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郎將

“好,我相信你。”

顧明朗的話音低沉緩慢,微微淹沒在獵場振奮高呼的吶喊聲之中。她被這聲音震盪的心頭微微一顫,輕輕地點頭,笑了笑,“多謝將軍。”她愣了愣,又幹乾地說道:“改日,我請將軍吃……吃湯餅吧。”

他倏然微微眨了眨眼,輕咳了一聲,似想到什麼,還有些拘束尷尬,“湯餅怕是吃不飽,再加一個烤梨吧。”

她勾了勾脣,深深地點點頭,“好。”

“吃什麼,我也要!”忽而聽見營帳之外傳來一聲興奮的大喊,隨即營帳帳簾被掀開,寧浚昂首挺胸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懷中還抱着一隻小花豹,他故意炫耀一般,用手摸了摸,問道:“你們要吃什麼?帶上我啊。”

“吃烤梨,這麼低賤的東西怕是難以入賢王殿下的眼。”木梓衿輕笑了聲。

“烤梨?”寧浚雙眼一亮,“我要吃要吃!我怎麼沒想到,梨還可以用烤的?”他大步走過來,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紅線可別忘了我啊,去吃烤梨的時候叫上我,否則讓我知道了你和顧將軍一同約會,我就向五哥告你的狀,說你背叛了他!”

木梓衿默默擡頭看天,機械地點頭,“一定帶你去吃的。”

“這就好,你看看!”他將懷中的小花豹抱起來,放在她的眼前,“五哥剛纔獵到一直母豹子,那母豹子有了崽兇悍的很,可惜依舊被我五哥制服了,它的兩隻崽,一隻給我了,一隻五哥自己留着了,厲害吧!”

木梓衿用手摸了摸那隻在寧浚手上沉睡的小豹子,微微一嘆,“這小豹子,被殺了母親,還要被殺母仇人收養,真是可憐哦……”

顧明朗輕輕一笑,“若是不把它抱回來,它沒了母親,也會死的。”

“就是。”寧浚得意的將小豹子抱在懷中,“我會像五哥一樣,將這隻豹子訓練成最強壯威猛的獵手!”

“希望不是花貓就好。”她譏誚一笑,“我可沒忘記,賢王殿下您啊,吃了兩隻海東青了,而且還都說過要把海東青訓練成最優秀的獵手!”

寧浚臉上青紅交疊,他微微低着頭,垂眸看着懷中的小豹子,擡眼淡淡的瞥了木梓衿一眼,“你懂什麼,前兩次都是意外。”他笑嘻嘻的摸着懷中的小豹子,“我這次會爲它請一個優秀的豹奴,好好地訓練它。”

木梓衿不過淡淡一笑,並未放在心上。與顧明朗相視一眼,顧明朗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頭,她便出了營帳。

獵場之上萬馬奔騰,連腳下的大地都在輕輕地顫晃,直到夕陽西下,獵場之上篝火漫天,月光傾灑,在山巒起伏連綿之間,在山巔幽谷之間,在遼闊無邊的獵場之間,暈染出淡淡流光,這場盛大壯闊的圍獵,才落下帷幕。

營帳之內,明亮的燭火通明溫暖,營帳牆壁上的燭火由琉璃燈罩罩住,人站在中央,在地上映出幾道模糊的身影。

寧無憂半靠在軟榻上,褪去戎裝鎧甲,露出一身雪白柔軟的中衣。

他的動作依舊從容泰然,可卻有些緩慢。木梓衿幫助他將鎧甲慢慢褪去之後,感受到他肌膚之下散發出的熱量,透過輕薄柔軟的中衣滲出來,那是一股溫暖又陽剛的熱力,她以前從來沒有察覺到過。

散發着微微熱量與淡淡汗水的中衣輕輕貼着他的身軀,左臂之上那抹刺眼的殷紅讓她的動作一頓。

“王爺?”她擡頭驚恐地看着她,用手指着他的左臂,“傷口裂開了。”

“嗯。”他點點頭,“本王早就知道了。”

她見他面不改色,氣定神閒的模樣,心中驀然泛起的漣漪似乎也微微平靜下來。她眨眨眼,“要不要叫軍醫?”

他搖頭,“若是讓人知道本王的傷口出了問題,那本王今日在獵場上的威風就全掃地了。”

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原來楚王殿下除了好潔之外,還這樣好面子?

“傷口總要處理吧?”

