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公主

謝明嬈有些氣喘地快步走到寧無憂身前,青絲之上的步搖輕輕搖晃,如風中青柳,不勝嬌柔,只是她微微拍了拍胸口,便急忙說道:“王爺,我有些話想對您說,”她戒備地看了看木梓衿,欲言又止。

木梓衿明白過來,面上不動聲色地退後幾步,想要退到那假山之後,卻不料寧無憂說道:“謝姑娘有話不妨直說吧,紅線是我的心腹。”

木梓衿微微停下來,隔了幾步遠的距離看着。並不是她非要避嫌,也不是她故意要留下來,只是不管是留還是離開,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讓她留下來,只是寧無憂不想委屈了她而已。

謝明嬈稍微疑慮而防備地看了木梓衿一眼,沒再說什麼,只是上前一步,靠近了寧無憂。兩人之間的距離忽然拉近,她身上淡淡的脂粉氣息輕輕縈繞而來,寧無憂蹙眉,不由得微微退了一步。

謝明嬈也有些窘迫尷尬,卻只是保持着親近。

木梓衿站在幾步之遙的地方,只能隔着從假山之上橫斜而出的花叢枝椏,看着那對掩映在其中的身影。謝明嬈的聲音很低很柔也很弱,她無法聽清楚,而寧無憂的聲音雖然不是故意放低,卻也讓她聽明白了一些。

似乎是在談論韋少鐸的事情。

三言兩語的時間過去之後,那邊的聲音才停下來,木梓衿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這皇宮之中,連鋪在花園之中讓人踩踏的石板都那麼好看,光滑如玉,其上雕刻着花鳥,繁複優美,雅典神韻。她輕輕地用腳尖磨着石板,看見繽紛的落花之上,倏然多了一雙素絲靴履,蝰蛇繡紋盤旋的朝服下裳微微泛着隱隱的潤澤。

忽然而來的壓迫感讓她不由得退後,還未退開,額頭上就捱了輕輕一記,“人都走了,還裝着避嫌?倒是個貼心的侍女。”

耳畔落下戲謔的輕笑,她心中酸甜交雜,偷偷擡起眼皮暗暗地快速掃了一下,果然沒看到謝明嬈的身影。她擡起頭來,卻避着他含笑的眼神,“她這麼快就走了嗎?”

“不然呢?”寧無憂似笑非笑,“你希望她多留一會兒?”他看着她故作鎮定的模樣,嘴角揚起的弧度如淡然抹上暖意的雲彩。

木梓衿咬着脣,又鬆了一口氣,嘆道:“王爺不想她多留啊?”

寧無憂沉眉,輕哼一聲,“我怕有人泛酸。”他轉身,帶着她往前走。

木梓衿怔愣了半晌,這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見他走遠了,立即跟上去。寧無憂雖說腳步匆忙,可走了幾步也停下來等着她,兩人一路無言,到了宮門口木梓衿才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端着一副恭敬的姿態了。

兩人正要上馬車,忽然聽見遠處傳來起伏的嘈雜聲,木梓衿轉頭看去,見一行人,一行車馬,熱熱鬧鬧地出了宮門,看儀仗,似乎是某位公主的陣仗。

“是雲真。”寧無憂在她耳旁輕聲說道:“今日是她正式出宮的日子,雖然她早已經請旨住到宮外的公主府去了,但是渾天監算過了,今日只吉日,適合搬遷,所以她的東西才搬出去。”

“原來如此。”木梓衿微微點頭,“那雲真公主,是什麼時候有公主府的?”

“是半年前。”寧無憂說道,“那時候雖然定了公主府,但是公主府還在修繕建設,且渾天監算了日子,並沒有適合搬遷的時候,所以就拖到了現在。”

木梓衿看着那迤邐浩蕩走出宮門的雲真公主儀仗,忽然見第一輛奢華寬大的馬車車簾被人撩起來,露出一張年輕女子的臉來。那張臉不過略施粉黛,卻皎皎素麗,顧盼流轉丹鳳眼,回頭看着身後的宮門。

迤邐遠行的車輛,粼粼行駛的車馬,搖曳琮琮的鈴聲,雲鬢羅衣交疊的宮娥宦官,都在那高高深遠宮門之中,慢慢地走出來。

雲真公主慢慢擡起下巴,微微眯了眯眼,似冷傲,又似輕蔑,又好似……褪下一身沉重壓抑,終究得到解脫。她深吸一口氣,正放下車臉時,目光朝着木梓衿這邊掠過過來,微微一怔之後,立刻喊道:“停車!”

還算有些浩蕩的車馬緩緩停下,木梓衿與寧無憂無聲對視一眼,雲真公主已經提着裙袂飛快地跑了過來,宮門之外,清風徐徐,將她青絲吹拂輕揚,她翩躚的華服廣袖如蝶翼般飛舞,下裳交疊層層,盪漾逶迤。絲毫不顧公主的形象,飛奔到寧無憂的馬車前,“王叔!王叔!”她險些撲進寧無憂的懷中,立即伸手扶住旁邊的馬車,才蹌踉着停下來。

“雲真,太沒規矩了。”寧無憂輕聲呵斥,可低沉的口吻之中絲毫沒有責備的意味。他目光柔和,分明如看着一位晚輩般輕寵。

“王叔,遇到你太好了,我今天離宮,以後就有自己的公主府啦。”雲真公主笑靨明媚,聲語輕快,說話間,連衣裳裙袂都隨着她靈動的動作輕輕飄舞着。

木梓衿這纔看清她的長相,她雖然才十幾歲,可一舉一動卻盡是風流多情,周身上下,將美凸顯到了淋漓盡致。丹鳳雙眼顧盼傳神,櫻紅的脣,脣邊梨渦淺笑,不可方物。

寧無憂看着她輕笑,“你也知道自己有了公主府了,也算是長大了,以後得要有公主的樣子。”

