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天已經蒙黑了,父親躺在沙發上電視里正熱鬧的放着電視劇茶几上擺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紅酒以及另一瓶喝空的酒瓶。
我輕輕走到他身邊,伸手輕輕搖了搖他:“爸!”見他沒有反應,我走進房間裡拿出一牀毛毯蓋在他身上。
晚上九點多父親才醒來。
“爸,你醒了啊。”我趕緊起身到一杯熱水給他。
見父親接過水杯,我說道:“爸,少喝點酒可以嗎?你瞧你,喝了這麼多。”父親搖了搖手,靠在沙發上溫柔的看着我,目光悠遠似穿透了我的身體。
“我夢到你媽媽了。我與她在林間的小路上走路。她穿着黃綠色的格子裙,梳着一條大辮子。”父親的聲音顯得很悠遠,他繼續說着他夢中的一點一滴,漸漸的,我看見了父親眼中翻滾着淚花。
我知道他是真的想媽媽了。
早上八點,在冷風中,我搓着手跑向蕭澤。蕭澤正在昨日停車的地方等我,他靠在車門上。
見我來了,他給我打開車門問我:“吃早飯沒啊?”
我點點頭,然後鑽進車裡:“吃了。”這時,我發現後座上放着一個袋子。
蕭澤坐在了駕駛位上,他不信的問我:“吃的什麼?”
“饅頭,稀飯,小菜。”我看着那個袋子,“學長,你是不是沒吃早飯?”
蕭澤看着那個袋子,隨後對我說:“我怕你太急了來不及吃早飯,就給你帶了點。”
我拿起袋子然後笑着說:“那謝謝學長了。”
蕭澤發動車子,他皺着眉對我說:“雲淺,你昨日答應我的話忘了嗎?”
“什麼話!”我那時正在看袋子裡的食物,一門心思都在袋子裡的保溫盒裡面。蕭澤這時黑了臉,不再回我話。我擡頭瞄了瞄他的臉,卻見他臉黑的要命。
我收回了目光,將保溫盒拿了出來打開了保溫盒。第一個盒裡擺着幾個蝦仁紫菜飯糰,幾顆紅紅的草莓點綴在飯糰上,顏色鮮豔很是好看。
第二個盒裡放着一個三明治。
我拿起飯糰就開始吃,我知道蕭澤是因爲我喊他學長而生氣,我承認我有些故意在裡面但更多的是除了學長這個稱呼我不知道該給他喊什麼。
“好吃嗎?”見我將三明治吃完後,蕭澤彎着嘴角問我。
我將保溫盒合上再放進袋子裡:“好吃啊。很好吃的。”蕭澤笑着。
過了半個小時,車駛進了一個別墅區。一棟棟別墅藏在樹木花草中。接下來,蕭澤將車駛進他家的地下車庫,然後他帶着我來到他家的客廳。
“媽,我回來了。”
我看見一個皮膚白皙,面容美麗的女子站起身,看向我的目光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她換上柔和的目光,嘴角的笑令人如沐春風。
蕭夫人笑着說:“你就是樂歌和小澤推薦給何言的輔導老師吧。請坐。”她示意我坐在她對面的小沙發上。然後,她動了動手,一個女傭上前將她未插完的花拿走了。蕭澤則是上了樓。
我坐了下來,內心很是緊張。蕭夫人令人上茶,她微笑着,一舉一動皆優雅非凡。
“我聽樂歌說,你是古泉大學的學生!”
這時,一個女傭將一杯茶放在我面前。茶盞呈天青色,泛着溫柔的光。
“嗯。”
“我大致跟上官小姐說一下何言的情況。何言的數學,化學成績不是很好。上官小姐,你看你能輔導化學這一科嗎?”
“沒問題。我初中化學,高中化學成績都不錯。”
“那我就放心了。只是這個孩子脾氣也不太好。這孩子的父母在他十歲時出車禍死了。這件事給了何言心裡的衝擊特別大。”
蕭夫人低垂着眉眼,一雙十指纖纖的手相扣着放在她的膝蓋上,她嘆着氣道:“後來,我們收養了他。他平時鬱郁的,一旦生氣就會摔東西甚至自殘。上官小姐,每日你上午九點來,輔導他的功課兩小時可以嗎?”
我點點頭:“可以。”
“薪酬這方面我們定不會虧待你,你若是幹不下去隨時可以提出辭職,定不要委屈自己。若是你今日有空的話,現在就可以去輔導他的功課了。”
這時蕭夫人站起身接過一個年輕女子遞過來的大衣包包對我說:“我還有事務處理,劉易會帶你去何言的房間。上官小姐,再會。”
“再會,夫人。”我也站起身,目送蕭夫人的離開。
“上官小姐請跟我來。”那個年輕女子面帶微笑對我說。
上了二樓,劉易將我帶到何言的房間門前。“咚咚咚”劉易有節奏的敲了三下門,門裡面沒有傳來一點聲音。
“何言,夫人給你請的輔導老師來了。”
門裡沒有傳出一絲聲音,劉易看了看我笑着說:“切勿見怪,何言總是這樣。”然後,她開了門。
我見她直接打開房門當時有點驚訝,我以爲何言爲了表示反抗會反鎖房門呢。
房間裡一片昏暗,只能隱約看見傢俱的輪廓。
“上官小姐,有吩咐請按房內的呼叫開關。我還有事,先去忙了。”說完,劉易看着我點了一下頭就離去了。我看着屋內的昏暗嚥了一口唾液走進了門內。
“您好,我是你的輔導老師。”話音未落,我聽見“咯噔”一聲,我向傳出那個聲音的地方望去,我看見了一個人影,接着我看見那個人影舉起手臂用力的向我扔來一個東西。
“砰”的一聲,那個東西砸向了我後邊的牆壁。
“啊!”在這一片昏暗中,我的情緒如琴上斷掉的琴絃般,我愣在原地。我的耳邊似乎響起一陣玻璃掉地的淅瀝聲。
我又看見那個人影舉起了手臂,他似在炫耀一樣做了幾次扔出的動作,在他做了扔出動作的第四回,我的大腿被一個東西狠狠砸中,接着又響起玻璃掉地的清脆的聲音。
“何言,你幹什麼?”帶着怒氣的聲音傳來,接着這個房間明亮了起來。
蕭澤先是兩手抓着我的肩膀從上到下把我打量了一遍,見我沒有受傷他鬆了一口氣,然後他生氣的盯着何言。
我隨着蕭澤的目光看去,看見一個穿着灰色毛衣的少年,額頭前有些許碎髮,眼睛是單眼皮卻很大,眼下是一片灰黑色,鼻樑不高也不低,兩片薄脣緊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