他用下巴指了指案几之下的一個箱子,“箱子裡有藥物,你拿過來。”

她依言打開箱子,從裡面拿出藥物和紗布,順便拿了一把剪刀。回到他身邊,將他的手臂擡起來,放在軟榻中的小案上,小心翼翼地爲他將染滿鮮血的紗布剪開,“我已經和顧將軍談過了。”

她低俯着身子,燈火交織之,溶溶燈光輕落在她濃密睫毛之上,彷彿星點旖旎的月光,微微垂下的眉此時也看不出是倒八字的模樣,在淡光的描繪下,清雋如山嵐,如營帳之外,月光拂過的幽谷。一開一合的脣,紅脣皓齒,紅白相間,是一種平時難以察覺的風情與魅力。

他目光微微一閃,心頭驀地充斥着一種莫名的滿足感,滿足於她這樣隱秘又真實的美,只有他一個知道,也只有他一人看過,如今,也只屬於他一人欣賞。

她說完,認真地剪開他手臂上的紗布,或許是經常驗屍剖屍的原因,她手中的剪刀剪開紗布時,動作流暢利索,剪刀剪開紗布的聲音乾脆短促。

許久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她茫然擡頭看着他,不期然與他的目光相撞,他立刻將臉轉開,轉而看向小案之上那盞宮燈。宮燈依舊是那盞宮燈,淡紅色透明的燈紗籠罩出一抹淡然旖旎的紅色,將他的臉勾畫得俊俏精細,明暗立體。

他眨了眨眼,才輕聲說道:“他答應了?”

“我照你說的話對他說了一遍,他就同意了。”她忽略了剛纔他異樣的目光,繼續低頭爲他處理傷口。用藥水給他清洗了傷口上的血,再纏上乾淨的紗布。

“嗯。”他點了點頭,口吻意味不明,“或許明天,他就會帶你去平安侯府,破了顧允琛的案子之後,宋奎英的案子或許就有線索了,屆時我帶你去參加宋奎英的喪禮。你再查一查線索。”

她點點頭,“關於那匹讓顧將軍突然射偏箭的馬,王爺有線索了嗎?”

“讓人查過了,馬坊之中飼養那匹馬的人沒有馴馬的經歷。”他深吸一口氣,蹙眉道:“顧將軍那日所騎的馬,或許並不是因爲得到了什麼特殊口令才跌倒的。”

她輕輕地咬脣,點頭。

“王爺,今日獵到的小豹子送來了。”營帳之外,納蘭賀的聲音傳了進來。

“帶進來。”寧無憂開口說道。

納蘭賀聞言,掀起帳簾,果然抱着一隻黑色的小豹子走了進來,那豹子比寧浚所有的豹子還瘦弱一些,但是卻比寧浚的豹子更加有精神些。此時被抱進來,雙目滴溜溜,很是有神,睜圓了戒備地看着營帳中的人。

“抱過來。”寧無憂對木梓衿說。

木梓衿從納蘭賀手中接過那隻豹子,又聽寧無憂說道:“這幾日還沒有爲它找到豹奴,就由你來餵養。等明日回了王府……”

回了王府如何,他並沒有說,她只是十分苦惱的看着這隻豹子,眉頭緊蹙,“王爺,它那麼小,吃什麼?”

“當然是吃奶……”

“可是沒奶……”她苦着臉。

他輕輕挑眉,目光似乎從她胸前掃過,隨即又飛快地移開,聲音低沉沙啞了些,“你自己想辦法。”

她看了看納蘭賀,納蘭賀很是溫和地笑了笑,無聲地退出了營帳。她嘆口氣,也只好抱着小豹子一同出去,回了自己的小營帳。

次日,皇帝領着御林軍與皇家子弟權貴百官以及西域各國使者離開獵場,這場聲勢浩大的圍獵總算真正的結束了。

木梓衿將小豹子交給廚房一個會養狗的小廝,連哄帶騙還加了威脅地讓那小廝領養了這隻豹子,這次放心地按照與顧明朗的約定去平安侯府。

日光斑駁耀眼,平安侯府後門一束海棠壓過圍牆探出府外,紅火的花蕊葳蕤流芳,開得熱鬧非凡。花影下,姍姍光點搖曳輕撫,顧明朗此時便站在那束海棠之下。

海棠花叢葳蕤繁華,花下少年將,濁世少年郎,仙才卓犖,只一眼,便覺如畫似景。

她不由得停下腳步,有些呆怔。那份風流韻致,似屬於寧無憂,可誰曾想,這個馳騁疆場,被皇上鮮血浸染過的鐵血將軍也有這份風雅。

今日顧明朗一身青衫,玉帶束腰,滿頭青絲銀冠束髮,簡約挺拔,冷峻峭拔的身軀在海棠之下更加陽剛威武。

“來了?”他看着她,淡淡的問,口吻之中,卻絲毫沒有疑問的語氣。

她立刻加快腳步走過去,風起捲起衣袂,一束海棠簌簌而落,她又想停住腳步,不想打破這幅美好的畫卷。

他卻走了過來,腳步沉穩,發現肩膀落了花瓣,擡手漫不經心地拂去,“走吧,我是怕被人發現才躲在這花下,這花粉可難聞,幸虧你來得早。”

她搖頭笑了笑,看了看四周高聳的圍牆,問道:“從哪兒進去?”一眼看去都是牆,似乎沒門。

他別有深意一笑,擡手指了指那束海棠,“從這兒進去。”

“?”她還未反應過來,突然之間覺得腰間一緊,眼神花影搖曳綽約,身體一輕,如燕一般躍起,身下花瓣翩飛,等落地時,已經越過圍牆,站在了平安侯府之中。

她驚魂未定,呆怔地站着,驚駭地轉頭,發覺顧明朗穩穩地攔着她的腰。

“我抱着你呢,沒事。”他見她臉色發白,以爲她被嚇住了,輕聲安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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