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言以對,瞪着眼睛,微張着嘴脣。我氣沖沖的坐到他旁邊,翻開教科書,心煩意亂的我根本不想講。何言撐着腦袋,雙眼盯着我的臉,眼池裡是一池的充滿玩味的目光。
“老師,不講嗎?”
我看了何言一眼,猛吸一口氣又緩緩呼出,然後我從我帶的帆布包裡拿出一份新打印出來的試題。我放到何言面前,說:“今天考試吧。”
室內很安靜,突然,我肚子猛抽起來,疼得厲害。我叫何言自己改正錯題,然後做錯題集,我就跑去二樓的客用衛生間。
那一天,就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我跑了五六趟廁所,小臉因爲拉肚子而變得虛白。
給何言補完課,我捂着還在疼痛的肚子,挎着帆布包走出何言的房間。蕭澤正好從他的房間出來,他向我走來。
“你怎麼了?臉好白。”
“拉肚子了。可能是我昨天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這時,我感覺到我腸胃裡有一股力量在橫衝直撞。我將包塞到蕭澤手裡,着急的說:“我,想上廁所。你幫我拿拿包。”
當我從廁所出來時,蕭澤正靠在廁所對面的牆壁等着我,表情嚴肅。
“雲淺,我帶你去醫院看一下。”蕭澤走上來,一隻手抓住我的手臂。蕭澤走一步,我就跟着走一步。現在的我因爲拉肚子整個人都沒力氣了讓我跟他的步伐着實不可能。
“你慢一點。哎呀,沒事的。說不定就是我吃錯東西了,腸胃不適應呢。不用去醫院的。真的不用啊。”
“閉嘴。怎麼不去醫院?你以爲是小事,萬一變成大事了呢?”蕭澤拉着我走進電梯,然後去了地下車庫,將我一股腦塞進他的車裡。
當醫生告訴我,別吃太多瀉藥時,我整個人都愣了。我滿臉不可思議:“醫生,我沒吃瀉藥啊?”
“你沒吃瀉藥?”醫生不相信的盯着我,“小姑娘,不能爲了減肥就吃那麼多瀉藥。還有你這個小夥子也是,怎麼能讓你女朋友吃這麼多瀉藥!你這腹痛腹瀉這麼嚴重,得掛個水輸個液了。”
醫生將一張單子遞過來:“繳費吧。然後輸液。我也開了一些藥,用量盒子上會寫的。”
蕭澤沉着臉拿過單子。我起身與他一同向外走去。
兩個護士小姐姐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唸了我的名字確認無誤後就給我扎針。待護士小姐姐走後,蕭澤問我:
“你今天是喝了什麼東西嗎?”
我的記憶停在今早那一杯溫水上面。
“何言給我到了一杯水。我當時在給何言改試卷,何言遞過來時,我就接過來喝了一些。後面,給他講錯題的時候,又喝了幾口。”我又搖了搖頭:“可是我早上也喝了一碗粥。”
“我去上個廁所。等我回來講。”說完,我就起身抓着輸液杆往廁所踩着小碎步快速的往廁所移。
在輸液期間,每次我想上廁所,蕭澤會陪同我一路將我送到廁所門口,然後我就自己抓着輸液杆進去。我出來時,通常會看見他沉着臉站在那裡玩手機。
我們走出醫院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天陰沉沉的,掉光葉子的樹枝彎曲的指向天空,幾隻飛鳥快速的穿過樹枝向遠方飛去,樹下是來來往往的車輛,車鳴聲響徹雲霄。
“雲淺,我懷疑是何言給你喝的那杯水裡加了瀉藥!”
我一愣,虛弱的搖搖手說:“不可能。醫生說的我這是吃了太多瀉藥。再說了,那時候他倒水再遞給我的時間怎麼可能融化那麼多藥片。”
蕭澤不再說話,他溫柔的問我:“去不去喝點粥?”
我很餓,真的。我趕緊點頭。
我回到家時,父親立馬迎了上來,他接過我手中的藥,雙眼裡都是擔憂與關心:“雲淺,你沒事吧?臉怎麼白?現在還腹瀉嗎?”
我搖搖頭,內心裡升起一股濃濃的暖意,我笑着說:“爸,我沒事的。輸了液,就不腹瀉了,就是肚子還有點疼。醫生還開了藥。沒事的。我沒事的。”
父親拉着我趕緊進屋:“快進來。別吹冷風了。”
第二日,蕭澤抱着他的電腦出現在室內。何言直接黑臉,雙目一皺,滿臉流出不滿之情,噼裡啪啦的話從他嘴裡向連珠炮彈一樣向蕭澤射過去:“蕭澤哥,你是害怕我做什麼事傷害這個女的嗎?我有必要嗎?你出現在這裡,干擾歐陽老師上課,你打擾我聽課。你出去!”
“我不會打擾你們上課。”說着,蕭澤就坐在了沙發了,並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我叫你出去。”何言“啪”的一聲拍桌而起將一沓書扔向蕭澤,面容泛紅,表情猙獰。我當時被嚇得整個身體忍不住顫抖一下。
“何言,昨日雲淺腹瀉,是不是你搞得鬼?”蕭澤直接問道,毫不拖泥帶水。何言愣在原地,那一刻何言似雕了生氣面容的木雕一般,他就站在那裡,面容泛着怒氣與猶豫。
空氣,如北極之地的一般,冷冷的,沉重的,吸一口冷的直擊人心。
“沒有!這個女的出了點事你就要怪到我頭上嗎?”我出面和着稀泥:“別這樣嘛。何言別跟你哥哥生氣。蕭澤,我一個人沒事的。何言不是一個會傷害我的人。”
“哼!”何言轉過頭,坐了下去。而蕭澤則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何言,你看你蕭澤哥就在這兒處理一些事務不……”
“不可以。這是我的房間。讓他滾出去。”
我看向蕭澤,正準備說話時,他就開口道:“我出去是不可能的。雲淺,你自己講課。”
“他不出去,我就不聽課。”何言起身直接進了臥房,“砰”的一聲將門重重的摔上。
後面,我一邊敲着何言的臥室門,一邊柔聲細語勸他出來聽課。而蕭澤呢,坐在沙發上,繞有趣味的看着我在何言的臥室門前又敲又說話的。
後面,我不耐煩了,尋了個口渴的藉口就跑下樓,去廚房接水喝。
廚房裡,鄭阿姨正在處理牛排。聽到腳步聲,鄭阿姨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是爽朗的笑:“原來是上官小姐啊。你來廚房幹嘛?”
“我想喝水。”我的眼睛盯着鄭阿姨,笑着說,“阿姨,杯子在哪?我口渴的厲害。嗓子都冒煙了。”鄭阿姨笑着洗乾淨手從壁櫥裡拿出一個乾淨的玻璃杯,倒上溫開水再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