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一早,雲川按時來到了省口腔醫院的正畸科室。
室內冷氣十足彷彿與外面酷暑隔絕,玻璃窗內長走廊光潔明亮。在這裡等待看診的人也很多,但是大家都安靜落座十分有序。
“您好女士,請問您有預約醫生嗎?”前臺小姐姐溫柔地問到。
“啊,您好。我預約了九點正畸科尉醫生看診。”看到前臺小姐姐脣紅齒白的甜美微笑,雲川緊張的情緒得到了微乎其微的緩解。
“是雲川女士吧,麻煩您在這邊就座,稍等一下尉醫生現在還在看診。等會我們會過來通知您就診的。”前臺小姐姐確認過預約信息後,伸手引導她至等候區落座。
謝過前臺小姐姐,雲川在等候的長椅上坐立不安,眼睛也開始四處亂瞟。只見前臺懸掛着好幾面液晶顯示屏,滾動播放展示着院內正畸醫生的個人簡介和履歷。
簡介的第一頁就是尉醫生,各種學歷、頭銜羅列下來佔據了大幅的版面,只剩下小小的一點地方附上了尉醫生的半身照。看起來樣貌端正年紀不大。這麼年輕已經是副教授了,看來文瀾推薦的醫生很有兩把刷子。正當雲川掰手指數着尉醫生的獲獎數目時,前臺小姐姐已經呼叫她的名字並告知尉醫生剛剛結束了上一位病患的治療,請前往診室。雲川慌忙起身,遵循前臺小姐姐的指引走向走廊盡頭的那間診室。
走廊盡頭的診室有一扇玻璃門,來往之人能透過玻璃門看到診室內的情況。門內是一間大診室,擺放着3張牙科治療牀。敲門走近大診室,雲川看見每張牀上都躺着一位患者,醫生們都在專注地爲患者操作治療。正當雲川手足無措不知道哪位纔是尉醫生時,許傑發現了她——一位迷路的小朋友。
“請問掛的是尉醫生號嗎?初診?”許傑好心詢問。難道又要多一位可愛的患者美媚了嗎?尉醫生的患者里美女濃度真高,在他手下幹活太幸福了。
“是的。”
許醫生示意她跟隨去往大診室的裡面。
穿過3張牙科治療牀,原來在大診室的最裡面還有一間小診室,門框上掛着尉處安醫生的大名,這應該就是尉醫生專用的診室了吧。
“尉老師,初診病人到了。”許醫生禮貌地敲了敲小診室的門。
“進來。”低沉略帶沙啞的男性嗓音從門後傳來。
許醫生推開小診室的門,示意雲川坐到門邊的椅子上,隨後關上了門,雙手插兜,自覺站在了尉處安的身後。
雲川拘束地坐在椅子上悄悄打量着小診室,小診室與大診室之間隔着一面落地玻璃,透過玻璃打開的百葉窗,雲川能清晰地看到大診室來來往往的病患和忙碌而有條不紊的醫生助理們。小診室的辦公桌上放着幾本厚如磚頭的醫學書籍、一摞病歷本還有一顆人頭骨模型。
眼前坐在辦公桌前的醫生看起來很年輕。窗邊落下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男人清俊得側臉輪廓和深邃眉眼。只見他膚色冷白,墨黑的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劉海整齊地吹起,利落分明的側臉搭配冷峻的五官還有挺拔的身形,渾身散發着清冷嚴肅的氣息。
尉醫生清冷的氣場使得小診室的室溫比大診室裡的還要低上不少。
乾淨硬挺的白大褂袖子裡露出一截骨節分明的手腕,左手手腕處佩戴了一隻銀色簡約的浪琴黑皮錶帶腕錶,白皙修長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敲擊着,似乎是在爲上一位患者寫最新的病例。
“這手真好看,適合做精細活。”她胡思亂想着。
“雲川是嗎?”低沉清冽的嗓音喚回她的注意力。聽他說話彷彿能在5月的南方凍出雞皮疙瘩。
他調出她的病例,看着電腦剛建檔不久的名字問道。
“是……是我。”房間裡的氣氛連同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內心對牙醫的恐懼再次被提起。
“姓雲啊,這姓氏真少見。”似乎是看出窘迫的氛圍,許醫生湊到電腦屏幕前確認雲川的姓氏,熟練地緩解着氣氛。
“眼睛看我。”尉醫生終於面無表情地將視線從電腦挪到了她的身上,修長的雙腿拖動着滑輪椅滑動到她面前與她平視。
待她收回視線,他便伸出沒有帶手套的手,指尖輕輕觸碰她的顴骨,擺正她的頭部位置,觀察她的五官。在這種情況下,她的視線不得不近距離地落在他的正臉。英氣的眉毛下是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骨感的高鼻樑下是一張略微乾燥的薄脣,再往下……就是襯衫領口的喉結了。察覺尉醫生的膝蓋無意間觸碰到了到自己的膝蓋,與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處於安全界限範圍內,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感受到尉醫生指尖的溫度,雲川尷尬地挪開視線,身體愈發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