雲真公主微微噘嘴,點漆般的雙眸微微轉了轉,“王叔的馬車看起來好舒服,我還是小時候乘坐過,今日我出宮,不如乘王叔的馬車,讓我重溫一下小時候的情形吧!”她說着,提着裙子就跳上馬車,飛快地鑽了進去。

寧無憂無奈地看了雲真一眼,蹙眉道:“今日是你定居公主府的日子,禮部和渾天監還有皇宮裡那麼多雙眼睛都看着呢,若是知道你沒坐自己的儀仗出宮,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說了。”

雲真公主若無其事地坐在馬車裡,霸佔着木梓衿常坐的地方,“那又怎樣?我坐的是王叔的馬車?誰敢說?皇兄也未必會說我,其他的人哪裡有哪個膽子和權利?”她還恭敬地讓了讓,“王叔快上車吧,反正我的公主府與你的楚王府同道啊!”

“王爺,上車吧。”木梓衿微微嘆口氣,“公主的儀仗長久地停在宮門口也不是辦法。”

寧無憂微微遲疑,“那你呢?”

“我走路就好。”她很是恭敬,沒有在雲真公主面前露出破綻。

寧無憂心頭微微一滯,終究上了馬車。木梓衿鬆了一口氣,站在楚王的儀仗之中,隨着馬車前行。一路上聽見馬車內傳來雲真公主的笑聲,還有她津津有味的說話聲,以及寧無憂偶爾傳來的既敷衍又漫不經心的應答聲。

她不由得搖搖頭,心想,能在他面前如此肆無忌憚的人,或許也只有雲真公主了吧?這京城皇宮之中,多少人趨炎附勢,對楚王寧無憂更多的是敬畏與敬仰,難得有人將他當做親人和長輩一般。

或許是在楚王府久了,雖然辦案辛苦,可寧無憂對她也不錯,根本就沒讓她吃過苦頭,所以從皇宮到皇城,再到楚王府,這一路木梓衿走得有些艱難。雖然車伕季伯將車子駕駛得很慢了,她仍舊覺得有些氣喘。

好在皇城之內,街道寬闊平坦,道路之上整齊的楊柳垂下黃綠的絲絛,紛紛落葉飄揚而落,漫然飄舞,飛入裡坊飄飛滿城,這一路風景不錯,視野比坐在馬車裡要開闊許多。街道兩旁的柳樹是用來遮蔽排水的溝渠的,溝渠很深城內的大人都會教育小孩兒玩耍的時候避開排水的溝渠,若是掉下去了就爬出出來了。

所以寧無憂曾幾次撩起車簾,提醒她看路,不要只看溝渠兩旁的柳樹,要是落下去了,受傷到或許不會,只是會染一身的臭水臭泥。

雲真公主府比楚王府更加靠南一些,從府邸的佈局之上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地位,越是往北,越是接近這天下的權力中心,地位就越高。

馬車到達楚王府時,木梓衿掀起車簾,雲真公主依依不捨地跳了下來。隨後寧無憂才下車,跟在楚王儀仗之後的公主儀仗也跟隨上來緩緩地停下。

“王叔,我現在有自己的府邸了,我這是喬遷之喜,你可要來我府上做客啊。”雲真公主拉住寧無憂的袖子輕輕搖晃着,半嗔半嬌地說道。

寧無憂溫柔地看了她一眼,“好,你的府邸離我這兒又不遠,平時你也可以過來看看我。”

雲真公主大喜,“那太好了。”剛擡頭還想多說幾句,卻見寧無憂轉頭看向恭敬地站在一旁的木梓衿,她微微一愣,心裡有些悵然。寧無憂看那侍女的眼神不一般,雖然只是淡淡一瞥,但是那眼中的牽掛和情愫讓她敏銳地察覺了出來。雲真正是初懂男女之情的年紀,對話本上那些風月男女很是嚮往,總覺得自己能夠懂得一二。就在她看見寧無憂剛纔的眼神時,才恍然明白,或許所謂的男歡女愛,就如寧無憂看着木梓衿一般。

不像話本上那般跌宕曲折,也沒有轟轟烈烈柔腸寸斷,只是一個簡單的眼神,一個簡單的動作而已。

雲真心頭有些泛酸。

“這位姐姐就是王叔的侍女?紅線?”她笑着對木梓衿說道,嘴角梨渦嫣然。

木梓衿剛纔擡頭就看到寧無憂看過來的眼神,一時有些發怔,突然聽到雲真公主說自己,還有些木訥的。

“看你有些呆呆的樣子?你怎麼討王叔喜歡的?”雲真公主走進了她,“咦?你的臉怎麼那麼黃?”

木梓衿有些窘迫,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我天生就這個臉色。”

“雲真,你的儀仗在後面,快上去吧,等我空了就來看你。”寧無憂見她緊緊地盯着木梓衿的臉看,生怕她會動手去摸。

“哦,”雲真公主悻悻的,“我那兒有上好的脂粉,我待會兒讓人給你送過來吧。”她對木梓衿說道。

“呃,不用了,多謝公主。”木梓衿淡淡地說道。

“不用客氣。”雲真公主很是豪爽,又與寧無憂說了些好話,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寧無憂這才與木梓衿一同進入王府。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明天讓那誰睡撲倒那誰誰……

猜猜是誰撲倒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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