用瞬移,只是普通的飛行,怕也要三五天方能離開這片沙漠,而且,讓他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感覺不到任何一個修行者的氣息,……
這裡,不是人界嗎?
那,龍昕黦呢?江月夜呢?離恆呢?還有三少他們呢?
爲什麼他完全搜索不到任何一個他熟悉的氣息??!
心裡咯噔一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要不,以他神識的強度,沒可能會發現不了他們,……除非,是他們將自己的氣息隱藏起來了,但是,……即使是隱藏氣息,也不可能逃過他的神識搜查!
冷曜韹的事已經讓戚汐心情焦慮萬分了,現在在人界又感應不到龍昕黦他們的存在,饒是口口聲聲不信天地報應的戚汐也不禁心下叵測,難不成,真的有報應?只是,不是報在他身上,而是應在他們身上了?
壓下心裡的煩躁不安,戚汐知道,現在這個情況,他一定要冷靜、一定要理智,既然對所有的事情都一無所知,那麼,就先去知道,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人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以前那些四處招搖的修行者現在居然連影兒都見不着!
按照神識反饋的信息,向着一個有人跡的方向飛去。
……
隱身在高空中,看着腳下緩慢移動着的車隊,這,應該是一個商隊吧?
戚汐看着那些高高隆起用油布包着的馬車想到,但是,視線看到跟在車隊後面蹣跚而行的一大羣老弱婦孺,……戚汐又覺得奇怪了,什麼時候商隊出行還要帶上家眷了?不,不像家眷,從這待遇來看,反倒像……俘虜?商隊帶着俘虜行商?
雖然心急想知道人界現今的情況,但是,眼前看到的這個商隊處處透露着古怪,嚴重違背了戚汐所知道的常識。
雖然覺得古怪,但戚汐卻一點都沒有好奇之心,而且,簡單的掃視一圈,發現這商隊全都是普通人,戚汐也就失了想打探消息的念頭。轉身就打算離開。
就在此時,車隊停了下來,二十多輛的馬車圍成一個大圈,同時,一種莫明的感覺衝上戚汐的心頭,那是——
停住身影,看向那羣老弱婦孺,那裡,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是,的確在剛剛的瞬間,有一種氣,瞬間膨脹,瞬間消失,……那是,一種很難以形容的氣,一種界乎與混沌之間的感覺,但是,就是這種氣,停住了戚汐的身影,讓他升起了難得一見的好奇心。
商隊的人利索的紮營、升起篝火,支上大鐵鍋,燒起了一鍋水,隊員從身上掏出了麪疙瘩之類的東西,放在劍尖上,伸到篝火裡烤,一陣烤麪餅的香味,慢慢的在空氣裡飄散。
然後,兩個婦人,從那羣老弱婦孺裡走出來,走進車子的包圍圈裡,從一個疑似專門裝食物的馬車處,領取了和那些麪疙瘩相似的食物,以及一定量的清水……
來回幾次,將食物以及清水分發到其他人的手裡的時候,這兩個婦人,走到其他婦人的面前,蹲下,由另外兩個婦人將他們的的頭髮全部剃乾淨,輕聲的說了句拜託、保重的話,然後,將剃掉的頭髮撿起,放在一直守在她們兩人身邊約有八九歲的孩子手裡,再各自摸了一下孩子,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乾淨,□□的再次轉身離開,走進商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