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年正月,於有紀年的歷史長河中最普通不過的的一個月,也是中國百姓最值得紀念的一個月。接受所有親朋好友的祝福,對未來一年的展望期待都從這個月中開始!
對於崇禎這個大明的最高統治者應該高興纔對,但事與願違,此時最愁眉苦臉的人卻是他,普通老百姓能享有的快樂他卻不能擁有,只因爲大明天下幾無安寧之地!西寧叛亂,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禍亂河南,威逼天下。
年前已將陳奇瑜論罪發往邊疆,永不還朝!儘管沒捨得斬了陳奇瑜,迫於各部司的壓力卻不能再次啓用他!如今朝廷可用之人寥寥無幾,崇禎可謂痛心疾首,做爲一朝之君又怎能安枕無憂!
得知洪承疇已平定西寧之亂,如今河南形勢危急,崇禎緊忙下詔洪承疇自潼關出兵,真入河南快速撲滅已然強勢的義軍各部。
爲表示支援洪承疇的決心,崇禎親自調集各地兵馬數萬,進入河南地區協助洪承疇完成清繳義軍的任務。
並將左良玉、賀人龍、艾萬年、曹文詔、盧象升部人馬全歸洪承疇統一指揮,又從遼東調來祖寬,已然出兵陝西的鄧玘等部直接調入河南參戰。如此一來,快要死掉的一盤棋又在崇禎的調度下,給盤活了。
除調兵遣將之外,崇禎還破掉了幾年來的慣例,大發糧餉。拿出自己的私房錢二十萬兩,戶部準備糧餉八十萬餘兩,另處將湖廣與四川今年新收的餉銀十五萬兩都留給洪承疇,以供軍用。
崇禎似乎真正看到了大明的危機,下了大力度的同時也給洪承疇下了死命令,要求他在半年之內必須要完成清繳義軍的任務。若是不能完成,崇禎卻沒說要如何處理洪承疇,估計洪承疇心裡也應該有個數吧?
義軍各部人馬於年前便已準備好出兵方向,如今正值年節,多日沒有打仗,衆人不由得心中奇癢無比,都想出去施展下手腳!
“前方來報,兄弟們已拿下穎州,並斬殺了大明的原兵部尚書張鶴鳴,聽着老子就感覺到爽,哈哈哈……”遙對着遠方的河南與安徽的界山,張獻忠打着懶腰狂笑着,黃鬍子在陽光下越發顯得耀眼迷人。
“八大王指揮有度,兄弟亦是悍勇如斯,真叫人羨慕不已,”高迎祥一如已往,背起雙手,將那並不迷人笑容展漏無疑。
“大明朝廷業已發兵河南,對義軍進行再次清繳,洪承疇亦是個棘手的人物,我們還需從長計議爲好,”鷂鷹般銳利的雙目,配着幾近完美的身形,李創依然完美如斯。
“自成兄弟怎地如此看不開,如今義軍各部如日中天,朱由檢都已經亂了陣腳,就算他洪承疇有破天之能,又能如何?”
“洪承疇於陝西做參政之時便已展露其獨特的軍事才華,我們絕對不能以對付陳奇瑜的法子對付他,此人心機之深絕對不是我們能夠比擬的,若有人機會必先將其置於死地而後快。”
“老子們既然敢造反,就算他人才多如牛毛,也要根根地將他拔個精光,叫朱由檢上吊都找不到那棵歪脖子樹,哈哈哈……”
‘這小子隨便說一句都能猜到朱由栓是怎麼死的,確實不失爲明末的梟雄,’自己拼命回憶纔想起那麼幾個與明朝命運有關的人物,張獻忠卻能隨口說出來,李創心中大汗,“怕是不怕,自成倒是在想,若是能有個規矩約束一下義軍的行爲,對我們會更加有利!”
“規矩都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本王認爲像現在這個樣子,馳騁天下倒是灑脫的很,”高迎祥並不希望李創再去提他的遠大設想,當時便給阻了回去。
“是啊!這年頭兄弟們能活下來就是最好的結果,我們不需要那些沒用的東西,叫兄弟們快活地活下去吧,就算死了,也要做個風流鬼,”張獻忠大手叉於腰間,朗聲說道,“既然兄弟們穎州報捷,老子也不能閒着,叫齊人商量個法子,咱們去打鳳陽,如何?”
“本王也是這樣想地,鳳陽爲龍興之地,咱們先去破了朱家的風水,就不怕他東方再起,兄弟們沾了龍氣,亦會飛黃騰達,榮華一生,”高迎祥捋着稀疏的鬍子,慨然笑道。
“鳳陽既爲龍興之地,自有其特殊的地方,自成真想先睹爲快。”
‘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本是好地方,自從出了個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小時候就聽過關於鳳陽的童謠,歌謠之中顯然是罵朱元章當了皇帝卻不管家鄉的行爲,倒激起了李創的好奇之心。
“這個還不簡單,咱們先行進城去打探一番,先了解的實情,也能叫你一飽眼福,”此時李創在張獻忠眼中就像一個小兄弟,其實二人同年,只是張獻忠比他大幾個月而已,但張獻忠看起來卻更加成熟。
幾人說走就走,再不願做長久停留,與顧君恩定下進攻鳳陽的策略後,便驅馬向鳳陽而去。
快馬腳下哪有長途之說,只不到一日的時間,高迎祥、張獻忠、李創三人,外帶幾十名兄弟,經過喬裝改扮後,便搶先進入了鳳陽城。
另李創非常驚訝的是,鳳陽作爲大明高祖皇帝朱元章出生的地方,卻是沒有其他城市用來做防禦的城牆,只簡單地圍着低矮的土牆,權當城防之用。
四野之下全是荒蕪之地,一眼看去便清楚已被廢棄多年!
房舍相去較遠,中間坍塌遺棄的空房居多,看上去一片蕭瑟的景象哪裡有皇帝老家的意思。
稍加打聽後,李創才弄明白,鳳陽雖是朱元章的老家,卻是土地貧瘠,老百姓根本不能做到解決溫飽,更不用說豐衣足食。再遇到災荒之年,百姓往往都紛紛出去逃荒,這也是鳳陽花鼓流傳四方最主要的原因。
而走掉哪些人本應該承擔的賦稅徭役,就全都落在了本地人的身上,不堪重負後,百姓再次出走。
如此惡性循環後,則變在了人口越來越少,荒地越來越多的結果。
“再過幾日便是元宵節了,我們先去觀一觀鳳陽的花鼓戲吧……”
正當李創陷入沉思之時,闊商人打扮的高迎祥高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