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

救援的人果然來得很快,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沒想到這京郊荒野之地,連守林人和守墓人也有寧無憂的人。此時天未亮,城門未開,納蘭賀帶着她暫時住到一戶農家之中。

簡單處理了傷口,這農戶的婦人端了一碗藥來給她,“姑娘,這是我們家自己準備的藥,你先將就着喝。”

喝了藥之後,她便側身睡在了牀上。屋外是納蘭賀與人說話的聲音,她迷迷糊糊地,也沒多想,睡覺養足精神。明日,也許還有一場惡戰要打!

這一切謎底,她必須儘快揭開,否則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危險。

第二日醒來,先吃了早餐,便有馬車行到門口來接。木梓衿認出那馬車上的車伕,立即走到馬車前。

車簾被人掀開,馬車中走出來的人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從頭到尾地將她打量了一遍。

昨天穿的衣服染了血已經換了,此時她身上穿的是那農婦的衣裳。粗布碎花,鮮豔簡單。雖然乍看很低廉,可好在她人年齡,也是不挑衣服的。

“上來。”那人對她說道。

“王爺。”她默默嘆口氣,爬上了馬車,與往常一樣,挨着車門坐好。

寧無憂似乎是下了朝匆忙趕回來的,朝服之上掩着件輕薄的大氅。

“傷到哪裡?”他問道。

“肩膀。”她說道,“傷得不重,上了藥就好。”

他目光似乎落在她的肩膀上,又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在她不解和困惑的目光中,輕輕地左右晃了晃她的手臂。

她明白過來他想做什麼,小聲提醒道:“王爺,是左邊的肩膀。”

他的手一頓,神色自若地又握住她右邊的手臂,輕輕地晃了晃。微微牽扯到肩膀上的傷口,她“嘶”了一聲,他便停了手。

“的確不重。”他又坐好,“回去還是讓我的大夫給你開服藥,好得快些。”

“多謝王爺。”她說道,“那墳墓中的人果然是孫婉。現下,很多的謎團也都明白了,不知道王爺要找個什麼時機將真相公諸於衆?”

他微微蹙眉,似乎是在沉思。過了一會兒,又說道:“等會兒回府,我給你看樣東西。”

“好。”她應道,見他不再說話,便慢慢地側着身子靠在車壁上。馬車粼粼,行駛在鄉野道路上,一起一伏,一搖一晃,慢慢地進了城,耳邊傳來喧囂鼎沸的人聲,她便知道,已經入了京城。

回到府中,兩人進了懿德堂,他竟然讓紅袖將孫婉那把琵琶抱了出來。

“我雖然擅長音律,可自平藩之後,受了重傷,就沒再彈過琴。”他讓紅袖將琵琶放在桌上,漫不經心地說道。

“難道王爺現在來了興致,想要彈琵琶?”她挑眉,看着那臺琵琶,古樸雅緻的琴身,梨形流暢的線條,精緻細膩的雕刻圖紋,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彷彿只是看一眼,便知道這琵琶一定能彈出絕美輕靈的樂聲。

“昨晚你和納蘭賀離開之後,本王閒來無事,忽然想起父皇來。”他勾了勾脣,“那時父皇對我和皇兄管教極嚴格,不容許我們自小就沉溺於聲色之中。皇兄一向自持慎重,而且,在衆人的認識裡,都認爲他是儲君,所以他對自己要求更加地嚴苛。而我卻不同,我自以爲,不會像皇兄那般肩負起天下重任,便時而悄悄地頑皮搗蛋。”

她認真地聽着他說話,他的聲音雖然平淡,可輕柔之中,似乎隱匿着無形的重量。懿德堂內安靜雅緻,他端坐着,寬鬆輕柔衣袂如輕柔閒散的流雲,清貴雅潔。只是一件平常普通的常服,也讓他穿出一股風骨。難怪世人常說,楚王風流,世上無雙。

楚王的風骨,世人是無法模仿匹及的。

好看的容貌微微凝着些許冷,又噙着幾分追思,他繼續說道:“有一次,元宵節宮宴,父皇讓人辦了一場家宴,全家人共享團聚之樂。那次家宴之上,有個彈琵琶的內教坊藝女彈了一首《陽春古曲》。我當時年紀小,只覺得那女子彈琴的手太美太好看,一時心底一熱,便有一股衝動想要學琵琶。所以,便偷偷的去了內教坊,讓那藝女教我。”

“那琵琶藝女自然是不敢違逆我的意思,更是帶着討好我的念頭,將我教得很好,並且將盡數技藝都傳授給我。她還說過我天賦極高,一學就會,甚至只聽琴聲,便能識別音調。那段時間,我在偷偷去教坊的時間多了,皇兄也會幫着我隱瞞。因爲學得快,而且心性未穩,學了不過多久,便覺得琵琶沒什麼可趣的了。於是又讓那藝女教我學別的樂器。”

“難道王爺天賦異稟,將其他的樂器也盡數學會了?”她心底既羨慕又嫉妒。

“差不多吧。”他輕笑着,“樂器之間,本就相同,道理都是一樣的,只是看是否熟練,技巧是否嫺熟,對樂曲的理解是否滲透高遠而已。”

她咬了咬脣,“王爺真是聰明!”

