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笛明聲,包名土第二次坐上火車,前往山西的五臺縣。他從未想過會這麼快的離開明臺市,離開大學,人生無常,世事多變。直到看不到站臺上淚流滿面的江子美,還有灑脫的金正行,他仍望着車窗外,太陽已快要下山,金色的餘暉灑滿大地,一切金燦燦的充滿滄桑的味道。心內百感交集,他感到自己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兒。韓冬梅究竟如何了?她是否也很擔心我呢?養傷的這段日子裡,他完全將她忘在了腦後,是因爲自己不夠愛她嗎?還是因爲一連串的事令他一時無所適從?或者是魯雲雙驚世的容顏使他一時忘記了其他女人?他突然感到並非如自己所想般愛着韓冬梅,否則就不會暫時忘掉她。
盤坐在他對面的牀鋪的普善大師道:“阿彌陀佛。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包施主不必想太多。”
包名土收回目光,不敢再深處想,嘆道:“在我上大學以前,我只想着好好讀書,畢業以後努力工作,過着和平常人一樣的生活,豈知造化弄人,將我推向另一條完全陌生的路,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走。”
普善道:“我每天望着大海潮起潮落,人生不外如此。路都是走出來的,總有走完的一天,結果是好是壞,完全由己心衡量……”
“喂,和尚,你行不行啊,這小子是心裡藏着事不知道怎麼辦,你說這麼大的道理簡直跟沒說一個樣。”包名土尚未答話,普善相鄰上鋪響起一個柔和動聽的聲音,一語道中,兩人愕然望去,只見一個帶着鴨舌帽蓋住半張臉,只露出柔美圓潤下頜的人探出頭來,因爲趴着的緣故,她如瀑布般的青絲垂散下來,更使人難以看清她的臉目。但聽聲音該是個少女。
普善大師也不生氣,微笑道:“依女施主所看該怎麼辦?”
“喂,小子,你難事說來聽聽,由本姑娘替你出頭包保一切可圓滿解決。”少女衝包名土道,口氣大的要死。
包名土啞然笑道:“多謝姑娘好意,我的事情自己能解決。”暗想這是誰家不懂事的孩子,動不動就要給人出頭。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管你了。”少女哼了一聲縮回牀鋪。又聽她嘀咕道:“這人長的真黑!”
包名土朝普善大師相識一笑,也躺下休息。現在他無法動用真元,也無法修煉,完全成了正常人。夕陽終於完全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車頂橘黃的燈光。包名土迷迷糊糊中睡了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人鑽到他牀上內側,不由睜開眼睛,對方已縮進被子內,不由駭然坐起,被子帶起來,卻是那帶鴨舌帽的少女。
看清楚她的臉,一時呆的望了說話,她的眼睛像夜空裡的星辰,有種使人渾然忘記一切的魅力,她的五官和最完美的臉型構造出完全不不下於魯雲雙的容顏。
只是一瞬間他被少女拉扯的躺下,後者將玉手捂住他的嘴低聲道:“不要說話,有人要抓我。”車廂門被拉開,大致三個人的腳步聲傳來,包名土指指她的手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後車身將她掩在背後。少女將他翻過來,在他不解的目光中低聲道:“這樣不行,會被發現的,他們其中有一人有鷹魔眼,你抱緊我。”見他傻掉一半不由催促道:“快點!”
“哦!”包名土依言將他抱緊。他雖然無法動用真氣,感官還是靈敏,感到那三個人徐徐走來,到他牀前時,一對銳利的目光注視着他,他有種被剝光看個通徹的感覺,曉得來人的修爲比原先的他還要厲害,不知道這少女怎會惹來這樣的人,還大言不慚說要幫他解決難題。感到壞內少女緊張的繃緊全身,不由摟緊了一些。
那三人停頓了幾秒繼續往前,片刻後車門響起,包名土乘機轉頭看了一樣,是三個打扮的像街頭混混一樣的魁梧大漢。其中一人特別高壯,看起來有兩米,帶着大大的銀色耳環。轉過頭來,見少女長長鬆了口氣,接着驚叫一聲用力將他推開。
“砰!”狹小的牀本來擠兩個人已很勉強,被她一推,包名土完全掉到地上。普善大師睜開眼睛,微微一笑,又合上,仿似不見。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怎麼樣吧?”少女忙下牀將他扶起來。
“你這簡直就是典型的過河拆橋!”包名土痛哼道,他的傷勢還未完全好,這下摔的是針扎般疼痛。
少女無辜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來我給你治治,馬上就沒事。”一股混厚的真氣由她手上傳來,包名土吃驚道:“你幹什麼?快點收回去!”他現在對這種侵入體內的真氣是怕的要死,萬一不小心又弄的走火入魔,還有誰來救他?
