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細緻規劃好了未來獨處空間的修煉之路,此時的丁一則已經出現在了十萬大山,找到了刑天之首,正在煉化。
這次離開瓜田李下秘境,丁一選擇了從水簾洞旁的黑曜石陣法傳送,放入靈玉,黑曜石吞沒,光門出現,傳送至虛空,再從虛空來到雲蛟湖。
首先是因爲探路馬鞭給了西施,他們虛空中找不到陣法,其次是因爲考慮到西施,獨身一人,遇有狀況,多條出路,多個選擇。因爲靈玉可以隨時取下,也可以別處放入,她可以隨意進出。
丁一和蘭馨出現之處,在雲蛟湖之中的一個小島,小島太小,只是露出水面的一個小山包,山包有個天然凹陷,隱在雜木從中。
雜木之雜,一個小山包,竟然數十種,高得參天聳立,矮的參差錯落,低的灌木成羣。已經是夏至,樹木蒼翠,林似碧染,將一個山包,裝點的鬱鬱蔥蔥,將一處凹陷遮掩的嚴嚴實實。
這處凹陷,凹進山體約有一人之深,算不上洞,因此反而尋常,不易發現。黑曜石就設在凹陷的最深處,凹陷四壁,青苔堆積,底下原來是岩石。殘留水印痕跡清晰,顯然經常被湖水浸漫。
這是潮漲潮落的自然現象引起的,只要是大江大河大湖大海,都會有這種現象。這種現象緣於月球,那裡有月宮,有天下第二的神木桂樹。
月球獨立天外,與地球之間,有能量的平衡牽引,因而使得地球出現潮汐現象,因爲水柔弱無形,能被平衡的補虧去盈帶動。能學說就是從月球與地球的能量平衡中,發現規律,創立能量守恆理論。
黃帝偉才偉略,有福澤天下胸懷,體恤庶民勞作不易,農時不察,在潮汐現象中有悟,定天下度量之外,再定二十四節氣,以引導農時,造福百姓。因此,二十四節氣也被人們稱爲農曆。
二十四節氣,分春夏秋冬,各有六個。春是立春、雨水、驚蟄、春分、清明、穀雨,夏是立夏、小滿、芒種、夏至、小暑、大暑,秋是立秋、處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冬是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每十五日一分,正好是一年三百六十天。
好在現在是潮落時間,黑曜石得現,陣法不掩,但是黑曜石上也有厚厚青苔。使得這處陣法更難被發現,現在沒有能量石,沒有必要作任何破壞。
陣法所在之處,向外看去,前面還有一叢翠竹,然後就是湖光瀲灩的雲蛟湖。這叢翠竹,也許是刑天等人後來種上,好作標記,也許是天然生長,本就存在。
湖面寬廣,以丁一極致感官,尚且難見邊際,只是目光所致,還有更多的小島存在,有大有小,數量難以計數,如此又見刑天等人心計,如此多的小島,這一處更顯普通,更顯平凡,更難爲人留意。
擔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丁一放棄了以四翼升空觀察的想法,而是仔細感應刑天殘軀的存在。先找到殘軀,任何時候都是放在首位的大事。
殘軀的感應,最好的方式就是追尋暴虐之氣,丁一發現,這裡也有暴虐之氣,但是不如想象之中那樣狂暴,順着暴虐之氣追尋,丁一立刻有了判斷,爲何不如想象中那樣狂暴,因爲暴虐之氣深藏湖底。
這讓丁一不能理解,按照之前的瞭解,刑天殘軀,都是強勢要求六族供奉,如此才能起到世代影響世代衰弱的作用,深藏湖底,如何供奉?難道饕餮一族生活水底?