這聲誇讚讓他微微蹙眉,雖然說的話是讚美的,可那語氣讓人彆扭。他輕輕換了個舒適的坐姿,輕輕地靠在軟墊上,繼續說道:“後來,這件事情還是被父皇知道了。父皇得知我耽於聲色不學無術,甚至和教坊的藝女來往過密,便要狠狠地責罰我,連幫我隱瞞的皇兄也受了懲罰。那次父皇發了很大的火,除了要責罰我和皇兄之外,竟還要將內教坊中教我學音律的其他藝女都杖殺,說她們是妖媚惑主的女人!個個該死!”

她微微張了張脣,說道:“皇帝還真是暴躁啊。”話一出口,便知道自己錯了。她連忙捂住嘴,討好的看着他:“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敢說皇帝脾氣不好的人,怕是早就被砍頭了吧……

“小心禍從口出!”他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本王雖然能夠庇護你,可也不能保證庇護你周全。”他慎重地看着她,說道:“梓衿,你需要時時刻刻學會自保,這纔是最安全的方法。”

梓衿……她愣了愣,連忙點頭,“我保證以後一定不會了。”

他“嗯”了一聲,別有深意地看着她,脣角微微彎了彎。

她心頭泛起微微的細流,微微低頭,趕緊換順着他剛纔的話問道:“後來呢?那些藝女都死了?”

他眼中的笑意微微淡下去,“後來我得知父皇竟然要殺了那些叫我樂器的藝女,便很傷心。情急之下,去求母后。母后心慈,是個吃齋唸佛的人,也不忍父皇因爲一件小事而起了那麼重的殺念。便相辦法勸住了父皇。父皇也不過是一時急怒,過幾天,氣消了之後,便也知道大肆殺戮並不是明君所爲。所以,後來只是將那些藝女逐出宮了。”

她點點頭,“想來,成宗皇帝是對你期望極大,看到你不學無術,所以纔會生那麼大的氣。”

他微微一愣,伸出去端茶的手也僵了僵,卻只是一瞬間,便自然地端起茶盞,輕輕地喝了一口。

“後來我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母后不忍心看我傷痛下去,就送了我一隻骨笛。”他說道。

“骨笛?”她有些好奇,“難道是骨頭做的笛子。”

“是。”他舉手,從廣袖之中拿出一支笛子來,放在桌上。她好奇地拿起笛子打量,這笛子果然是骨頭做的,笛身光潔如玉,細膩樸質,渾然天成般,精巧大氣,也許是因爲是骨頭做的,還有那麼幾分神秘感。

笛子上沒有任何裝飾,她用手摸了摸,問道:“這是什麼骨頭做的?”

“仙鶴的鶴趾。”他說道。

“仙鶴?”她訝然,頓時更加好奇,拿着那笛子不願意放手,“仙鶴的鶴趾還能做成笛子?”她細細地看着那笛子上打磨出來的孔,看到最上面那個孔,對着嘴吹了吹,雖然吹得不好,但是笛聲婉轉如風,動人心絃。

“真好聽。”她說道,依依不捨地將笛子還給他,順便用袖子擦了擦剛纔自己吹過的地方。

他接過去,輕輕地摸了摸笛身,又放進廣袖之中,“昨晚也不知爲何,夢見了母后,想起了這骨笛,又想起往事。忽而回憶起那個教過我彈琵琶的藝女。所以就拿出了孫婉的琵琶。”

原來如此。她低頭看着放在桌面上的琵琶,見他用手指輕輕地撥過琵琶的線,四弦四聲,依次琮琮而起,然後被他用手按住,琴聲戛然而止。

“這四弦的琴聲不準。”他說道。

“啊?”她聽不出來,“也許是弦鬆了吧,上面有軸,調一下就可以了吧。”

“本王難道不知?”他說道,“我調了無數次,這音都不對。”

“那,是琵琶壞了?”她摸了摸那琵琶,潤潔的琴身比張大做的棺材還順滑細膩。

“琴絃沒問題,那就是琴箱的問題。”他敲了敲琴箱,說道:“所以,昨晚我便將這琵琶拆解過了。”

拆解了?她有些詫異地看着這完好的琵琶,根本就看不出來有拆解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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