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再難,最終還是要做出決定的,陳凡只能硬着頭皮,一件件查看起來。
這個,羅漢境,三月初,外出護法過程中,遇到妖祟,與之交戰,勝之,但受傷嚴重,妖氣纏身,修養整整五十年才恢復。
下面有關於這位羅漢和這位妖祟交戰的全過程,說起來,光看這個記錄,就足夠讓陳凡大開眼界,西天顯然早就建立了完整的影像保存體系,在戰鬥記錄中,羅漢因何而戰,這個妖祟的來歷,還有它的形狀,都被完整記錄了下來。
看到這個妖祟的形象,陳凡的第一感覺,這是個什麼鬼東西,自己的記憶中,唯一和它相像的,就只有克蘇魯神話中種種不可名狀的各類舊日古神。
圖像是根據神通形成的,基本就是現場的還原,那是一個各種人類肢體糾結成的龐大肉團,同時還有幾十隻眼睛,在其上四處遊走,陳凡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覺到全身發毛,他都不知道當年那個羅漢是怎麼面對這樣一個邪物,甚至戰而勝之。
其後戰鬥的描述就簡單了很多,只是說羅漢最後時刻使用了佛祖親賜的降魔杵,將對方一棍擊碎,隨後的戰鬥結束的場景中,陳凡能看到的只有一地碎肉。
他還特意地翻看了一下這種邪祟到底是怎麼形成了,不出所料,還是邪教,當地的一個原始薩滿教,因爲競爭不過西天的大和尚,信衆被搶了大半,便動了歪心思,他們這些原始教派,很多都是上古各位大巫的傳承,只不過傳到他們手上,要麼殘缺,要麼只是精通其中一項。
製造這個邪祟的教派就倒黴在,他們的傳承既殘缺,又缺項,所以導致他們按照古法召喚英靈時,結果弄出這麼一個玩意來,當時就將施法的薩滿祭司吞噬,隨後按照的薩滿下達給它的指令,以及一些殘留的意識,襲擊了附近的一個佛家寺廟,造成整個寺廟的大和尚無一生還,這纔有羅漢的出手。
陳凡雖然知道西天和天庭一樣,都在清剿各地的邪祟,監察司和對方的矛盾,很多也都是因爲雙方都在處理同一個事件,卻因爲雙方的處理方式不同,加之溝通不足,纔會產生衝突。
當自己親眼看到四百年前的這一番記載後,陳凡才算對清剿邪祟有了一個相對的明晰的概念的,陳凡大致看了一下敖英整理出來的資料,其中大半都是和邪祟戰鬥完的後遺症有關。
“你那邊也都是這種情況的嗎?”
陳凡把自己這邊的案件給黃文看了一遍。
這時兩個人的對話也沒有避着伏虎,對方全程陪同,總要給他一些能夠交差的東西。
黃文點頭道:“都是這樣的。”
隨後解釋道:“在天庭也是這樣的。”
語氣有些沉重。
“和強悍的邪祟戰鬥後,傷勢這些不要緊,怕的是這些邪祟入侵識海,然後干擾你的修爲,成爲你的心魔,甚至還有可能讓天庭這些神仙走火入魔,墮入魔道,從而發狂嗜殺,我們監察司已經出了不止一件這種事情了。”
一直在旁邊,靜候兩位組長指示的敖英就冷靜很多,語氣也聽不出太多變化,或許是這些事情見多了。
“單單嗜殺還是好的,不少同仁在被這些邪祟附身後,甚至還算計身邊原來的同事,更有甚者轉變以後,掩蓋得很好,卻是想得如何將鎮妖窟中的那些妖魔放出來。”
話越少,事越大,敖英的語氣平淡,但這些代表的都是一個血淋淋的故事,更是他們監察司永遠的傷痛,也只有他這種已經看破世事的老龍,纔會說得如此簡單。
伏虎聽到這些後,也感慨道:“天地之道就是這樣,有光就有暗,就正就有邪,任何事物都是一體兩面,不可避免,這是佛祖當然教給我們的,我們不能徹底消滅黑暗,只能盡我們所能,將他們擋在信衆乃至凡人的身前。”
陳凡也沒有想到,只是查閱一個資料,竟然牽扯出這麼多事情,將現在自己看的資料給黃文看了一遍:“那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黃文一眼掃過,大致知道是什麼事情後,搖頭道:“這個人不是我們的目標,雖然是和邪祟戰鬥後,修養了五十年,但傷勢多數集中在肉體上,識海乃至靈魂沒有受到污染,隨後的行動也都很正常。”
同時他也給陳凡指出了一個方向:“我們要找的是那種發生了重大變故後,行事變得和以前不同的案例,而且這樣的人應該不止一個,而是多個,纔有可能造成最後的慘案。”
講得這麼明白,陳凡當然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然後開始查閱起資料來。
那個小沙彌沒有說錯,西天太大,信衆人數,比丘人數,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哪怕是最終和四百年前西天有關聯的,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陳凡現在手上的,就有數十個案件,這還是精選過的,由此可知在這一年的時間,西天這些人究竟幹了多少事。
但東西再多,最終還是能找到一些疑點的,就比如陳凡現在就發現了一個有些不對頭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