一切見到殘軀自然分曉,丁一帶着蘭馨離開陣法,前行幾步,就要進入湖中。此時蘭馨卻出現不適,如此狂暴的暴虐之氣,她吃盡苦頭,曾經爲此隱於混沌,苦苦掙扎八百萬年。
丁一見狀,稍作思考,取出勁草盒子,將蘭馨裝入。盒子神奇,能隔絕外界暴虐之氣侵蝕,盒子蓋上之後,蘭馨的不適就開始消失。
兔子與玄武見到熟人,異常熱情,盒子之中,被兩個設下桌椅,好談經論道,請蘭馨坐下,三個在裡面詳談。兔子賣弄,蘭馨因此有所感悟,有了新的收穫。
解決蘭馨問題,丁一獨身潛入湖水,順着感應,往湖底深處游去。無法提起修爲,但是袈裟神奇,自動遮掩全身,只露雙眼,水不溼身,卻不隔斷水中傳來的天地能量。
丁一提不起修爲,卻已有六煉實力,再加上自身變態體質,水中游動,如同岸上飛奔。水中畢竟不如陸地,陸地可以藉助兩腳恐怖力量飛奔,這裡只能手劃腳蹬,水勢柔弱,自然泄力,十不存八九,因此速度難起。
丁一雙手力量不對稱,腳的力量用得足,猛蹬之下,一處水空,擊水之勢帶動身體前行,後面水才自補,這也是平衡的作用。速度之快,丁一身後出現一路巨大水泡,長長的一串,湛藍水底形成水泡之徑。
如此行進約一個時辰,丁一估計至少有二三千里路程,開始出現變形怪魚,它們在相互攻擊,相互廝咬,不死不休,不亡不罷,水底因此開始出現血腥。丁一知道,這是暴虐之氣影響,身體變異,獸性瘋狂。
越往前走,怪魚越大,廝殺越兇,時常能見成羣出現,那是羣居的魚類,更加兇猛,幾成水底霸主,所到之處,無不被羣攻羣滅,點滴不剩。
也有怪魚襲擊下一,對於丁一來講,怪魚雖怪雖暴,卻構不成威脅,即使不作抵抗,袈裟發威,怪魚不能破不能進。如此再行一個時辰左右,丁一終於感覺到,刑天殘軀就在眼前,就等着被發現了。
這時已經在湖底了,湖底岩石高低起伏,有的豎立如崖,有的平整如臺,有的坑窪如阱,有的鏤空如洞。丁一感應到刑天殘軀,就在一處鏤空的洞中。
這個洞隱在一處天然鼓起的岩石中,岩石鼓起龐大如山,而這樣的岩石山,遍佈湖底,不知道有多少個。如果不是因爲能夠感應,盲目尋找的話,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比如夢蘿山深澗,西施尋遍深澗,殘軀就在身邊,都沒能發現。
這座岩石山,又有無數大大小小的洞穴,有的對穿,有的曲折,有的上仰,有的下探,各式各樣,千奇百怪。丁一朝着一個不大不小,位置不顯的洞穴,攀爬而上,刑天殘軀就在那個洞中。
進入洞中,才知這個洞穴其實很深,蜿蜒曲折,一路向下,時有叉洞出現,如同迷宮。如此行走十里左右,才見一空曠山洞,裡面設置一座高臺,不知道是天然形成,還是後來雕鑿,時代久遠,難辯痕跡。
高臺之上,正有一顆碩大頭臚,歲月洗禮,不再光潔,烏漆抹黑,正是刑天之首。固體識得,因爲那裡正有滔天暴虐之氣涌出,狂暴如此,殘念之盛,超過之前任何一處殘軀。
歲月磨去光潔,卻難掩神采,五官端正,透着祥和,顯得十分俊郎,原來刑天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天庭開闊,地額飽滿,臉如刀削,眉如墨畫,鼻如斧刻,脣如玉雕。
四圓八方,精圓、神圓、氣圓、運圓,因此世事練達,憐愛天下,情深款款,慈祥無比。性方、情方、意方、信方、念方、心方、力方、勇方,因此信念堅定,意志剛毅,要破陳規,要改陋習,不怒而威,莊嚴無比。
