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仙姬KTV”。幾個衣着華麗油頭粉面一身名牌的年輕人坐在包房的沙發大吃大喝唱歌。一個衣着豔麗,化着濃妝,肩膀裸露畫着一隻藍色蝴蝶如同妖魅一樣的年輕女子坐在一身黑衣的張軒身邊。
“軒哥,怎麼有些日子沒見着你,是不是把妹妹忘了。”年輕女子手摸着張軒那臉棱角分明的帥得驚人的臉。發嗲地問着。
一旁舉着瓶子大口大口吞酒直到一瓶酒喝乾的黑子放上酒瓶吃吃笑道:“華妹你懂什麼,人家軒哥最近迷上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一臉的陽光,透着那叫一個清純,不是你這種人比得了。”
“切。有什麼不了起。”華妹一臉不屑,“玩清純,我也會,明兒個我穿學生裝,讓你們看看我比她純不純?”
“純。”喝完歌口渴難耐的王拜林坐到沙發上,開了一瓶啤酒,仰頭喝了幾口,不懷好意地笑着說,“要說你不純,那是瞎子。何止是純,簡直是國色天香,比過玉環,氣死貂蟬,純如鄰家小妹,從內到外,骨子都透着純。是吧軒哥。”
“矯情。”華妹嬌嗔。
翹着二郎腿,皮鞋錚亮神情冷峻的張淡淡道:“她的確很美。那種美宛如淡淡花香,似有似無,虛無縹緲,卻又揮之不去,讓人慾罷不能。”
“喲。有戲。”“軒哥,才子啊,瞧這詞甩的,要不說軒哥有內涵呢,就這咱弄不了。”衆人皆來了興趣。
黑子嘿嘿道:“不是吧,軒哥,您不會真得看上那個小妮子吧。還是隻是一時興起,只是玩玩?”
“肯定是一時興起,軒哥看上哪個女人?沒有。哪個女人又能拴得住軒哥的心?“
“那倒是,歷來都是女人圍着軒哥轉,從沒聽說過軒哥追求過女人。”
“也不盡然。”張軒淡淡道,“她拒絕了我,而且是當着許多人的面。”
“有這事。”黑子吃了一驚,“何方神聖啊,有這麼大魅力?”
一直沒說話的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的老槍道:“軒哥,用不用哥們把她綁來給你。生米煮成熟飯,由不得她喜歡不喜歡。”
張軒把臉一沉:“我張軒做事,歷來光明磊落,這種下三濫的事我不會做。”
我看王主任身後那們妖氣的姑娘,心裡嘀咕,這也是學生,如今的學生開放到這種地步?王主任說:“這位姑娘很喜歡畫油畫,參加這個培訓班是想提高一下畫技。王老師油畫畫得好,你來教她吧。好好照顧一下,這是我親戚的一個朋友。”
我一看漂亮姑娘來了神氣:“王主任,您就把心放肚子裡。我一定本着‘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的精神把她教導好。”
王主任笑了下,說了聲油嘴滑舌走了。我看着那姑娘,她大眼睛撲撲地看着我,那眼睛裡一團春水能把人融化了。我急忙收斂心神:“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她吃吃一笑:“我叫小妖。”
大師左手拿着三枝玫瑰,右手提着一個蛋糕盒走進李春紅租的屋子。砰砰敲響房門。李春紅開了房門,一看大師,滿臉的不痛快。大師不以爲然。“春紅啊,生日快樂。”大師獻上三枝玫瑰和蛋糕,“三朵玫瑰代表我愛你。”
“你怎麼不買一朵?花錢更少,寓意也更好聽,一心一意,多好啊。”李春紅鄙夷地看着那三枝玫瑰,“你知不知道我們單位的張經理追一個女孩子一次送多少朵?999朵。我不說999朵,你就算買9朵也算個男人。
”
大師說:“你看,你這就膚淺了不是,數字這東西並不是越多越好,比方說,你臉上的青春痘,你能說越多越好嗎?”
李春紅一聽這話,氣得半死,悠悠尚未回過氣之時,大師又開口解釋:“這玩意不在於多少,關鍵在情義。你看這花裡飽含着多少我對你濃郁的化解不開的如同濃咖啡一樣純烈的愛。你且忍耐一時,待我成名後,別說幾朵破花,香車寶馬任您挑。”
“喲,您的意思是讓我等着你成名,等多久?二十年還是五十年,等到我老了,過晚年幸福生活麼?”李春紅冷笑,“別到了晚年,我今兒個住了別墅明兒個就病死住進棺材。”
“哪能那麼快呢,怎麼的也能住上個四五天再昇天。”
事實證明大師的這個玩笑非但一點也不好笑,而且直接導致李春紅聲竭力嘶的破口大罵:“李春平,你給我聽清了,從今天起,我們一刀兩斷,我不會把自己的青春和未來,放在一個連房子也買不起的人的身上!如果你還有點自重,還要點臉的話,以後不要來找我!”
晚上6點。“林林燒烤莊園”,我和大師對飲。我是個不願意喝白酒的人。今天破戒了,喝白酒。大師情緒不高,一杯又一杯,很快醉意朦朧。我勸大師,天涯何處無芳草,大丈夫何患無妻。匈奴未滅,何以家爲,車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豐田車。大師說,就是,女人算個球,哥們一身的藝術細菌,何愁事業不成。 我提醒他說是細胞不是細菌。我們倆喝得爛醉,我在路上吐了。吐完清醒許多,天氣很冷,我很擔心這樣走下去會凍死街頭,還好記得路。攙扶大師回了家。
張軒說到做到,每日必來送花。搞得蘇小夕成了銀行里名人,同事們都知道有個年輕多金的公子哥在追蘇小夕。背後竊竊議論,各種羨慕嫉妒恨,各種飛短流長,各種添油加醋的傳說一齊飛進蘇小夕的耳朵裡,搞得蘇小夕叫苦不迭。蘇小夕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決定好好跟這個張軒談談。
兩個人在一家韓國燒烤店裡吃飯。蘇小夕開門見山:“張先生,我想明確地告訴你,以後不用來送花了。因爲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們恩愛無比,請你不要拆散我們。”
“哦,不知道蘇小姐的男朋友是做什麼工作的?”
“畫家。”
“畫家?”張軒突然想起那邊在路邊賣畫的大師。他微微一笑:“這世上有許多事是可以改變的。在蘇小姐沒有正式嫁人之前,我想我還是有機會的。”
“張軒。”蘇小夕忍不住了,“我聽我姐說過你,你條件很好,身邊少不了許多女孩追求,你何必找一個已經有男朋友的我?”
“是啊,我何必呢?”張軒自言自語,他拿着筷子,夾了一片生牛肉放到鐵板上,發出滋滋的響聲,一股類似蟲子被火燒焦的氣味瀰漫開來,“我也想過,我爲什麼會莫名其妙地追你,一開始只是覺得有意思,後來就慢慢掉進去了,所以說,這世上最難說的就是感情。”
蘇小夕徹底無語了。