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蠆淵是什麼地方?”姜離指骨發青。
她一定要找出當初究竟是誰!
搖光和開陽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底都看到了猶豫之色。“是密音宗地神棲息的地點之一。”
“地神?”姜離驀然想起一件事。“難道是它?”
“小主子,你看……你遇到地神了?”開陽大吃了一驚。
“密音宗的地神是不是一條巨蟒?”姜離並不確定。
開陽搖了搖頭,隨即想到姜離看不見,忙道:“只有七位長老和歷代大祭司以及被選中的聖女才能見到,究竟是什麼樣子沒人知道。”
“不過,很有可能真的是一條巨蟒。”搖光若有所思。“原來當日小主子遇到了地神,經受了七道鬼門之一的赤血幻境。”
“幸虧當日主上……”
“離兒。”
開陽正要說什麼,寧徽玉雪白的身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姜離身邊,將她攏入廣袖中,冰冷的目光冷掃了幾名鬼衛一眼。
幾人脊背一寒,不知何處說錯了,垂首沒有再說下去。
“怎麼出來了?”寧徽玉放緩了聲音。
“裡面太安靜了,就出來走走。”
姜離看不見鬼衛們異樣的神情,更看不到寧徽玉盯着他們時冷漠的視線。
“等離兒眼睛好了,師父帶你出去好不好?”
“好吧。”姜離也不想給他惹麻煩,這一次,她只是想問清楚當日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寧徽玉將姜離帶回寢殿後不久就出來了。
當日之事他並未告訴任何人,七衛也沒有跟隨,但搖光幾人在執勤時剛好碰到走出來的離兒,當時自己太擔心她了,見她昏迷立刻出來抱走了她。
蠆淵和地下宮殿禁止宗門內弟子出入,只有七位長老與他能夠自由出入,而不受蠆淵內的幻境影響,只有他一人。
“以後,誰也不要在你們小主子面前提及此事,當日抱她回來的是搖光。”寧徽玉盯着面前的七名,語氣冰冷。
“是。”
姜離沒能問出個所以然,只知道那地方禁止任何人出入。
地宮之內的赤血芍藥花圃因爲生長環境特殊,特性也出現了很多的不同,人進去似乎都會被幻境影響。
經過這麼多天,姜離幾乎要以爲自己真是遭受了一場幻境製造的噩夢。
可夢中的情形與痛楚實在太過清晰,她根本無法欺騙自己。
一想到當日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股噁心感直泛。
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寧徽玉正在翻閱密音宗內的內功典籍,殿內只有偶爾的書頁翻動聲。
姜離坐在旁邊,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寧徽玉看着她。“離兒,哪裡不舒服?”
姜離搖了搖頭。“沒有。”
她回神,心頭微微一動。“師父,蠆淵內的巨蟒是地神嗎?哪裡平日會有誰進去?”
寧徽玉長睫微斂,忽略了她的第二個問題。“密音宗的地神具有了意識,活了多久沒人知道,黑釉是它的子嗣之一。”
“黑釉?!”姜離愕然,一時沒發覺問題。“原來真的是它。”
“密音宗的傳說,地神是四翼鳴蛇,也有人說是上古騰蛇。”
“怎麼可能?”就算蛇類的壽命長,也不可能這麼神話。
寧徽玉低笑。“據我所知,地神只是體積夠大,隨便翻個身就能地動山搖,並沒有翅膀。”
地動山搖?
姜離不知爲何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但是暫時也想不通是哪裡不對。
若是她的視力沒問題,第一次見到黑釉的老爹時就會發現她不止見過一次,可惜,她現在眼睛失明。
“當日我從很高的地方摔下去,似乎砸中了它。”姜離側眸沉凝,她感覺到它體積很大,但因看不見的緣故,所以無法準確預估。
之後,她摸到了蛇類冰冷的鱗片。
是它將她送出了蠆淵,但之後自己撞進了赤血芍藥的幻境之中。
若是她對赤血芍藥瞭解更多一些,也許就能避免這種情況。
世上稀奇古怪之事何其多?自己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密音宗內的醫書異術古籍十分豐富,奈何她卻看不成,製成盲人能看的書太花時間。
最後,姜離希望能有個人每日給她念書。
因爲本身就有底子,藥物之類都能辨識,唸到生僻處也不會一知半解。
加之有人說話,她也不覺得整個大殿只有自己一人。
寧徽玉不喜姜離身邊有其他男子的存在,隨着時日推移,枯顏已經基本解除,他更加不喜殿內有外人存在。
最後,他想來想去,撥了兩名內殿的宗門女弟子每日給姜離唸書。
聽到大祭司說要兩名口齒伶俐的女弟子,宗門內辦事的人手腳十分麻利,高高興興的從一羣聖女候選人中選擇了兩名水嫩青蔥的女弟子。
保證口齒伶俐,音嗓如黃鶯出谷。
“主上讓你選擇的兩名口齒清晰的女弟子。”
搖光看到兩名嬌美可人的女弟子,眼皮子跳了跳,心中頗覺會有不太妙的事情發生。
挑人的是長久在內殿辦事的老滑頭笑臉迎人。“您說的是,她們兩人不僅音色正,還會唱兩句北方的小曲,正符合大祭司的要求。”
“你確定?”搖光眯眼,眼底閃過一道暗芒。“你可知大祭司要她們是做什麼?”
“自然自然。”老滑頭連連點頭,點名了要口齒伶俐的,又是女子,自然是在身邊伺候的,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別的。
搖光掃了他一眼,領着兩位千嬌百媚的女子離開。
身爲下屬,這件事不是她能做主的,看這兩名女子就不是安分的,只怕待不了多長時間。
搖光領着兩名激動的女子前往小主子住的地方,開陽抱胸杵在原地,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老滑頭,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不知大人可是要事要囑咐小的?”
“那倒是沒有,只是在想主上愛護小主子愛得緊,一隻雄蟑螂都不得靠近寢殿,如今小主子想聽人唸書也得選兩個女的,真是窮講究,你說是不是?”
“那是!那……什麼?!”笑意盈盈的中年男子目光一變,活像吞了一隻屎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