額頭上還留着一個空洞,那是創世之眼被剮去後留下的創口,畢竟不是本體所化,連接之處未成聖體,被開天斧剖開,神兵留下的創口,竟然沒有彌合。因爲那時刑天已死,只有聖體不滅,仍在抗爭,就是不知道,如果刑天仍在,這處創口能否彌合。
空洞之空,宛如深淵,彷彿能將心神吸入。雙眼依然圓睜,眼珠依然黑白分明,既有對世俗的通透,對紅塵的堪破,又有不盡的怒意,不盡的抗爭隱藏。
刑天之首被水包圍,四周環繞的那一圈水,特別明亮,水波盪漾,獨那一圈特別明亮的水,不見紋絲晃動,彷彿時間止步,歲月停留。
丁一細細打量、細細感悟,發現這處空曠,隱藏一個困陣,將刑天之首牢牢束縛,經八百萬年而不破,威力不減,陣勢不損,依然完好,依然強勢。
這座陣法,設置高明,是一個單獨的水陣,就以湖水爲引,只以水元素構成。那圍繞刑天之首的,是一團弱水,取自於三千弱水之中,經八百萬年,沒有絲毫遺失。
因這團弱水不失不散不滅,陣法所以穩固,威力不減不降不損,能量始終豐厚,水元素始終充足,因爲湖水廣闊,無窮無盡,出現遺失,就有補充,出現消散,自動彌補。
陣法之強,既阻止了刑天之首外逃,也阻止了外物的入侵,丁一估計,如果不懂陣法,可能七煉實力,都難破除。但是對於丁一而言,這種陣法還不足以阻止他,稍微觀察,就發現了能量流轉的空隙,輕易走入。
破除陣法其實也不難,陣眼就是弱水,進入大陣,取走弱水,陣法自破。
以弱水浸泡刑天之首,可見當年黃帝對刑天之首的看重,因爲這是精神的本源,弱水天生腐蝕精神,能磨滅精神烙印,能阻斷精神逃逸。隱藏湖底,陣法守護,正是因爲刑天之首特殊,已成聖體,爲天地寶物,難免被人窺視。
丁一卻暫時沒有取走弱水,沒有破壞陣法,因爲他要行煉化之事,需要保護,陣法是最好的保護。
弱水腐蝕精神,表現在磨滅精神烙印,阻止意識誕生,幾近成神的刑天殘餘意念,雖被阻攔,仍有瘋狂外泄。如此強勢,足以影響一地運勢,足以侵蝕精神,足以衰弱饕餮後人體質。
如此之近,觀看刑天容顏,才見刑天原來如此年輕,看起來似乎只有二三十歲。儘管枯敗黝黑,仍能見到英氣勃勃,意氣風發,沖天之志躍然而出。
丁一忽然有些不忍,因爲刑天的故事已經聽得太多,知道的太細,丁一不再認爲刑天是魔,而認爲他是神,對刑天充滿敬意。也因爲八百萬年過去,這已經是古蹟,是歷史遺存,煉化之後,將從此消失。
雖有不忍,丁一還是靜下心來,清空雜念,準備煉化,因爲歷史終將是歷史,八百萬年了,本就不應該存世,不作煉化,遺害不止,哪天現世,將有紛爭,因此生亂。
刑天殘軀,已得其四,經驗已經相當豐富了,只是刑天之首作爲精神本源,殘留的意念更加龐大,更加強大,更加旺盛,可能需要的時間更長。
丁一以袈裟護體,跟隨唐僧煉世的袈裟,神奇如此,護着丁一穿過弱水,在丁一的控制下,將刑天之首和丁一與弱水隔離。這一刻,丁一才知道,刑天之首殘餘的意念,是那麼龐大,龐大到讓他措手不及。
再龐大也阻擋不了丁一煉化的決心,丁一利用陣法保護,利用弱水隔離,開始按照之前的經驗,一點點的將刑天殘留意念,以信念淨化成精神,最張要收穫精神強大,煉化刑天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