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封賞
大約只是半盞茶的功夫，張家便來了人給張眉壽報信兒。
“二姑娘，聖、聖旨到了，快隨奴婢回去！”
向來穩重的阿枝此時說起話來都有些不利索了。
原本正說笑的小娘子們一時也均瞪大了眼睛。
聖旨？
張家如今出了籍，不過只是普普通通的門戶，爲何會有聖旨到？
她們不知內情，驚奇不已，下意識地想跟張眉壽問幾句。
蒼芸卻趕在前頭說道：“張妹妹快回去，這可耽擱不得！”
此時張眉壽已站起了身，聞言點頭：“芸姐姐，那我先失陪了。”
“豈止是咱們家的福星，當初在湖州，蓁蓁也是出了大力的。”張巒說道。
“多謝公公提點，我定竭盡全力，造福於民，不負皇上重託。”他語氣鄭重真摯。
咳，簡直比自己領旨的時候還覺得有面子。
俗話說，得意忘形，此時用在她身上當真再貼切不過。
“張大人，此番前去湖州，可莫要辜負了皇上對你的一番期望啊。”傳旨的公公笑着說道。
除張巒之外，聖旨之上亦褒獎了張敬一番，另有賞賜自器物至田莊，不可謂不豐厚。
張老太太臉上果然閃過一絲不自在，更多的卻是慶幸。
張老太太忍不住拉起了二孫女的手，高興地感慨地道：“蓁蓁當真是咱們家的福星……”
張敬等人笑着附和。
“大哥說得是。”
張眉壽聽她這緊張到發顫的語氣，內心有些哭笑不得。
先是與定國公府交好，再又是湖州之行，乃至得以順利出籍……細細想來，竟處處都有二丫頭的助力。
此番前去歸安縣，於他而言將會是一場試煉。
被押至京城審訊的於懷敏已經對所犯之罪供認不諱，如實招供了自己意欲煽動災民挑起暴亂的事實。
宋氏臉上也喜氣洋洋地，讓趙姑姑去包了賞錢，分給府中的下人，並特意交待道：“每人一兩銀！”
嘖，且還是花骨朵一般的小姑娘，怎麼就這麼頂用呢？
見人已到齊，傳旨的公公方纔開口宣讀聖旨。
這麼想着，對面前的孫女，張老太太更是越看越喜歡。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國子監生張巒於湖州歷事其間，恪盡職守，心繫於民，糾察於懷敏貪墨策亂之案有功，智勇卓越，朕聞之甚慰之，今特任爲歸安縣知縣之職，另賞金千兩、綢緞百匹……”
“母親只管放心，兒子定給您重新掙一個敕命回來——”張巒說着，又忙笑着改口：“不對，是誥命！”
她日後要多與二丫頭親近親近，沒準兒還能沾沾福氣得長壽呢。
前廳內，張老太太抱着聖旨喜極而泣。
張巒命範九前去相送。
“不知道是什麼聖旨呀？”
事實上，只怕不止是母親，祖母應也未能倖免。
蒼芸點頭目送她出去。
其它的日常小事，更是數不勝數。
“公公慢走。”
衆人謝恩，由張巒領旨。
聽着一連串的賞賜之物，張老太太簡直要激動地昏厥過去。
經她這般提醒，宋氏頓時恍然過來，連連地道：“當真是我疏忽大意了。”
若無張巒一行人從中及時阻止，後果只怕不堪設想。
且湖州受災之後，百廢待興，正是大展拳腳之時。
好在有二丫頭提醒。
“這便是小女。”張巒笑着說道，想到女兒的功勞，內心驕傲感滿滿。
張巒心底微微一滯，面上卻未表現出來，只道：“公公謬讚了。”
張巒一怔之後，忙看向後面的張眉壽，剛要說話時，卻見女兒已經主動站了出來，上前行禮，落落大方，毫無忸怩之色。
她真的好喜歡這道黃黃的絹帛，只覺得，比什麼湯湯藥藥來得都要養生百倍還不止啊。
唯一的缺點就是還沒誇出他女兒萬分之一的優秀。
主僕幾人趕到時，張眉嫺也剛到，她衝着張眉壽招手，等張眉壽到了面前，拉起她的手，一邊往廳內走，一邊低聲說道：“二妹先順順氣兒，不必怕，宮裡頭的人也不是三頭六臂……”
太監接過，收入袖中，神色滿意地道：“那灑家就回宮覆命去了。”
她知道母親向來有些小小的虛榮心，是抱着要在張彥和張家族人面前揚眉吐氣的想法。
傳旨太監微微點頭，忽然話頭一轉，問道：“不知府上哪位千金是跟着大人去往湖州的那一個？”
“有勞公公跑這一趟。”張老太太及時命人送上了賞銀。
“這可是咱們家裡的大喜事。”宋氏輕輕捏了捏女兒的臉，笑着道。
“確實是個伶俐聰慧的孩子……”太監笑着稱讚，便再無它言。
這等功績，若是落在劉健等人頭上，封賞自然遠遠不止如此，可張巒到底沒有根基在，由一介國子監生直接任知縣一職，這一躍已是不同尋常了。
“母親，我並非捨不得這點銀錢。”張眉壽見她正在興頭上，只得與她剖白瞭解釋道：“……如今京中旱災嚴重，官宦權貴私下連飲酒作樂都不敢，咱們又豈能這般張揚？”
“如此之重的封賞，不必咱們有絲毫動靜，自也能傳得人盡皆知了。”見氣氛一時陷入後怕中，張眉壽又笑着說道。
當他家閨女小仙子的稱號是白得的不成？
且御賜之物已不在於貴重與否，而是一份無可比擬的榮光，是能福廕子孫後代的！
張巒握着聖旨的手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着。
屋子裡的女孩子開始亂哄哄地議論猜測起來。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中卻自有深意在。
她知道母親闊綽，可每人一兩銀子實在太多了。
張眉壽聽得連忙阻止：“母親，不可！”
而張巒作爲湖州百姓的“恩人”，若想有所施爲，極易得到百姓支持，其中好處無須贅述。
張眉壽路上邊走，阿枝邊替她整理衣裙和珠花，生怕出什麼岔子。
她活到這個歲月，還不曾見過這麼多的賞賜！
好在今日張眉壽去參加生辰宴，穿得得體大方，是也不必怕會有失禮不足的地方。
只不過——
“這封賞的聖旨上，怎也沒提蓁蓁的功勞……”張巒到底沒忍住。
這話一出，衆人都互視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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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