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身上的靈力波動哪瞞得過身旁的黃文,不用扭頭,通過神識他已經知道陳凡做了什麼,那個潑皮的肉體被直接抹去,而靈魂被陳凡收入了魂牌中。
黃文什麼都沒有說,眼前發生的這些,在數千年的長河中,已經發生了無數次,他也見識過了無數次,早就內心毫無波瀾,但他卻理解陳凡的行爲,最初接近陳凡,的確以後很大部分是因爲他是自己偶像的子侄,愛屋及烏之下,對他很有好感。
相處久了以後,他對陳凡的好感也在與日俱增,這個少年在謙遜的外表之下,有一顆赤誠之心,這是在天庭已經幾乎要絕跡的品格,卻在陳凡這麼一個二世祖身上顯現出來。
黃文清楚自己再也成不了那樣的人,但卻很欣賞擁有這種品格的少年,至少不用擔心自己被出賣,背叛,在陳凡面前放開自我,而不用擔心其他。
有着赤誠之心的陳凡,作出剛剛那樣的舉動也就不稀奇了,而且對於天庭的神仙來說,凡間的這些渣滓,殺了那便殺了,以陳凡身上的功勞,只要不把靈魂用於什麼邪法,哪怕是讓那個潑皮神魂俱滅,也不是什麼大事。
黃文也感覺到,自己這位小兄弟最近心情不好,幾次和自己見面,都有些心不在焉,黃文也不問他是在爲什麼而煩惱,只能希望剛剛的行爲能夠讓陳凡心裡好受些。
他的預料沒有錯,在滅殺了那個潑皮以後,陳凡心裡確實好受了些,念頭也變得通達了,但也只有陳凡自己清楚,這些都是暫時的,最終還是需要想通自己在西遊世界裡面的定位,才能走出這個心靈謎團。
木坤城雖然混亂,但並不大,特別是對於兩位神仙來說。
雖然已經預料到城隍的情況不妙,可真正看到城隍廟上的一片廢墟時,才知道事情糟到了一個什麼程度。
陳凡從沒有想到,有人竟然將城隍廟給摧毀了,這是赤果果的打地府和天庭的臉啊,城隍廟作爲地府在凡間的派駐機構,同時代表的是天庭和地府雙重權威,代表着天庭對此地的統治,動城隍廟,那就是動地府,動天庭,所以城隍前面看到的那些城隍大多過得不錯,因爲很少會有妖怪或者邪祟會動城隍,除非是那些已經不想過的,就像這次。
黃文在廢墟中翻檢了一會,最後找到一個小小的泥雕人像,看上去極不起眼,就像是路邊三歲孩童隨手捏出來的一樣,很抽象,就勉強能夠分出頭部和四肢。
手中結印,黃文難得正式施法,一道道仙力被打入到泥偶身上,以黃文的修爲,短短几個呼吸間,泥偶就有了反應,一個人像虛影從上面浮現出來,看服飾,應該就是此地的城隍了,身爲一地城隍,淪落成這樣,也算是慘到家,連基本的靈體都保證不了,只能被迫退化成一個地縛靈,龜縮進泥偶裡,如果不是黃文這等修爲,不知道還要過多久,纔會被人發現。
城隍雖然變成了地縛靈,好在靈智尚存,見到兩人的服飾,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監察司和接引司的上仙,你們總算來了,等的老朽好辛苦啊。”
陳凡還沒有見過那個靈體哭得這麼傷心,甚至眼角都有靈力凝結成的淚水,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黃文安撫城隍道:“不要傷心,天庭知道你們不容易,這不派我們來支援了,我們來了,天庭就來了,公道就來了,你好好的平復一下情緒,然後給我們詳細說一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城隍畢竟是一地陰神,儘管現在只是地縛靈的存在,但在黃文的安慰下,很快平靜下來,道歉道:“不好意思兩位上仙,剛剛我確實激動了,實在是兩個月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兩個月是怎麼熬過來的,還以爲地府,天庭放棄我了。”
兩個月了?黃文和陳凡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驚,木坤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算是城市,城隍都遇害快兩個月了,天庭纔得到消息,並且派出監察司,這個速度太慢了,其中肯定有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但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目前首要目的還是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看上去恢復正常的城隍,像黃文和陳凡敘述木坤城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又是如何被襲殺的。
這是一座全新的城市,城隍自然也是新封的,他原本是構成木坤城那三個城中一個城的縣令,爲了抵抗洪水,他拋棄財產,帶領居民連夜築堤爭取時間讓平民撤退,因爲他的努力,城市中的大部分人都安全逃離,他卻累死在堤壩上。
逃難至此的城中居民感念他的恩德,給他建了一個廟,並且香火旺盛,原本三個城的城隍因爲屬地變化,有的乾脆改成了河神,山神,而享受香火的原縣令,也就順理成章地當上了木坤的城隍。
最初這座城市雖然混亂,但是大家心中還有一股氣,一個家園被毀了,那就建立起一個更好的家園,不少人都朝着這個目標努力,但是事情在一個紅花教的組織悄悄進入到木坤以後,就發生了巨大變化。
紅花教最初稱自己爲紅花會,表明自己只是一個幫助貧困人家的堂會,當時乾的事情確實也都是接濟窮人,幫助外來流民快速融入到木坤城中,從這些表現來看,這也稱得上一個有良心的堂會。
但是邪教總會露出自己的尾巴,而且他們是有圖謀的,一直單純的付出,不符合邪教的利益,前提投入多少,後面就會收回多少利息。
在前期積累了一定的會衆以後,它終於撕下了僞善的面具,開始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