少女一幅你沒見識的神情白了他風情動人的一眼,真氣遊走他經脈直入丹田。包名土暗叫一個完蛋。“轟!”丹田爆發出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將少女的真氣震回去。
少女身體一顫,吃驚的張大眼睛道:“怎麼回事?你體內怎麼有股這麼強大的力量?難道你也是修士?不對?我感到那股力量封印了你其他幾道真氣?怎會這麼古怪?”
包名土乘機摔脫她的手,憤然道:“下次請你別在自作主張,我行我素,差點小命就要毀在你手裡。趕緊回你的鋪睡覺去!”說完不理她躺回牀內,揹她而臥。
少女道:“你幹嘛這麼小氣,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什麼情況,我只好心想幫你治傷而已。”
包名土用被子把頭包起來,打定主意再不理她。現在他自身難保,可不願意再惹來麻煩,這少女姿容不俗,來歷奇怪,修爲更是厲害,肯定有很大的背景。她惹的對頭該更厲害,以他現在的情況即使有心幫忙也無濟於事。
少女哼聲道:“很了不起嗎?我只是看你幫了我纔跟你說這麼多話,你以爲我愛理你這個黑炭頭嗎?”說完爬上她的鋪位,再不理包名土。除了剛纔給包名土輸入真氣外,她的一切行爲都跟平常人無異。
你不理我最好。包名土換成平躺,心想這少女的脾氣真古怪,還是少招惹爲妙。接下來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外,那少女真沒拿正眼看他一眼,普善大師盤坐在牀上入定也沒更他過多交談。那三人也沒再來他們車廂。
一天半的時間匆匆而過,火車終於到達目的地五臺縣。
“喂,等一下!”包名土和普善大師正要下車,耳內又傳來少女的呼聲。包名土回過頭來皺眉道:“小姐又有何貴幹?”
少女上前來到他身旁一幅毫不客氣的模樣道:“把你的外套借我穿一下!”
包名土故意斜着眼沒好氣道:“我憑什麼要借你?”
少女嘀咕一聲小氣鬼,現出楚楚可憐的模樣道:“那幾個壞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受在外面,你難道想看我被他們抓走嗎?被他們抓到我會很慘的!”她的眼中悽迷可憐,又帶着種令人心馳神搖的嬌媚,加上動人的容顏,使人憐意大生,恨不得用盡所有力氣保護她。
包名土鬼使神差的神魂顛倒道:“我怎麼可能讓你被他們抓住呢?你放心,我會掩護你的。”說完脫下外套。
“阿彌陀佛!”普善突然低沉的宣讀佛號,帶着種奇異的力量令包名土渾身一震,像是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只聽普善大師道:“女施主所以有難,我們絕不介意出手相助,何必使這種魅惑別人的伎倆?”
包名土反應過來自己中了對方的魅術。少女毫無愧色的道:“大師見諒,這小子小氣的很,我也是沒辦法才這樣做,否則我被那些人抓住就慘啦。再說過後他也不會有半點事。”
包名土失聲道:“什麼我小氣,是你這人空有副好臉蛋卻不懂怎麼樣做人好不好?”
少女不屑道:“本姑娘肯讓你幫我很給你臉面了好不好,你別不識好歹。”好像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般,所有人對她來講都是低等的下人。
包名土氣道:“抱歉的很!你這臉面給的太大,我承受不起。請好自爲之,不要煩我。大師,我們走吧。”
“阿彌陀佛!”普善大師朝少女行了一禮,轉身隨包名土離開。少女氣呼呼的瞪着他們的背影,見他們就要跨出車門,心想忍忍氣總比被抓住好,忙快不追上去,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法包名土的外套就到了她手上,迅速的往身上一穿。
包名土憤然轉頭,卻發現是個容貌普通的短髮女生,對方不知從哪裡掏出個墨鏡戴上,不由轉怒爲驚。“看什麼看,沒見過易容術嗎?趕緊走!”少女挽着他的臂膀拖着他下車。
包名土反應過來這是原來的少女,憤然甩手卻甩不掉,現在他的力氣在少女面前猶如小孩,氣苦道:“又會是你,你幹嘛總纏着我?找別人不行嗎?”
少女心道:你以爲我愛找你嗎?若不是形勢所迫,誰愛理你這個黑炭頭。面上甜甜笑道:“別生氣了好嗎?算我不對好了。哦!他們就在那出口,機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