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龍廣場若水河畔的小花園裡,楚南星氣喘吁吁滿臉狐疑的看着坐在他對面的寧馨兒。寧馨兒把此行的目的告訴他後,楚南星就這麼一直看着她,好象要把她看穿似的,後者也毫不退縮的
與他對視。過路行人對這如雕塑般一動不動的兩人投以驚奇的目光。
良久,楚南星緩緩說道:“照你這麼說笑伯是你救的了?”想來也是,本以爲笑伯九死一生,卻沒想到又生龍活虎的回來了,一直困繞着楚南星的迷霧豁然開朗,但他還是要確認一下。
寧馨兒點頭道:“對啊,我和夜寒正巧遇上樹妖行兇和他打了一場,最後夜寒步下地滅劍陣把他困在鳳凰臺上。我回來準備替那老伯補充流失的精氣時就遇到了你們。”
楚南星沉吟問道:“那樹妖叫什麼?”
“句芒。”
“啊!”楚南星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木神句芒!”
寧馨兒點頭道:“就是他,怎麼了?”
楚南星斬釘截鐵的說道:“你要我們和你連手去打木神,我有一百條命也不夠你玩的!我還有未來,還沒談戀愛。我不去!”
寧馨兒失望之情溢於顏表,黯然說道:“這樣啊,那我也不勉強你...唉,今天給你添麻煩了,再見。”
楚南星看着寧馨兒那楚楚可憐的身影不覺動了惻隱之心,但他也深知木神句芒的厲害,內心正自矛盾時寧馨兒的受機響了起來,寧馨兒掏出手機看了看竟是凌夜寒打來的,急忙接聽起來
。
“馨兒趕快來郎儀鎮東面的亂風崗,他媽的這個鬼是個狠角色!”電話裡凌夜寒的聲音顯得急促而疲憊,嗚嗚的風聲夾雜着刺耳的嚎叫幾乎把她的聲音給壓下去。話剛說完凌夜寒就急不
可待的掛了電話。
寧馨兒愣了幾秒,猛的向前跑去。楚南星見她神情有異快不追上,問道:“怎麼了?”
寧馨兒急聲說道:“夜寒昨晚去追一個鬼現在可能遇上麻煩了!”
楚南星因所屬門派的關係一聽是個鬼,立馬來了興趣問道:“是個什麼樣的鬼?”
寧馨兒逐把昨晚凌夜寒告訴她的情況說了一遍。
楚南星心念數轉,暗想:“冥氣沖天?這鬼我到得見識見識。”對寧馨兒說道:“這樣吧,反正我現在也無法回學校去,我就和你走一趟吧,去見識一 下這鬼是什麼品種。”
寧馨兒雙目一亮,喜道:“真的?那太好了!”
“我們現在去哪裡?”看到寧馨兒那高興的勁頭,楚南星有點奇怪。楚南星哪裡知道他是寧馨兒自從她的主人去世之後的百年來第一個願意幫助妖的人,寧馨兒自然高興萬分。
寧馨兒說道:“在郎儀鎮東面 的亂風崗。”
楚南星詫異道:“咦?那不是我們幹掉雨工的地方嗎?”
當王贊麗來到政教處的門口正準備敲門而入時,門卻從裡面打開了,兩個二十幾歲的青年提着攝象機急衝衝的走了出來,鑽進停在門口的一輛車裡離開了。
王贊麗嫉妒的看着那輛白色大衆離開,暗想:“這麼年輕就有車了,也不知是不是做毒品生意的。”
王贊麗嘆了口氣走進政教處,看見李副校長臉色鐵青的坐在椅子上呷着茶,對王贊麗視若無睹,不識趣的王贊麗把剛纔發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一心想讓楚南星被開除,話剛說完
李副校長就重重的把茶杯砸在桌子上,王贊麗雖被嚇了一跳,但心裡暗喜楚南星這小子看來是讀不成了。
不料,李副校長氣急敗壞的吼道:“你他媽的說夠了沒有!亂子已經夠多的了,你還想怎麼樣!”
王贊麗呆若木雞,她不明白李副校長爲何會對自己發脾氣,說道:“我,我怎麼了?”
“你知道剛纔出去的那兩個是什麼人嗎?”李副校長指着門口吼道,“他們是雲龍電視臺的記者!雖然我們已經竭力封鎖消息了,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向天志的死還是把這羣綠蒼蠅
給引來了!現在這事在社會上反響極大對我校的聲譽有着極大的打擊,上面已經讓校長快點辭職了!現在你又搞出什麼亂搞男女關係,有傷風化的事,拜託現在已經是改革開放了不是*!用得
着你這樣大張旗鼓的嗎?這學校要不要辦下去了!”
王贊麗極爲懊惱,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她低着頭不吭聲了。
李副校長火氣稍平,說道:“這事就當沒發生過吧,可別在傳出去了。”
“我這就去辦。”王贊麗起身準備告辭,李副校長卻叫住了她問道:“你要參加明年的教務處主任選拔吧?”
“是。”
李副校長上下審視了一眼王贊麗:“那今晚你來政教處一趟。”
王贊麗如有所悟,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司馬豪吃完飯就遠遠的躲開了羿宮雷,有時候司馬豪覺得羿宮雷冷漠得不像個人,他可以一年多不說一句話,真不知道羿宮雷這種人是怎麼培養出
來的。
司馬豪低頭走路全然沒主意迎面走來一人,與那人就這麼撞了個滿懷。那人“哎喲”一聲,提在手中的水壺摔在地上,壞了。
那人慘叫一聲,心疼的把水壺拿起左看右看:“我的寶貝啊!”
司馬豪見那人殺豬般的慘嚎,心裡歉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雙目一瞪,一張國字臉頃刻漲紅甩手把水壺扔出老遠,怒吼道:“小子你想死也別暗示我!”
司馬豪的怒火“騰”的一下就冒了起來,說道:“我不想死,我想發財。”
那人眉毛一揚,威懾性的露了露筋肉虯結的膀子:“現在是社會主義我不想打人,既然你想發財那你陪錢就走吧!”
“多少?”
“一百。”
“多少?”
“一百!”
司馬豪終於忍不住了:“放你祖宗十八代的狗臭屁!一百你媽個頭!”
“小子你惹毛我了,不教訓你一下你還不知道鋼鐵是怎麼樣煉成的!”那人咄咄逼人的上前一步,魁梧的身材像小山一樣。
司馬豪比他矮了半個頭,他毫不退縮的與那人對視,一字一字道:“我化學學得不好鋼鐵是怎麼樣煉成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鋼筋是怎麼樣煉成的,靠我的雙拳煉成的!”
那人大喝一聲:“找死!”一拳照司馬豪的面門打來,那人一拳還未轟到半途就被司馬豪接住,那人心裡一驚急忙往回抽,卻像被鉗子緊緊夾住般動彈不得。
司馬豪冷笑一聲,猛的放開那人的手跳將起來照着那人的肩胛骨狠狠的來了那麼一肘子,那人吃痛一了趔趄差點跪下。
司馬豪是趁他病要他命,一個迴旋踢把那人踹出老遠,倒地不起。
司馬豪拍拍手,嘀咕道:“繡花枕頭一個,兩招就睡下了。”
圍觀的人羣早已被司馬豪稍微顯露的那一點兒功夫驚得呆住了,在他們想來武功這玩意只是存在於電視上和書。回過神來的他們紛紛交頭接耳,對司馬豪指指點點,驚歎莫明。
“他好厲害!”
“我好崇拜呀!”
“不如我們拜他爲師吧?”
“我看他可能要倒黴了。”
“爲什麼?”
“這都不知道,因爲他打得那人是我們學校的扛霸何軍啊!”
“哦!...等這事了了我在拜他爲師吧。”
司馬豪不去理會周圍人的指點議論,轉身欲走。
“你站住!”何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大口喘氣。司馬豪的下手不輕。
“你還不明白鋼筋是怎麼樣煉成的?”司馬豪冷冷的說道。
何軍面色鐵青,額頭青筋暴現,今天無論如何得挽回面子不然以後在學校還怎麼混啊?咬牙說道:“我打不過你,有種的在後山綠草地那裡等着!”衆所周知後山的綠草地是五中的學生
打羣架的地點,何軍這樣說擺明是要和司馬豪幹羣架了。
司馬豪笑道:“好啊,我等着就是。多帶幾個送死的人來啊。”
何軍呸了一聲,豎起中指說道:“小子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說完掉頭跑了。
司馬豪滿臉笑容哼着小調樂呵呵的向後山綠草地走去。
圍觀人羣見他竟然不叫人看那架勢好象他準備要以一擋十,一時間都歎服於司馬豪的勇氣,好事者尾追司馬豪而去,這場好戲怎可錯過。
邢雪放下手中的書本出神的看着窗外,前幾天發生的事又一幕幕在腦海裡回放,那幾個神秘的少年和寧馨兒神話般如夢似幻,彷彿遙不可及卻又真實的出現在自己身邊,她很想找個人一
吐心聲,但她知道除非親眼看見不然別人是不會相信的。
就在邢雪沉浸在會議之中時,耳邊炸響了一個聲音。
“邢雪!邢雪!”
邢雪轉過頭去,看見好友董卓顏滿臉大汗的站在身邊。“怎麼了?”
“哎呀,剛纔你沒看見在食堂門口有人打架。”董卓顏興奮的說道。
邢雪淡淡道:“打架有什麼好看的。”心裡暗想:“比打架誇張一百倍的我都見過!”
“不是,不是!”董卓顏連連搖頭,“就是那一個以前一直纏着你的何軍被人三兩拳打翻了!”
“哦?”邢感到有點意外,這個何軍在上個學期總是纏着自己不放,最後迫不得已邢雪將此事告訴了老媽,老媽又找到校領導,在校領導的干預下何軍纔有所收斂,但還是時不時的給邢
雪送禮物,放學跟在她屁股後面等等。聽到他被打邢雪來了興趣;“誰這麼厲害敢打他?”
“不清楚,但那人好厲害的他好象會武功何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趴下了!”董卓顏連比帶劃,滿是崇拜的神色。
“武功!”邢雪睜大了眼睛,“真的?”
“騙你幹嗎!他們現在約了在後山綠草地那裡在打一架!”
“走,快去看看。”邢雪拉着董卓顏就跑出教室。
“比我還心急啊。”
司馬豪喜笑顏開的看着何軍身手的五十多號人,好久沒有打架讓他骨頭都鏽了,這回有活靶子可得好好練練。
何軍怪異的看着這個野小子,雖知他很厲害但面對自己這麼多人他還在那裡笑得挺開心的樣子,不會是嚇傻了吧。他看自己這些人的眼神就像是看木靶子似的。
何軍被看得不自在,避開司馬豪的目光,強自朗聲說道:“小子今天這個事怎麼解決?”
司馬豪聳聳肩:“一起上吧。”
何軍身後的那些弟兄被逗樂了,鬨笑起來,這個人還真狂啊。
其中一人不屑的說道:“就憑你一個?你還沒睡醒吧?”
司馬豪冷哼一聲,默運凝霜真氣,大熱天的何軍等人莫名奇妙的感到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羅哩八嗦的,你們不動手我可不客氣了!”說完司馬豪閃電般撲入人羣。
站在遠處圍觀的人無不搖頭嘆息,司馬豪如此鹵莽,一個人竟敢挑五十多個人,這不是找死嗎?甚至有的人已經準備去叫老師來了,免得弄出人命。也有不少人佩服司馬豪的血性,但畢
竟這麼多人光有血性也抵不了事。就在圍觀人羣以爲司馬豪凶多吉少時,情況出現了他們意想不到的變化。
圍毆的人羣突然響起數人的慘叫,何軍的兄弟們猛的炸開了花,四.五個人哭叫着飛了出去。司馬豪長聲大笑,在人羣中左突右至,如影隨形,拳腳到處莫不是叫聲淒厲,哀鴻遍野。司馬
豪運起一分真氣,這羣平日裡以大欺小,仗勢欺人的子弟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雖使出真氣但司馬豪也有分寸,讓他們只痛不傷,記個教訓。
圍觀的人羣早已看得呆了。
“哇,開打了,我們來晚了!”董卓顏拉着邢雪拼命跑過去,那勁頭就好象是看演唱會似的。
“咦,怎麼是這麼多人打一個啊?”邢雪皺眉道。不禁爲那個人被打的人擔心起來,但只是幾秒鐘她就看明白不是這麼多人打一個,而是一個人打這麼多人!
司馬豪攻勢如狂風吹枯草,只見人成片的倒下,不少人被他嚇破了膽掙扎着要跑,但馬上被司馬豪一叫踢飛進樹林裡,有點人乾脆倒地裝死,不敢在動。
“他太厲害了吧。”董卓顏露出癡迷的神色。
邢雪不去理會她,她覺得這個人很眼熟,只是隔得太遠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十分鐘,只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場上就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滿地都是**的人。司馬豪傲然而立,環視衆人,和他目光相對的人無不如見了鬼一般,把頭面向地下,再也不敢擡起頭來
。
司馬豪大聲說了句:“以後要報仇多帶點人來!”就離開了後山這片寬大的草地,走向下山的路。司馬豪不知道的是這一架奠定了他在五中的霸主地位。
站在路上圍觀的人羣不知是誰先鼓起了掌,馬上掌聲如潮水般擴散開來,叫好聲,口哨聲響成一片。平日裡何軍和他的低們仗着人多勢衆,沒少欺負人,現在他和他那幫兄弟被教訓得這
樣慘,真是大快人心。司馬豪儼然成了衆人心目中的英雄。不少女生更是一邊目不轉睛的盯着司馬豪一邊瘋狂的打聽起司馬豪的名字來。
司馬豪神色不動,氣宇軒昂的從人羣中穿過,立時引來不少女生高分貝的叫聲。
“我愛你!”
“交個朋友吧!”
“師傅!”
如此種種,不絕於耳。
邢雪看了一眼旁邊的董卓顏死命的高叫着有些不以爲然,那個人是厲害但有這個必要嗎?突然邢雪渾身一震,透過重重人影她終於看清了那人的面貌,粗獷的臉龐,桀驁的眼神,稍微蓬
亂的頭髮,司馬豪!這三個字在心中炸響。是他,真的是他!不知爲何邢雪大叫起司馬豪的名字來,她希望他能聽見,他能認出自己。可惜他的聲音沒飄出多遠就被淹沒在沸騰的人聲中。
她想擠出人羣,沒奈何人太多了,她只能眼睜睜 的看着司馬豪消失在視線裡。
司馬豪剛轉進路彎裡馬上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自語道:“這些人也真是大驚小怪的,吼什麼嘛,沒想到學羿宮雷裝冷酷還能弄出這個效果,嘿嘿...難怪羿宮雷一直虎着個臉了。”
背後響起了人羣奔跑的聲音,司馬豪心頭一驚難道是人羣追來了,不及多想司馬豪一頭扎進旁邊的樹林裡狂奔,他雖然很喜歡被人崇拜呼喊的感覺,但叫他和這些人多費脣舌一個不好,
司馬豪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亂傷無辜。
快跑到林子盡頭時司馬豪也不管會不會被人看見,雙腳用力向上一躍準備跳出這個林子。
可能他忘記了,這片林子的盡頭是個池塘。
鳳凰山密林深處的一座小木屋,門悄無聲息的被推開,年過花甲的護林老人走出木屋像往常一樣巡視這座被都市人遺忘掉的孤山。
各處轉了幾轉後,護林老人回到了住處,點了菸斗默默的抽着。良久老人敲掉菸灰,忽道:“進來!”
身後的門突然洞開一股冷風吹了進來。“師兄。”來人赫然是小揚口中的那個失蹤的清潔工陳伯。
“你又來做什麼?上次你讓我幫那兩個小妖精將句芒困在鳳凰臺我已經做了,句芒已被我誅殺,請回吧!”
陳伯嘆了口氣並沒有動,說道:“師兄我們也有二十五年沒見面了吧?”
老人又點上一斗煙,盯着天花板沉默不語,煙氣氳氤。“不是早就說過我不在是你師兄了嗎?”
“二十五年了,時間也無法將你我的心結化解。”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師兄我這此來事關本門重振大計,白鏡裡已經出現了逆天。”
老人停止了抽菸的動作,怔了一會:“逆天之身既已出世你來找我這個糟老頭作什麼?”
“逆天之身的那個小娃自出身起就被真火傷了經脈,而現在他體內逆天剛甦醒就丟失了三元也只有我派的真火訣能幫他一把了。”
“你想要我傳他真火訣?他肯入我派嗎?”
“命中有無,波逐流吧。”
“你把他帶來就是,這也是我最後能爲誅神峰盡的力了。”
“那我就先謝過師兄了。”陳伯轉過身,“師兄人生在世不過數十載,最後終不過一抔黃土,又有什麼結是截不開的呢?”說罷陳伯化做一道火光消失於天際。
老人沉默半晌,用菸斗敲着木桌,吟道:“伊人既已去,何苦情怨仇,自古多情空餘恨。情也罷,恨也罷,落入塵裡不自留。兩相忘,一切皆空,一切皆空。”
自始自終,他都沒有回頭,看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